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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19:30 作者: 椰果雙黃連
「免死金牌?」徐綰嫣清了清嗓子,說道。
楚懷信點頭道:「正是,你那日不是哭著要?那日晚上就該給你的,不過這些天事情這樣多,倒是沒顧上。」
徐綰嫣吸了吸鼻子:「那你一會兒送到冠荊閣吧。」
楚懷信聞言一頓,眉尾又落下來,指尖捏著免死金牌的邊,委屈道:「你還要回冠荊閣住嗎?不在金鑾殿嗎?」
徐綰嫣瞥了他一眼,「我總要有自己住的地方的,或者扔在那隻當個庫房也是。」
楚懷信只得嘆了口氣,把金牌收到懷裡,等著一會兒送到冠荊閣去。
他原也就是那麼一說,嫣兒自然要有她自己住的地方的,總不能時時刻刻同他呆在一處,饒是再親密的兩個人,也會有煩悶的時候。
冠荊閣如今收拾得不錯,離金鑾殿也近,正是最好的去處了。
楚懷信搬了矮桌到床榻前,又將肉糜粥放在上頭,倒了杯牛乳,又拿了兩碟小菜。
徐綰嫣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裝模作樣地問:「怎麼不讓我下去吃?」
「我自是知道你身子如何的。」他低頭忙活著:「我走的時候,你才睡下不到半個時辰,我也只給你按了那麼久,估計腰疼得很吧,一會兒用完了早膳,我再給你按按。」
徐綰嫣嘴角壓不下去,又被她強壓著,最後憋出來一個奇怪的表情,又逗得楚懷信一樂。
他把勺塞到人的手中,「可還有力氣自己吃飯?」
徐綰嫣點頭,挖了一勺肉糜粥。
窗戶許是被誰開了條小縫,朝房內吹著細微的風,吹得人不涼,只是把悶壓都吹走了,只留下暖和又通暢的空氣,讓人覺得很是舒適。
楚懷信吃飯快一些,放下了筷子重又坐回徐綰嫣這頭,幫她重新倒了杯牛乳,問道:「蜜棗包吃了麼?可還喜歡?」
「吃了兩個,有點大,頂的上我一頓飯了。」徐綰嫣小聲說著,聲音大了嗓子實在是疼。
楚懷信若有所思,「那明兒個我給你做個小點的,一口一個,吃著也方便,我還擔心你不喜歡來著呢。」
眼瞧著徐綰嫣瞥來狐疑的目光,楚懷信倚在榻邊坐著,「這是做什麼?我說我會做自然是會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曉得?」
「知道啦知道啦!」徐綰嫣懶得聽他耍寶,於是趕緊打斷他,將最後一口肉放在口中,滿足地翻了個身,從趴著變成平躺,閉上雙眼哼哼唧唧。
楚懷信笑道一聲小貓曬肚皮,便將床幔拉上,差人進來將飯菜撤了下去。
這一日也是同每日一般,兩人或是聊天或是笑鬧,晚上兩人倒是不約而同的什麼也沒幹,老老實實地睡覺了。
楚懷信閉著眼睛,輕輕拍著徐綰嫣的腰。
徐綰嫣縮在他的懷裡,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金科狀元,那個叫……蘇清如的,怎麼樣?」
楚懷信動作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常,「你問他做什麼?」
「姐姐好似和他……有點意思。」徐綰嫣繞著他的頭髮,在他的胸口打圈。
楚懷信眉毛微揚,「人是很不錯的,我也同你誇獎過他。」
「蘇家家風良好,府中又沒有腌臢事兒,只是你姐姐要是真相中他,大抵還得吃些苦頭。」
徐綰嫣「嗯?」了一聲,抬頭看他,「為什麼?」
他撓了撓額角,「這人是個榆木腦袋,行文論政方面很是靈活,男女之事上真是一竅不通……此外,我大抵還需要把人扔去西疆幫我做些事兒,你姐姐可要陪著?」
徐綰嫣張了張口,又縮回他懷裡,小聲嘟囔:「這事我就不知道了,全看他們二人如何了。」
對於政事,她不大了解,人都說後宮不得干政,到了他們倆這兒,楚懷信倒是時不時地就給她講上一講。
她幼時史政課成績就不好,只在詩詞這方面能拔得頭籌,楚懷信這樣給她講著,她也就稀里糊塗地一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出了宮中能大抵知道對誰家擺什麼樣的臉色罷了。
楚懷信說要將人派到西疆,那定然是有他的道理了,每年的狀元都是得從芝麻小官做起的,西疆的官也不算多麼特殊,只是略艱難了些。
蘇清如是江南人,大抵也能適應那樣潮濕的氣候。
徐綰嫣閉了閉眼,「我真是困極了……」
楚懷信輕笑,「我給你唱歌?」
徐綰嫣琢磨了一陣,覺得這法子很是不錯,於是心安理得地躺在床榻上,聽著她的專屬樂伶給她唱著不知名的小調。
這歌的語言她聽不懂,音調也甚是奇怪,像是書中描寫的遙遠的雨霧森林一般。
楚懷信今年不過二十有二,學的東西照旁人只多不少。
這麼多年徐綰嫣看著,只覺得十分敬佩與心疼。
她沒什麼旁的可學,勾心鬥角繁冗政事,都不是她需要考慮的範疇,於是每每午後,她側躺在鞦韆上,手上捧著詩書,披著一尾月泊紗,聽著遠處楚懷信翻書的聲音。
他坐在房中,開著窗,彼時他還是少年模樣,臉頰兩側有些軟肉——不過短短半年後便也瘦的消失,變成如今這般刀削斧鑿的側臉。
她這樣形容楚懷信時,那人總是一笑,抓住她作亂的手,擦去她不小心粘上的墨漬,「這是什麼話?那我不成妖精了?」
可他擁著自己的時候,分明硌到了自己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