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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54 作者: 酒時醒
稽晟拿巾帕給她擦臉,語氣淡淡地補充說:「嫌這雙沾染鮮血的手髒。」
「我哪有!」桑汀飛快開口反駁。
可跟前的男人臉上風輕雲淡的,像是在說今日又冷了些。她眨眨眼,又說:「既然知曉髒了,你還碰我做什麼?」說著,作勢就要歪頭躲開他的手。
「阿汀!」稽晟捏住她下巴,平淡的臉色終於鬆動。
桑汀才彎唇笑了,她不躲他,梨渦淺淺漾著認真:「今日我只是有點想你了,過去看看,哪曾想正撞上皇上處理國事,汀無意打攪,更不願偷聽,才提前回來的,你以為是什麼啊?」
稽晟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轉身去換巾帕。
桑汀在他身後說:「定是哪個忠心的屬下同皇上說,今日見娘娘來到東辰殿外,嚇得大驚失色,還未著人通傳一聲,轉身便走……這才叫我們東啟帝神色陰鬱,回來就說些怪話,對不對?」
稽晟手裡攥著毛巾,臉色微僵。
桑汀見他許久不說話,眉心一皺,忙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皇上,你別同我生悶氣呀,我發誓,真真不是那麼回事!你做事必然有你的道理,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懲處臣子。」
稽晟默了半響卻說:「倘若我就是呢,心情不悅,想殺個人玩玩。」
聞言,身後人果然不說話了。
東啟帝的臉色變戲法似的沉下,他用力板開腰間的手,惱羞成怒約莫是如此。
桑汀隱隱發笑,由著他鬧。
東啟帝這小脾氣直到就寢時還沒有緩過來。
桑汀鑽到他臂彎里,又慢吞吞地趴到他胸膛上,稽晟抿著唇,一言不發,下顎線條凌厲泛著冷。
桑汀一點兒也不怵,附在他耳畔低語:「不開心啊?」
輕輕的話語似羽毛撫過心間,勾得人心癢,他僵著身子,一動不動,手背的青筋因隱忍克制而凸起,瞧著有些駭人,下一瞬卻被一雙軟軟的手兒包裹住。
「別亂動。」稽晟終於開口。
桑汀輕輕哼了一聲,緊緊握住,柔軟帶著香的氣息在夜色中格外撩撥人心:「皇上,我們做開心的事好不好?」
「像這樣……」她親了親他冰冷的唇角,藏在被子的手指微微一勾,扯住了他松垮繫著的寢衣帶子,「還會不開心嗎?」
話音落下,稽晟心底緊繃的那根弦便驟然一垮,就在嬌嬌香軟的氣息流連至脖頸那一瞬。
究竟是哪個教她這些的!
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東啟帝已顧不得那些了,嬌香襲人,她的一切他都沒法子抗拒。
芙蓉帳中,意.亂.情.迷,然情至深處,稽晟卻猛然清醒過來,攬住姑娘腰肢的手臂一頓。
身下的嬌嬌臉色酡紅,像是醉了酒,漂亮的眼睛裡瀰漫水霧,遙遙望過來時,仿若月光墜落,星辰點點,只覺人心都酥了。
他發了瘋似的親吻她的眉眼,那裡溫柔至極,笑時會彎成月牙,會倒映出他的臉龐,也會掉眼淚。
阿汀滿眼是他,舉止是愛,他不願冒任何會失去她的風險。
到底不是第一次,桑汀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有前面那幾回,男人在床.事上的癖好她清楚得緊,強勢而惡劣,花樣百出,偏要她羞得順從才好。
「稽晟,」她喘著氣兒叫他,熟料話未出口就被吞沒在唇齒間。
「乖,讓我親親。」稽晟哄她。
夜色靜靜流淌,親.吻也叫人魘足。
次日醒來,桑汀望著鏡子裡紅腫得不能見人的唇瓣,整個人呆住。
昨夜定是她想多了,這廝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也是狼的屬性!
其阿婆一臉和藹地問:「娘娘,您看今日可還引見眾官婦?」
昨日下午姜珥走後,她便給幾位朝中權貴的夫人發了拜帖去,邀大家進宮喝茶。
一則是身在後位,前朝後院密切相關,多少要與臣婦打好交道,日後不論朝堂政事,家宅私己,她才好為稽晟分憂,二則,桑汀想幫幫姜珥。
然而今日——
她將鏡子倒扣在妝檯上,捂臉道:「今日且就罷了,改後日吧。」
其阿婆忙說好,又忍不住囉嗦了兩句,寬慰她:「您和皇上恩愛是好事呢。」
桑汀:「……」她當然知曉是好事!可這麼面見眾人合適嗎?她下次再也不敢讓稽晟隨意親親就是一晚上了!
此刻,正在朝堂上的東啟帝打了個噴嚏。
瞬間,滿朝靜寂,眾人不約而同地往高台上看,東啟帝額角上那道抓痕紅紅的,曖.昧,而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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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一個晴朗上午,幾家貴夫人都入宮來參拜了,素來安靜的合歡宮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姜珥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不過走在了最後,和幾位同行的夫人不甚熟悉,一路少話,在合歡宮也沒有之前那般的熱絡自在。
江都城的官婦圈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光是有權有勢還不行,熱絡攀談會說話的,才混得開,誰家裡沒些齟齬事兒。敖登是東啟帝的心腹大臣,眾人對姜珥也只是點頭之交。
其阿婆將大家引去了偏殿暖閣,此番雖不是正式場合,幾位夫人進來後,倒是不約而同地行了叩拜禮,席間落座,即有宮人奉上熱茶。
座中當屬祝老國公夫人王氏最年長,未有東啟王朝時便是有些號召力的,桑汀準備了幾份薄禮,依次分下去時,錦盒最先落到王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