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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54 作者: 酒時醒
甚至有些陰私的想:幸得這紅蓋頭,全然遮蓋住了。
他俯身下來,附在她耳畔:「好看。」
桑汀輕咬下唇,喉嚨里溢出一聲嬌羞的「嗯。」她緩緩抬眼,對上男人狹長含笑的眸。
安靜的對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歡喜。
稽晟起身牽過她的手,到桌前坐下,復將一根紅繩牽引著的兩方葫蘆瓢拿起,各自斟酒,給她遞去酒少的那一半:「飲合卺酒。」
原本剩下這禮儀是由禮官牽引完成的,東啟帝那該死的占有欲使然,將禮儀簡化成自己來了。
左不過,大禮不拘一節,茶敬了,岳父喚了。
規矩是他稽晟定的。
桑汀以袖掩面,抿了一口酒水。
隨後,稽晟將兩半葫蘆瓢合二為一,拿紅繩纏繞住,放好,從匣子裡取了剪子:「依禮,結髮為夫妻。」
桑汀點頭:「嗯。」也從匣子裡取出剪子,剪了一小綹發,與稽晟的那綹,纏繞到一起放到錦囊中。
剪子一放,錦囊置好。
東啟帝便緊緊抱住了他的嬌嬌。
桑汀因這突然的舉動,神色訝了一瞬,耳根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鳳冠之上東珠相碰撞,叮噹作響,空靈的悅人心房。
稽晟說:「阿汀,現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他攬住那截纖細腰肢,將人一把抱了起來。
驟然的失重感襲來,桑汀下意識摟住了他脖子,驚呼聲到嘴邊,旋即有眩暈感來。
稽晟抱著她在寢屋中轉了好幾圈,二十六年來他有無數個難熬至絕境的時候,卻唯獨此時,滿足、興奮、暢快,從前所受的苦痛都因懷中嬌得到了彌補。
苦苦追尋的時日漫長而煎熬,卻因值得,所以捨命,全力以赴。
男人的喜怒哀樂從來都是擺在臉上。
桑汀不知怎的卻慢慢濕潤了眼眶,待稽晟放下她時,她飛快將濕意抹去,笑說:「以後還會有很多美好的事,我們會有孩子,他們愛你,會喚你父親,小家,是小愛。天下臣民擁戴於你,世人愛天子,莫過於敬畏崇尚,這是大愛,無論何種,都是屬於你的。」
桑汀想告訴他:你所吃過的苦不只是為我,更是為了成就更好的你,人這一輩子從來不是為誰而活的。
稽晟卻抱她到妝檯前坐下:「頭疼不疼?」他動作生疏卻細緻,將鳳冠和簪花首飾取下來。
「我說的話——」
「我知道。」稽晟很快拿了小柿子堵住她的嘴。
桑汀無辜眨眨眼,杏眸清澈見底,漾著輕軟的委屈,可稽晟垂眸看下來,她頓時乖乖閉上嘴。
吃柿子!
世世平安。
她想,她至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告訴他。
於是釋然了。
她乖乖地由著稽晟替她解下髮髻,洗乾淨臉上妝容,露出原本一張白皙姝麗的臉兒,直到男人粗糙的手掌落在她肩頭,手指靈活幾番撥弄,紅綢輕解,褪了大紅嫁衣,剩下一件紅色貼身的寢衣,似寢衣,又不太像是。
「咳咳!」桑汀猛地咳嗽起來,語氣虛虛的,不自然說,「一日下來,你,你,你要去沐浴的吧?」
稽晟將下巴輕搭在她肩上:「阿汀呢?」
桑汀快羞死了,他親昵的觸碰像火星子點在焰火上,嘩啦一下在心間炸開。她囁嚅好半響,才吞吞吐吐地說:「……我早上已經沐浴過了。」
「真巧。」稽晟眼眸深邃,「我早上也沐浴過了。」
其實兩人都算「老夫老妻」了,現下竟似心上人頭一回見面那般,姑娘嬌羞,偏生東啟帝是個皮厚心思深的。
稽晟問她:「一起洗,或者,回榻,你選一個。」
二選一。
桑汀垂下眼帘,小聲說:「那不然,你去洗,我,我,我回……呀!」
話未說完,她就被一把抱了起來。
「我倒有個好法子。」稽晟低笑著說,「先回榻……再一起去洗。」
啊這個人!
桑汀一下就聽懂了他頓的那一下,是何意。
錦被上繡有鴛鴦戲水圖,遍地的紅棗桂圓被鋪在底下,粉色床幔垂下,交疊的身子朦朦朧朧,依稀可見桌案上燃得正旺的大紅喜燭。
桑汀收回視線,霧蒙蒙的眼裡滿是稽晟冷硬的輪廓,她緊張得不行:「雖說有過,可,可我還是有點怕。」
稽晟笑了笑,耐心糾正她:「沒有過。」
「啊?」桑汀懵了一下。
綿綿密密的親吻落下,也不待她仔細想那費神的不解了。
先前一口酒,才慢慢來了勁兒。
軟軟的嬌.吟與嚶.嚀簡直是烈火澆在男人心頭,催著人氣血翻湧。
動作卻生生止於姑娘低低的抽泣哭聲:「別……我不要了,疼,」
東啟帝額上青筋因隱忍而凸起,他按住那截胡亂鬧的手腕,低啞的嗓音在靜謐夜色中緩緩流淌,安撫人心。
夜色如織,月色纏.綿,哭泣聲又慢慢變了調子,床榻上方輕輕晃動的巾惟搖曳生姿,搖曳出旖|旎|。
……
後半夜時,淨室沐浴熱湯溫度正正好。
桑汀倦得睜不開眼,熱氣蒸騰上升,氤氳了滿室,她靠在男人肩頭,修長雪白的頸上淺淺的紅.痕引人遐思。
稽晟骨節分明的指輕輕滑過,喉結上下滾動,垂頭靠近時,卻見懷中嬌忽然失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