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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00:30 作者: 枕衣入夢
    「姐夫,我想找你談談。」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風予安不敢去看李玉竹的眼睛,因為在幾分鐘前他已決定將此事放下,站在父親,姐姐和玉笛一邊。

    「姐夫,我不能指望我姐了,我求求你幫幫我!馮阿姨在老家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她就是想要一個真相,想知道她女兒為什麼會走到那一步,老人家什麼都不要,只要一個真相,一個交代,我求求你——」

    風予安覺得內心有個空洞在不斷地擴大,李玉竹朝他跪了下去,風予安連忙試圖將他拉起。但這一次李玉竹下了很大的決心,他堅決不肯起來,除非風予安點頭答應。

    風予安幫過很多人的忙,也被很多人幫過。他不輕易對他人許諾,因為承諾太重,如果無法完成就會變成愧疚,而愧疚是最有力的酷刑。

    他明白為何雲琦會肆無忌憚,先不談她對人命的輕視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的錯誤,就算她真的犯了錯,整個風家都會幫她兜底。風家一貫低調,不願意暴露在公眾的目光之下。如果此事鬧到法院去,那就可能被媒體曝光,這樣一來雲琦從前做過的惡劣事跡很可能被連帶著拔.出.來,家族名譽極有可能受損,這是叔公等人絕不願看到的結果。所以,風予安對抗的不是雲琦一個人,而是整個家族。

    思及此處,他半蹲了下來,平視李玉竹含著眼淚的雙眸,只能用敷衍的態度回應:「我答應你。」 此話一出,風予安自己已看到了食言的結局,但李玉竹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自馮真真去世後,李玉竹就沒有再笑過,此時他終於展顏一笑,卻也是他人生里最後的笑容。

    賓客散去,傭人還在收拾,家裡一下子少了很多生氣。風予安心緒煩亂,竟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偷跑到吸菸室吸菸。他擔心被玉笛發現,一進房間就沖洗漱間去,一番洗漱後才敢回到臥室。

    玉笛正在塗指甲油,她穿著一身黑色真絲睡衣,風予安能看到她誘人的溝壑。烏黑的長髮垂下,罩住她雪白的大腿,兩個晶瑩的腳丫上點綴著艷紅的丹蔻,她整個人漂亮得像一個藝術品。

    「老公,你們怎麼聊了那麼久?我一直在等你。」

    窗戶被一陣陣風吹開,吹散了玉笛的長髮。她跳到床下,跑到窗戶邊想將窗關起來。

    窗外狂風獵獵,原本平靜的海面此時洶湧起伏,海浪接力一般,一層一層用力地打在海岸上。

    「老公,我估摸今晚要打雷呢,有點害怕。」

    她一向非常害怕打雷。一到打雷的季節晚上根本睡不著覺。

    風予安也嗅到了空氣里雨水的氣味,會是一場大暴雨吧。

    一場張揚的,毫無顧忌的,掃蕩一切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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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插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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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風予安從夢中驚醒,感覺腦袋沉沉地痛,好像昨夜酒喝多了或者被人拿著棍子打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撫摸睡在旁邊的妻子。玉笛被他弄醒,發出一聲可愛的嗚咽聲,有點像貓咪撒嬌時候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

    玉笛醒起來第一句話就是抱怨:「昨晚打雷了你不知道吧,你睡得跟死豬一樣!」

    風予安搖了搖頭。

    玉笛湊過來在他鼻尖上吻了下,笑說:「你肯定不知道,你睡得跟死豬一樣。夏天雷雨太多了,一打雷我就睡不好,你瞧我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風予安覺得她就算是熊貓,也一定是熊貓里顏值最高的那一隻。他湊過去,吻了她的眼下,又含-吮住她的唇,手沿著她起伏描摹。玉笛將他推開,笑說:「別了,我肚子有點疼,不舒服。」

    兩人下樓見到李伯父和李伯母,玉笛臉上露出了「突然想起事」的表情,她怯怯地看了一眼風予安。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來應付李玉竹,所以習慣性地求助丈夫。風予安無奈地搖了搖頭。

    三年後,變得更成熟更強大的風予安依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其實他已做了能力範圍內可以做的事情,只是這事確實棘手,無論從哪一方面下手都給不出完美方案,免不了狠狠得罪人。

    而當時,他的天平可恥地傾向了姐姐那一邊,因為雲涓代表了父親的意思,父親又代表了伯父和叔公的意思。他傾向的不只是自己的家人,而是即將獲得的權力與財富。在那個節骨眼上,為了李玉竹得罪家人並不是明智之舉。他與玉笛,都是紅塵俗世里的俗人,最終也不能免俗。

    李玉竹下來了,玉笛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掐了風予安一把。

    風予安抬頭看她,搖了搖頭。

    待得大家都享用過早飯後,「解決方案」到底還是來了。還是在適合討論大事的書房裡,風文瀾,風予安,雲涓作為風家的代表出現,玉笛領了李玉竹進來。

    李玉竹一臉的緊張興奮,大概他以為這事驚動了風文瀾,那兩個小屁孩一定會受到懲罰吧。風予安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當風文瀾把昨晚他緊急討論出來的「補救措施」說了一通後,李玉竹臉上的希望一點點的消失了。

    李玉竹第一個看向他姐:「姐,這就是你說的完美方案?」

    玉笛清了清嗓子,在風文瀾鼓勵的目光下開口:「這確實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好方案。真真都已去世了,活著的人最重要。我們理解你的痛苦,其實昨天爸爸跟我打聽你的事了,他說他有個朋友的姑娘跟你差不多年紀,也是個學畫畫的,跟你有共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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