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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54 作者: 酒時醒
稽晟:「自都城南下。」
「南下……會到江南那裡嗎?」桑汀一下便想到了她的父親。
稽晟眉尾輕佻,顯然也是想到了,他不緊不慢伸展著身子,語氣不滿道:「再重點。」
「哦哦好!」桑汀當即用了更大的力道,不忘問:「這樣可行?」
「嗯。」稽晟懶散應了聲。
沒按兩下,桑汀又俯身下來問:「所以是會去江南的對不對?」
姑娘家眼神澄澈乾淨,眸里漾著一抹溫柔軟光,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
稽晟側身看過去,眸光微移,停在那瓣嫣紅的櫻桃唇上,喉嚨一緊,倏的反手攬住少女腰肢,往懷裡帶時,俯身下去。
桑汀驀的睜大眼,隨即有大掌覆上來,視線被阻隔時,唇上的綿軟觸感便越發清晰。
痴. 纏而繾綣,密不可分。
許久,分開時,稽晟看見少女通紅的臉頰,氤氳著蒙蒙水光的眸子裡似有嗔怪,他低低笑一聲,靠近桑汀耳畔沉聲說:「朕從未吃過這麼甜的東西。」
桑汀咬住下唇,嗓子裡像是堵著一棉花糖,左右氣不起來,可偏偏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急忙推開稽晟,幾步站到一旁,頭低垂著,堪堪遮住了面上灼灼紅暈。
稽晟這才慢悠悠說:「去不去江南,朕還要與那幾個老東西商議過。」
還商議什麼呀,若東啟帝說一聲去,放眼滿朝上下,誰有膽子敢說一聲不?
桑汀心性單純,如白紙,得了這話就有了盼頭,忙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皇上!」
稍稍冷靜下來,她便想到剛熬好的藥湯,於是一顆心又揪了起來,桑汀試探問:「皇上,那藥湯,是補身子的,趁熱喝才最好。」
「嗯?」稽晟鄙夷的輕嗤了一聲,神色嫌棄,「你有那個閒功夫,不如多來幾趟東辰殿。」
再細細瞧那樣的神色,莫不就是在說:
——朕幾時需要補身子?
第32章 . 心疼(四)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
那碗藥湯, 東啟帝瞧也不瞧一眼,等得涼了,冰了, 又倒掉。
旁事倒還好說, 然而對於藥、病,他卻格外固執, 誰也說不動。
桑汀心裡失落,面上並未顯露分毫,他不喝,她就一直熬,左不過還有藥浴和藥薰,左不過,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其阿婆勸她:「娘娘, 您啊只要順著皇上, 不觸著他的惱, 便是頂頂好的了, 日子平安舒心,皇上的怒氣自然少下來,您這是何苦討不快呢?」
這話說的極其隱晦。
言外之意約莫便是, 說句大不敬又冒犯的, 若哪天東啟帝當真將自己氣到那個地步,吐血暴斃,所有人也都解脫了。
日日伴在兇猛野獸身邊, 比再經歷一場朝代更迭要不幸。
老先生當日的診斷只有桑汀和其阿婆知曉,太醫院那邊也只暗裡叫了院首過來,消息早已死死封鎖住。
其阿婆在桑汀身側伺候了兩年多,衣食住行, 幾乎樣樣不離身,從一開始的謹言慎行,到如今,多少是有幾分主僕情分的。
桑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跟著凝重下來,要做什麼,要怎麼做,她心裡有數,卻沒再對其阿婆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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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南巡視察災民的事很快定下來,此行為的是「民心」二字,因而安排了將近一月的行期,下至兩廣西南邊境之地,朝中事物皆交由心腹朝臣處理,途中配有千里騎兵來回送信,確保朝中無異動。
說起來,東啟帝自立國以來,還當真是從未把民心當回事,光是鐵血手腕狠厲性子便足矣叫人聞風喪膽,然而日子久了,開始顯露弊端。
便是沒有江之行等人在背後生事,這風波也遲早要起的。
一同隨行的,除了大雄及親衛士隊,還有敖登和他那鮮少在人前露過面的夫人。
桑汀第一次見姜珥,是在馬車浩蕩行駛出城後的第一晚,暫宿鄔園。
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臉兒瓷白素淨,總黏在敖登身邊,小尾巴似的,很是怕生。
她想去問個好,可是稽晟一臉冷漠,拉住她的手腕比打了死結還牢,稽晟對她說:「不准去,你是朕的皇后。」
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做自降身份的事。
桑汀為難,小心推了他一下:「皇上,你現在可是'欽差大臣紀大人',在外面就不要這樣的吧?」
稽晟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而後便見敖登帶著人過來,姜珥聲音細小:「臣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桑汀彎唇笑了笑。
稽晟還是那副臉色,這是因為之前那事,與敖登生了隔閡。
十幾年的兄弟情分不能說無就無,可他已經偏向了心尖上的女人。任何站到他對面反對的人,都是隱隱的敵人。
小恩小怨不關乎朝政大事,只當私. 情。
敖登自然也察覺出來,只不經意的瞥了桑汀一下,神色淡淡。姜珥跟著他,默默低下頭,又忍不住抬頭去看桑汀。
一行人出城至今,天都快黑了,晚膳備好,稽晟卻沒有要叫二人一起的意思,隨意應了聲就拉桑汀回了屋子。
身後,姜珥才敢抬起頭來,忍不住小聲說:「皇上好兇狠,娘娘卻好生溫柔,她笑得那樣甜軟可人,像甜蜜餞似的,這樣好的人不該站在皇上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