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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54 作者: 酒時醒
兩人都心知肚明, 卻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稽晟笑了笑,輕輕揉著她柔軟的腰窩,語氣同他的動作一樣危險:「做錯事,說錯話, 都是要被罰的。」
「我認罰。」桑汀很快說,「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又何曾想那樣。」
於是男人將身子傾倒在她胸前,桑汀下意識伸手接住,正叫這廝如了意。底下宴席未散,他們姿態這樣親昵,姑娘皮薄,臉兒紅透,輕咬下唇,端直的背脊一下不敢鬆懈,只是手心燙得厲害。
稽晟吃了酒,鼻息間儘是泛著濃香的酒氣,他不管不顧,似撒潑耍賴一般:「那這樣呢?」
「哎呀,」桑汀輕輕推他,為難得耳根子紅透,到底是抵著羞惱說:「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住,可方才那個人,我知道他。」
「哦?」稽晟挑了眉。
桑汀悶悶說:「那個人姓王,從前是父親的朝堂上的好友,父親掌戶部,他掌吏部,後來父親出事被帶回大理寺問審,我四處求情,也去過那人府上,熟料後來我說的清白證詞被他輾轉幾回,竟傳成了父親受賄的鐵證,若不是三殿下……後來,在牢獄中,父親隔著鐵欄要我萬事謹言慎行,禍從口出,自此,我方才知世上竟有人能將善惡演繹得如此,真的是假的,假的是真的,父親落獄雖不是那姓王的尚書下手,卻改不了他那顛倒是非黑白的嘴,當初是我糊塗不懂事,如今幾年過去,我什麼都知道了,人當面說出那種透著古怪的恭維話,我怎麼還會跳進去。」
她遙遙看下去,「如今他身上宮絛為紫色,若我沒記錯,是二品大臣了,人言可畏,若兩句話能免了眼前一樁麻煩事,我違心說一次那樣的場面話又如何,解了燃眉之急,日後自有日後的應對的法子,可誠然,首要是得你相信我,那時候我握了你的手,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意思。」
瞧瞧,這低眉順眼的,倒似當真闖下彌天大禍一般。
稽晟忍住笑,氣倒是不氣不起來了,只打趣她問:「如今還賴上我了?」
實則那會子他摸到了姑娘汗涔涔的手心,知她是緊張了。
「沒有。」桑汀老老實實的應答,隨後又補充說:「我這不是想著將事情一一同你說清楚了,可不敢惹你生氣。」
稽晟實實在在的笑了,「便是你有那鬼念頭也無用,規矩由我定,底下數百人若是帶了腦子來,也知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
「我怎麼可能當真那樣想?!」桑汀下意識反駁道,察覺自己語氣太過激動,她才默默小聲了去:「除非萬不得已。」
然而人生在世,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
稽晟支起身子來,捉住她的手指向下面,「來,我教你下回該如何應對。」
「什麼?」桑汀回眸看他。
稽晟說:「恃寵而驕,借刀殺.人,會嗎?」
桑汀手指一縮,想要收回來,被稽晟牢牢握住,男人半個身軀壓著她,道:「像這種嘴巴不乾淨,說話不好聽,專讓汀汀為難的,不用顧忌,更不用委屈自個兒說那種不痛不癢的話,你只管同我說,那人該服下消魂散,七竅流血,你瞧,就像這樣。」
隨著他寒涼的話語落下,座上姓王的二品臣猛地抽搐一下,手中杯盞掉到地上,而後鼻孔湧出鮮血,眼睛嘴巴……
桑汀順著他視線看下去,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轉身將臉埋進男人胸膛,「他,他——」
稽晟大掌撫在她背上,涼薄的嗓音透過四座喧囂震驚聲傳來:「學會了嗎?」
桑汀艱難吞咽了一下,男人堅.硬的下頷抵在她頭頂,她應不出一句話,只聽到稽晟說:「有一便有二,現今將一滅了,二自然也生不起,在座該懂的自然不會拿命上來硬撞。」
「若硬湊上來,」稽晟冷笑一聲,「我叫他有來無回。」
桑汀怔怔,許久才回過神,臉色已然白了去,她何嘗聽不出這話同樣是在警告自己。
「皇上,我——」
「好了。」稽晟垂眸,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嚴肅:「桑汀,你既然說了喜歡說了愛,便是要愛一輩子直到死,少一天少一刻我都不會准許,我體諒你的顧忌和難為,你也莫要忘了,你的男人是東啟帝。」
「我不管從前帝王是何模樣,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我在你心中不是那最要緊的男人,你要慢慢去學,我可以等,只許歡喜一日比一日多,唯獨不許厭惡和厭煩。」
稽晟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心跳聲有力,伴隨著強勢的話在桑汀耳邊傾瀉開:「這世間弱肉強食,從來沒什麼公平道理可言,我一步步走到今日,所思所念是你,現在你就選,是要我,還是要東啟盛世安泰?」
桑汀手心忽的攥緊,脫口而出道:「要你,我要你!」
寒冬里,諾大的殿堂喧鬧,她甚至來不及深想,更顧不上考量種種因果,本能的,她想要愛的人。
那時候,桑汀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誠然這是後話。
眼下,得了心嬌嬌這樣的回應,稽晟心中滿足,自也肆意笑了,他慣於掌控著所有,包括女人,好不容易得到的乖乖,又怎麼會輕易鬆了手。
開竅永遠只開一半的小東西,他慢慢教。
稽晟遂又溫和了語氣,問:「嚇到你了嗎?」
桑汀悶在他懷裡,搖頭,默了許久,才試探著開口:「若方才我說遲了一步,或是選了後者,你是不是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