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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27:19 作者: 消失綠緹
    宋青山把書放下, 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

    「明天就要期中考試了, 祝大家都能考個好成績, 雖然只是期中, 但這次考試有多重要就不需要我提醒了吧。」

    這次考試意味著班內的成績排名刷新,學霸和學渣將被重新定義,中考成績正式成為過去式。

    教室里嘆氣聲一片。

    對高中的新鮮感已經徹底逝去,越來越大的學習壓力堆了過來。

    以前沒有怎麼聽課,又瘋玩了一個假期的學生更是不知所措。

    裴南趴在桌子上, 鬱悶道:「剛放完假就考試, 沒人性啊!」

    宋青山瞪了他一眼:「閉嘴,值日生留下擺桌子, 其餘同學放學!」

    盛華的考試一向標準嚴格,完全參照高考模式, 所以每班留下三十個考位,其餘桌椅都要搬出去。

    教室里頓時哄亂起來,桌子椅子響成一片, 滋啦滋啦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大家生怕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動了自己的東西, 所以能鎖的鎖, 不能鎖的儘可能背走。

    原本堆在桌子裡的垃圾扔的滿地都是, 人走了大半之後, 教室里也是一片狼藉。

    季悠這一排是今天的值日生。

    董珂珂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桌子和滿地的廢紙零食,氣的一跺腳:「我們怎麼這麼倒霉啊,我還想早點回家睡覺呢!」

    孫小甜跟著道:「就是啊, 今天這麼特殊,就應該大家一起掃除。」

    董珂珂總覺得人數不對,在教室里掃了一眼,怒氣沖沖:「裴南呢,裴南他大爺的又溜了!」

    他們這排本來男生就少,裴南又懶,趁著人都往外擠的時候偷偷跑了。

    董珂珂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考試壓力就大,她們家長也都在學校門口等了半天了,結果活還沒開始干,平白又少了一個勞動力。

    梁濃垂下眼,一聲不吭的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衛生。

    她是學習委員,沒道理抱怨為班級勞動。

    宋一瀾坐在桌子上,一邊晃蕩腿一邊看梁濃在他腳邊弓著腰掃地。

    「我說傻妞,人家都沒開始干呢,你就著急忙上了。」

    梁濃的動作一頓,斜楞他一眼,也沒說話,繼續賣力掃著。

    很快,周圍的垃圾被她掃成一小團,她拿來垃圾桶,把廢紙團掃進桶里。

    但不知道是誰的礦泉水瓶沒擰緊,水瓶歪在地上,有水灑了出來。

    紙團泡在水裡,很快黏在地上,烏漆嘛黑的皺成一團。

    梁濃用掃帚掃了半天,還是沒把濕紙挑起來。

    她皺了皺眉,蹲下身,想要伸手去撿。

    宋一瀾一下子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喂!」

    梁濃嚇了一跳,手指還沒碰到髒紙,抬眼看向宋一瀾:「你嚇我幹嘛?」

    她對宋一瀾這種比較皮又口齒伶俐的男生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一瀾總叫她傻妞,但梁濃也不跟他計較。

    但剛剛他真的把她嚇到了。

    離得那麼近,突然喊了一嗓子,她現在還心跳不穩。

    宋一瀾深吸一口氣,一躬腰把黏在地上噁心的髒紙撿了起來,飛快的撇進了垃圾桶,然後嫌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越看他越覺得反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悶頭跑去水房清洗了。

    梁濃怔在原地,望著宋一瀾的背影半天沒緩過神來。

    宋一瀾這是替她拿了髒東西嗎?

    梁濃縮回手,看了看自己白淨的手指。

    她很快斂起目光,不自在的眨眨眼,然後繼續掃著別的地方。

    但心裡那股異樣的感覺卻總是安寧不下來。

    夜色沉靜,窗外的空氣潮濕又清新,帶著淡淡的老葉馨香。

    祁彧和宋一瀾比較特殊,他們是後轉來的,所以沒安排在掃除分組裡。

    按理說他們應該可以走了。

    因為祁彧一直看著季悠收拾東西,宋一瀾才不得不在教室等他的。

    結果資深潔癖症患者伸手撿了一張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垃圾,還心甘情願。

    季悠整理好自己的書包,把用完的草紙團了團,扔進垃圾桶。

    再然後,她從兜里摸出剩下的那四個菱角,手指一張,輕輕的放在祁彧桌面上。

    「帶的不多,你拿回去吃吧,我去掃除了。」

    季悠原本也要住校,留下打掃衛生也沒什麼。

    她輕輕拍了拍掌心,把校服袖子扯到臂彎,露出白淨細長的小臂。

    祁彧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纖細的,毫不費力的就能攥在手裡。

    「掃除都要做什麼?」

    季悠遲愣了片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趕緊搖頭:「你快回去吧,又不住在學校附近,還是要早點休息,畢竟是期中考試呢。」

    盛華地處偏,祁彧和宋一瀾住的公寓的確較遠,每天往返都需要時間。

    祁彧掃了一眼教室裡面,起碼要搬出去三十多張桌子椅子,留下的又大部分都是女生。

    他一笑,伸手把耳機取了下來,挑眉瞧著季悠:「我走了,桌子留給我媳婦兒搬?」

    祁彧的聲音好聽,尾音微微上挑,媳婦叫的自然又順溜,還帶著說不清的曖昧,就好像私下裡已經叫過好多遍了。

    但季悠可聽不習慣。

    她臊的脖子都泛紅了,掙了掙祁彧的手,鼓著氣道:「誰是你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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