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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19:30 作者: 椰果雙黃連
楚懷信漫不經心地抱著臂,「找到了?」
這兩人原是楚懷信手下的死士,他幾乎不怎麼用,也沒什麼人見過,上次出面還是楚懷信初初登基的時候,當時那位居功自傲的三品官爺,滿府的人一夜之間全都消失,有人瞧見了這些死士的身影。
不過後來又有一位將軍大人,手下的死士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那官員的府門口,人人都說他們二位仇怨已久,怕不是將軍滅了人家滿門,人家來報復呢。
饒是將軍再怎麼辯駁自己沒有養死士,也沒人相信了。
皇上順著這條線查了下去,拔蘿蔔帶出泥一般,查出將軍的許多事情來,痛心地下了將軍的獄,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只有皇上屬意的人才知道背後的秘辛,知曉皇上這是有意告訴自己,存著心思敲打呢,眾人當晚都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紛紛表意。
此時這死士站在楚懷信的面前,和一年前沒甚不同,依舊看不見臉,「追到了,已經關到天牢中了。」
「正是娘娘宮中的人,關到天牢里受了一輪的刑也未鬆口,林大人怕把人折騰死了,現下正吊在那兒觀刑呢,只等皇上定奪。」
楚懷信眉心微蹙,「嘴倒是硬,繼續問,另外派人多查查宮中,看看還有沒有餘黨。」
兩位死士領了命,便一縷青煙般消失,只留楚懷信一人站在原地。
天色逐漸變亮,頭疼愈來愈重,經年的毒留下的余根兒,時不時地就疼上一回,倒是怪惱人的。
他捏在欄杆上,指尖用力到發白,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嚴重地疼過了,他琢磨著是什麼原因。
天氣太過潮濕?還是有別的問題?
額角青筋跳了兩跳,他往外走了兩步,倚在牆角喘了兩口氣,待緩過了這一波疼痛之後才走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也將初升的光關在了外面。
房間還是那樣黑,徐綰嫣躺在榻上小小一團,緊貼著牆角。
待身上暖和了,楚懷信才重新躺回榻上,把她摟到懷裡,安心閉上了眼。
雖然睡不著,卻足以聊慰。
早上客棧熬了粥又煮了麵條,因著人多,小廚房忙了一早上,桌上放了幾乎都放滿了。
楚懷信不僅睡也睡不好,耳朵還靈的要命,半夜關了窗還能聽見樓下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推開門,眯起一隻眼往樓下看。
下面已然坐了許多人了,不論主僕,歡歡喜喜地聚在一起小聲用著早膳
林靖拿著兩碗粥,抬頭瞧見了他,「皇上!可以用膳了!」
這孩子純純是莽撞人,嗓門大的能把月亮上啃胡蘿蔔的玉兔給震下來。
「嘶……」楚懷信抵住耳垂揉了揉,隨手扔了塊銀錠子下去,「小點聲。」
林靖兩隻手都占著,只好用膝蓋頂了一下,再用腳踢起來,將兩碗粥穩穩噹噹放到桌上的時候,那錠銀錠子也正好從空中落下,被他接了個正著。
接過蘇清如扒的雞蛋,徐正思感慨道,「雜技?」
林靖也不惱,嘿嘿一樂,拱手抱拳一副驕傲的樣子。
楚懷信只覺已然不疼的頭又不大好了。
他打量了一下,好似除了他們倆都在樓下了。
於是轉身回去,將開了一半的門在身後關上,關了半夜的窗沒換新鮮空氣,房間裡滿是暖和的潮濕雨氣味道,空氣微微有些壓抑。
楚懷信拍了拍徐綰嫣露在外面的胳膊,「起床了小滿,該用早膳了。」
徐綰嫣應了兩聲,拽了下被子,揮著胳膊表示自己聽到了。
然而等楚懷信換好了衣服,她也沒起身。
床榻上鼓鼓囊囊地縮了一團,她在被子中把自己抱住,頭髮散了滿床,眉心微蹙,睡得倒很不安穩似的。
楚懷信走到床榻邊上,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又揉了揉她的耳垂,輕柔地問了一句:「不起嗎?早膳有麵條,樓下大家都到啦!」
徐綰嫣困得睜不開眼,只一味地擺手,連呼吸都比平時重了幾分,確實像是極為睏倦的樣子。
楚懷信只好自己下樓用膳,吩咐小廚房做些零嘴,到時候帶在車上,免得她餓。
又拿了一袋茶葉,路上給她泡水喝。
佩佩姐的奶棗還剩了點,楚懷信咬了一口,覺得還能再吃一天,於是也扔到了車上一起放在零食櫃裡。
皇家的馬車規格極大,馬車內自然也有許多抽屜柜子之類的物件,按理來講是放書卷以及一些機關——按下去能彈出來個結實嚴密的箱子的。
然而楚懷信專門騰出來一個,給徐綰嫣放零嘴,一層放米糕,一層放糖果,一層放些爽口敗火的。
現如今,這奶棗就放在了第二層,和一些甜食放在了一起。
用完了膳時間都還早,徐綰嫣迷迷糊糊地換了衣服,匆忙地從十五那得了塊餅吃,就被楚懷信抱著上了馬車。
楚懷信抱著她走在前面,林靖亦步亦趨地跟著。
楚懷信回頭,挑眉看向他。
林靖像被什麼燙了一下似的,裝作抬頭望天。
楚懷信:「林靖,把客棧最後剩那個包袱拿到後面那個馬車上,給祝參就行。」
林靖也就任勞任怨地去幹活。
他也沒法不任勞任怨,畢竟他在人家手底下幹活,一家老小都指著皇上呢。
況且皇上已經對他很好了,若換做旁人,恐怕在他剛顯露出對皇后娘娘的心意時,一家子就會身首異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