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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00:30 作者: 枕衣入夢
    玉笛同樣感覺無比喜悅,這種喜悅不僅劫後餘生,與風予安重逢,還有正義終於得到伸張的喜悅。儘管每次想到死去的李玉竹,伯父,還有那些無辜受難的可憐人,她的心裡就像被刀割一樣銳痛。

    她雙手緊緊握住了風予安的手,說道:「四哥,怪不得雲涓和吳雲清那麼阻止伯父的女婿開發楓葉鎮的旅遊區,他們一定是怕動工之後會發現更多的屍體。」

    「更多的屍體?」 風予安問。

    「對。你爸,你爸爸他已經全部交代了,他在楓葉鎮和臨陣殺了三個人,埋藏的地方都告知了警察了。還有當年被吳雲清殺死的那個女人。」 玉笛這才一五一十把自己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風予安。

    風予安嘆了一聲:「那麼你以後再也不會有黃昏恐懼症了嗎?」

    玉笛笑說:「應該不會了!因為昨天你沒醒來的時候,我守在你旁邊,一點也沒害怕黃昏。我覺得你在我身邊這個事情,就像我擁有了一個很強大的守護神,我什麼也不怕。還有,聽安教授說,安笙有說夢話的毛病,警官們認為,可能他與風文瀾一樣,都是在睡夢中無意識說出了殺人的事。對了,四哥,你知道小姚找到的證據在哪嗎?」

    風予安:「我猜在小梅手上。」

    玉笛露出讚許的神色:「是的。還記得Andrea說過,小姚在出事之前曾來見過姐姐,她說要給姐姐出錢治病。她們姐妹當時勢同水火,所以小梅壓根不在意,甚至也沒好好看妹妹帶過來的禮物。跟陳濤一樣,他們都把證據留給到了親人。」

    「我想之後安笙肯定是來找過,奈何當時小梅成了媒體的焦點,我又將她運送到聖馬丁斯醫院保護著,他找不到。」

    「是的,小梅很好的保管了妹妹留的所有東西。那個證物是一朵山茶花做的胸針,價值連城,上面有安笙和死者的DNA,並且已有人證明當時五校聯盟運動會的時候,安笙曾戴著這枚胸針。」

    風予安淡淡一笑:「他當然會帶著。因為那是我父,不,風文瀾送給他的。當年風文瀾去臨陣投資,助力經濟建設,出身臨鎮的一位藝術家打造了這獨一無二的鑽石胸針送給他,全世界僅僅只有一個,或許是死者在掙扎的時候扯掉的?」

    他將床頭的手錶給玉笛看:「還記得嗎?你剛認識我的時候,說我戴一個二手的手錶。沒錯,這塊手錶在我們家輾轉了三代人,最後到我手上。風家有個傳統,長輩會把自己最寶貴的,獨一無二的一樣物件交給他最心愛的晚輩,這是叔公給我的。我想風文瀾把代表榮譽的胸針給到跟他最像的安笙,也是說得過去的。」

    「對了,有個事情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

    「阿城為什麼要殺了雲琦和安笙?」 玉笛說:「顧警官說他也想不明白。你覺得呢?」

    風予安苦笑:「玉笛,我不是神仙,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也想不明白的,可能是天意吧。善惡到頭終有報。」

    玉笛用力的點點頭,靠在他的懷裡,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風予安撫摸了下玉笛的頭頂,想到阿城臨死前看向自己的,那個充滿祈求和悲憫的眼神。

    這世上很少有人知道阿城並不是孤兒,他風予安就是寥寥幾個知情者之一。

    **

    從宴會上離去的二姐一家,小五風予卿和伯父一家在得知洛梅島上發生的事情後無比震驚。伯父作為如今家中最年長的人,連夜從國外趕回琴洲,召開了家族會議,並叫來合作多年的律師,一同商討此事如何處理。

    玉笛還沒有與風予安復婚,所以沒有參與這些事務,她甚至也沒去問風予安。不過,她相信風予安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最後,她還是從Alex那裡聽到了一些插曲,風予安和伯父鬧得很不愉快,伯父甚至舉起菸灰缸,砸向了他最最疼愛的侄子,怪不得風予安那天不肯回來,怕是不想讓玉笛看到受傷的自己。很顯然,整個家族除了風予安,沒人想將事情鬧大,他們甚至埋怨風予安和容惠筠將此事捅到了警方那裡。

    風予羲涉嫌包庇一樣受到了法律制裁,他主動提出了與容惠筠離婚,估計是不想連累到她。其實這事如風予安所料,完全沒有連累到容惠筠。首先她確實與案件毫無關係,加之民眾本就對手握權力和資源的所謂上流社會踐踏社會規則而憤怒,所以容惠筠的行為被大眾認為是在踐行了正義,因此她個人聲望反而大漲。明年她將競選議員的席位,正逐步朝著琴洲一把手的位置慢慢進發。

    在往後的日子裡,風予安很少再見到容惠筠。她好像決心要從風予安的世界裡消失,是出於對風予羲的愧疚還是因為太愛風予安,誰也不知道。

    期間,風予安曾提出要見風予羲,但每次都被拒絕了。起初風予安還以為是哥哥憎恨自己的緣故,後來才知,哥哥是誰也不肯見了,包括容惠筠。

    對風予羲來說,得不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或許是一生的遺憾。但對容惠筠而言,失去一個深愛自己的人卻是傷害。傷害與遺憾,到底哪一個更令人難受,誰也說不清。

    有天,風予安忽然跟玉笛傾吐心事,他說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亂了,糟糕的像一團亂麻,找不到出口,這些混亂是日積月累的,是這個陳腐又龐大的家族弊病。

    風予安沒有告訴玉笛,他其實並沒有那么正義凜然,他有愧疚過,因為到底做了家族的叛徒。深深的愧疚像一隻大手,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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