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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54 作者: 酒時醒
「皇上,皇宮內外並無異常,反倒是鄔園出了岔子。」
鄔園安置著桑決,稽晟眉心一擰,眸光沉下:「桑老頭怎的了?」
大雄道:「近日鄔園附近出現幾個生面孔,屬下暗中扣下人探查過,誰知皆是不到半日就毒發身亡,觀毒狀,像是□□一黨。」
那個野. 男人…
稽晟神色冷凝,語氣有些不耐:「到今日仍沒有線索?」
大雄為難地低下頭,敖登替他答了這話:「自五日前酒莊一會,□□再沒有現身,出來活動的皆是服毒死士,人死蹤跡斷,一時無從查起,依臣看,要誘殺□□,桑決是個絕佳契機。」
然而稽晟聽完這話直接摔了手中杯盞,嘩啦碎片正中敖登腳下,敖登面露異色,只聽稽晟怒聲道:「爾等無能!朕看誰敢!」
大雄忙不迭拿胳膊肘推敖登。
敖登卻仰頭看向主位上忽而暴躁的東啟帝,不卑不亢道:「皇上息怒,眼下□□費盡心思要桑決,怎知不是想以此要挾皇后娘娘為其所用?我等心知肚明,若能利用桑決廢人之身擒拿□□,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稽晟冷嗤一聲,站起身,眸光凌厲似利刃,語氣重重開口:「敖登,你好大的膽子!」
大雄一哆嗦,忙搶在敖登開口前道:「皇上息怒!敖大人所思所量全為皇上江山天下,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盤查□□一黨,百密一疏,□□定有疏漏!」
「明日秘密送桑老頭下江南,任職江南都督,切勿走露風聲,另再尋人去鄔園待著,自叫□□尋去。」稽晟吩咐完,略微思忖一番,又道:「再細細盤查宮中新人。」
大雄當即應下,敖登見狀再沒說話。
然而稽晟的臉色仍是陰沉得厲害,他大步走下來,行至敖登身旁時,斜眼睨去,眼神駭人,冷聲警告:「別忘你是如何待姜珥的。」語畢便出了東辰殿。
身後,敖登不由一陣恍惚,轉身去瞧,不甘地攥緊了拳頭。
大雄在心裡叫苦,忙勸:「敖大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娘娘是皇上的心頭寶,現今怎麼還會用桑大人為誘餌?」
「他變了。」敖登開口,「以往一二十年,他從未執著過兒女情長,殺伐果斷,何至於為了一個女人頹廢至此?」
「長此以往,這江山社稷遲早要敗!」說罷,敖登憤然離去,臉色鐵青。
大雄半響無言,良久才撓了撓頭,自語道:「皇上有娘娘陪在身側倒也不差,好歹能有個溫和臉,總勝過動不動就發怒. 殺. 人,嘖,這敖大人不也是藏著心嬌嬌……還說這些做甚?」
誠然,大雄並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獨自嘀咕一會便去追查□□。
第20章 . 主動(一) ……
幾路追兵,一連幾日不停歇,硬是把江之行逼得藏身城郊尼姑庵,半點動騰不得。
忠誠死士有去無回,存於都城中的銀兩撥不開,境況艱難,往日的翩翩公子如今鬍子拉碴,俊朗面容上陰鬱之氣越發沉重。
眼下唯一的轉機,就在桑汀身上了。可鄔園這邊固若金湯,派去的人連面兒都見不上,更別提安全救桑決出來
午後,婧妃……如今落魄至此,粗茶布衣,已不是風光無限的妃了,裴鵑提了幾碟清粥小菜送去廂房,給江之行。
她拍了拍江之行的肩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江之行並未言語。
裴鵑坐下,目光精明打量過江之行,輕咳一聲,問:「還沒有好消息嗎?」
「暫無,夷狄王追查甚嚴,長此拖下去,只怕損失更大。」說這話時,江之行神色已有幾分頹喪。
裴鵑緩緩撫著袖口的鐲子,意味深長道:「之行,換個法子,總有出路的。」
聞言,江之行抬眸,略微皺了眉。
「小汀那邊……」裴鵑明里暗裡提點他。
江之行明顯頓了下,道:「鄔園那邊看守十分嚴,派去的人尚未摸到出口。」
裴鵑嘆了口氣,默了一下直接將話挑明了說:「之行,我的意思,是停手,別白廢功夫了,如今桑決無官無爵,已是無用之身,縱使你把他救出來,又能如何?」
明白過來裴鵑是何意,江之行臉上划過一抹異色,詫異看向她,道:「我既答應了汀汀,若出爾反爾,欺瞞哄騙,日後又當如何面對她?」
桑汀於江之行而言,年少相識,青梅竹馬十幾年,他心裡多少是存了感情的。
然而裴鵑聽這話,只搖頭,慢悠悠笑了聲,「之行,你既知曉長此以往必定要走入絕境,難道就願意日後衣衫襤褸喪家犬之面目去面對她?」
江之行下意識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還是上回見到桑汀穿的青衫,洗了又洗,發白破了洞,只比街上乞丐乾淨,不比乞丐好多少。
裴鵑的聲音傳入耳里:「她如今在皇宮裡,深得帝王寵愛,榮華富貴,身份地位,應有盡有,今日還能記得你,你可想過,明日,後日呢?」
江之行有片刻的怔松,隨即,裴鵑繼續道:「女人是什麼心思,我比你懂。男子成就大業,斷斷不可拘泥小節,日後江山社稷在手,你要多少個汀汀都有,可如今若是錯過了最佳時機,沒有哪個女人能等你。」
這番話,當真是字字珠璣。
江之行倏的沉默下來,裴鵑起身離去前,特意把窗戶打開一角,對著他背影說:「再者,你當初費勁心思要阿寧進宮去傳信,為的不也是利用這層關係,你當日所行,與欺瞞哄騙,又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