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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07 作者: 勻妙合
狐妖吃痛哀鳴一聲向後退了幾步,但嘴卻一張一合,聲音妖嬈:「恭二位,喜結良緣,早生貴子,白頭到老,嘻嘻~~」
最後那個笑聲,讓阮璃打了個哆嗦,正常的狐狸可不這麼笑。
漸漸的,一切又恢復平靜,院子裡有人來打掃恢復,一直到後半夜才完全安靜下來。
阮璃回到房中坐著,納悶為什麼賀蘭家要把這麼大的一隻狐妖封印在家裡,既然能抓住,為什麼不殺呢?
今天出這樣的事,賀蘭陵還會不會來啊,她是等他來喝合卺酒呢還是先睡?
正想著的時候,齊珍快步走了進來將喜冠給阮璃又戴上:「少君來了,少夫人您快坐好。」
阮璃脖子又是一沉,不一會兒賀蘭陵就進來了。
在司禮官的唱吟中,她頭上的喜帕被他揭開,兩人今天終於第一次見面。
阮璃抬頭去看他,不由神色一怔,紅衣的他,有一種勾魂奪魄的美,尤其是一雙瑞鳳的眼睛,乾淨清澈,讓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她的倒影。
他本是矜貴高冷,生人勿近的,可現在卻讓她不由的心跳了一下,像是重新認識他一般。
「你真好看啊。」小海月發表著自己最真實的看法。
這樣的一句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是一般人都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
賀蘭陵也未料到她會這麼直接,神色有些不自然,清澈的眼中像是被投入一枚小石的泉,盪起了漣漪。
他覺得以後得好好教導她一下,說話要顧及場合。
「請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司禮官唱道。
賀蘭陵端起連著紅線的酒杯在阮璃對面坐下,將其中一杯給了她,他現在無法言說自己心中的情緒,倒是對面的她笑的挺開心的。
他靠近她,與她曲臂交頸,將酒一飲而下,雖不是耳鬢廝磨,卻也彼此呼吸可聞。
「禮成。」隨著司禮官的最後一聲唱頌,房中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便只剩下他與她兩個了。
「快,幫我把冠子取下來,好像纏著頭髮了。」阮璃扶著喜冠對賀蘭陵說道,她覺得這冠子和自己好像有仇一樣,戴一次纏一次的。
正準備打坐休息的賀蘭陵只好走了過去,只見她一縷長發和冠子上的珍珠流蘇纏的正緊,於是拿了剪刀就要將頭髮剪斷。
「你幹嘛?」阮璃一把捂住頭,這是她漂亮的傘蓋哎,怎麼能讓他用剪刀毀了。
「纏住了,剪開。」賀蘭陵回道。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簡單粗暴,頭髮對我很重要的,不是有句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麼?你幫我解一下吧。」阮璃懇求的看著他。
賀蘭陵被她這樣瞧著,便將剪刀放下,坐在她身邊開始解發,珍珠是一顆一顆的,頭髮正好纏在之間的縫隙里,有點難解。
在他解的時候,阮璃也問著心中的疑惑:「不是說妖被你們抓到就會殺掉麼,為什麼那狐妖會被封印在這裡啊?」
「因為殺不死,只能封印住。」賀蘭陵回道。
「哦,看來那狐妖挺厲害的。」阮璃感嘆了一句,然後小心的看了賀蘭陵一眼:「你們是不是只要是妖就會殺啊,就算那隻妖從來沒有害過人?」
「是妖就會害人,就該殺。」賀蘭陵毫不猶豫的回道。
「那或許有那麼一些妖真的就不害人呢,而且你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知道妖就一定會害人了。」阮璃覺得他太武斷了,比如像她這麼可愛的,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想過要害人。
賀蘭陵:「這是妖的本性,無需未卜先知。」
阮璃聽了思忖了一下,等他祖父過世後,她拿了銀錢和丹藥就跑遠點,他給的那宅子也不要了。
「啊,疼疼疼,你輕一點。」她被他扯著頭髮了。
「解不開,還是要剪。」賀蘭陵說完拿過剪刀,一剪子將她的發同珍珠流蘇一起剪斷,瑩白的珍珠散落了一地,她的長髮留在了他的手中。
「別……」阮璃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他手裡她的一撮頭髮,她氣的叫了一聲,然後一拳捶在賀蘭陵的胳膊上:「烏龜蛋啊你。」
烏龜蛋是玉螺大娘罵玉螺大叔的口頭禪,她常聽,今天第一次用。
賀蘭陵沒想到她竟然就動了手,雖然力氣不大,不過烏龜蛋是不是王八蛋的意思?
果然是蠻地之女,沒半點禮教。
阮璃搶過頭髮,帶著哭音:「我的傘……頭髮,嗚嗚嗚。」
院子裡的人聽著房中的動靜,都忍住笑,看來是已經開始洞房了,而且少君還有些魯莽了,讓少夫人都哭了。
「還會長出來的。」賀蘭陵有些頭痛,修真之人並不在乎身體髮膚這些,因為一旦和敵人交手,受傷在所難免,如果顧及太多,就別想戰勝敵人。
可他不知道,阮璃的頭髮並不會長出來,如果沒有脫胎換骨,這一斷便是永遠的斷了。
阮璃沒有理他,抹了會眼淚,拿了個錦囊鄭重的將頭髮裝進去,然後艱難的脫掉身上繁複的婚服,鑽進被子裡。
雖然難過,但也累了一天,倒下不久她就沉沉的睡去,賀蘭陵則在一旁打坐到天明。
阮璃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大亮了,賀蘭陵沒有走,他正坐在窗邊看著書等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