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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19 作者: 消失綠緹
    而且她寫的時候,也已經完全想不起自己準備的東西了。

    對於這個命題,她實在有太多東西可寫,有太多情緒可以表達。

    徐沫沫把所有人都問過後,很快就恢復了自信。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覺得難的。

    陳聰看了季悠一眼,嗤笑道:「怎麼嚇成這樣,看你剛才都呆了,初賽出題難也不是沒可能的,反正只要你學習好,以後還有參加的機會。」

    他根本就不認為高一的選手能得獎。

    當然每屆都有,只不過少之又少,大部分人蹉跎到了高三能進一次決賽就不錯了。

    季悠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翹了翹唇,沒說話。

    她發呆只是因為還沉浸在故事裡沒出來,並不是嚇的。

    但是她也懶得解釋,祁彧大概已經在外面等她了。

    現在天氣這麼冷,她不忍心讓祁彧等時間長。

    於是季悠拎起自己的背包,匆匆出了教室門,也沒跟盛華的其他人打聲招呼。

    徐沫沫撇了下嘴,輕聲道:「她好獨啊,好像誰都不放在眼裡。」

    大廳里要比教室冷得多。

    門口大敞著,寒風肆無忌憚的卷進來,帶著門外的雪花在地上打著旋。

    季悠剛一走出來就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趕緊把圍巾裹得緊了些,扣上帽子,然後把自己的准考證交還到門口的一個藍色小筐里。

    剛要出門,身後傳來一個興奮的叫聲;「季悠!」

    季悠一怔,回頭看去,李濛雨也出來了。

    「都說讓你等我一下,你都給忘了!」李濛雨過來挽住季悠的胳膊,嗔怪道。

    季悠身子一僵,覺得半個手臂都要被李濛雨給喊酥了。

    她尷尬的默默把手抽出來,喃喃道:「我給忘了。」

    李濛雨倒是沒在意,她一邊跺著腳驅散寒意,一邊揚起笑臉說:「是啊,這次選題真的太難了,我結束前十分鐘才答完!」

    季悠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

    盛華那邊都是抱怨根本答不完,而李濛雨竟然還能空出十分鐘的空閒,這也叫太難了?

    季悠懂她的意思。

    她一點也不覺得難,而且自以為答的非常好,她只想看到季悠羨慕,驚訝,慌張的目光。

    因為她心裡清楚,絕大部分人都在最後一分鐘兵荒馬亂,而她沒有。

    季悠偏不順著她的意思說。

    「還可以呀,答完就好。」季悠彎了彎眼睛,擠出一絲甜笑,漆黑的瞳孔中甚至透出一絲狡黠。

    李濛雨一愣。

    看季悠這個表現,好像也答得不錯啊。

    她的成就感頓時降低了一半。

    李濛雨喏喏道:「你覺得這次題怎麼樣?」

    季悠思索了片刻,含蓄的答道:「還算比較有靈感吧。」

    李濛雨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她理科不如季悠學的紮實,同桌期間永遠被季悠壓著一頭,難道現在連區區一個作文也沒有季悠答得好嗎?

    她身邊的朋友羨慕的道:「哎你們都答得這麼好,我感覺我自己就像是來混的,我考的可差了,半個小時都沒構思好。」

    李濛雨立刻安慰道:「構思的慢不一定寫的不好呢。」

    季悠深以為然:「對啊,我們學校一個高三的學長,進過兩次決賽了,也說這次考的偏難。」

    李濛雨的笑容又立刻垮掉了。

    這麼強的人也在嘴裡說難,等成績出來了,肯定又是進了。

    朋友反倒像是受到了安慰,臉上的表情沒那麼喪了。

    她縮著脖子抖了抖:「太冷了,我們趕緊走吧,別堵在大廳了。」

    李濛雨回過神來,笑眯眯的拉住季悠的手:「對了你家還住在原來的那個小區嗎?」

    季悠點頭:「唔。」

    「那你早上是怎麼來的?」

    「打車。」

    李濛雨滿臉燦爛道:「這樣啊,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季悠趕緊擺手,往後退了幾步:「不用了不用了。」

    李濛雨對她熱情的過分了,她總覺得怪怪的。

    初中畢業之前,她們明明沒這麼好,李濛雨還總幫著夏依芮折騰她。

    怎麼一上高中跟轉了性似的。

    李濛雨突然抬起手,朝門外面招了招,表情有一絲甜蜜:「真的你別客氣啦,我男朋友來接我,他爸是處長,有專車和司機的,不花錢。」

    說罷,李濛雨轉過臉來,俏皮的朝季悠眨了眨眼。

    季悠靜靜的看向外面。

    職業體驗中心外有一片桃樹林。

    但現在沒有桃花也沒有果實,光禿禿的枝杈上掛著一層雪白的冰晶,好像是蘸了糖沫的巧克力棒,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偶爾有麻雀從不知道哪裡飛過來,蹲在樹杈上,蹦兩下,再失望的飛走,踩掉了零星的幾片碎雪。

    祁彧就站在最遠的那顆桃樹邊。

    他穿著一件軍綠色的羽絨服,扣子只系了一半,露出赤-裸的脖頸。

    他將手插在口袋裡,一隻腳懶散的踩著凍的乾裂的地面,另一隻虛虛的搭著。

    他靠在樹幹邊,朝季悠露出了一個柔情滿目的笑。

    季悠的心顫了顫。

    清透的日光下,祁彧站在錯落有致的雪白樹杈後面,仿佛一幅風景畫。

    他臉上露出那副慵懶的表情,半敞的外衣在風中簌簌輕擺,就像他不是在寒風刺骨的十二月,而是在寧靜柔和的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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