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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15:29 作者: 久嵐
    阮直鬆了口氣,狠狠瞪蘇沅一眼:「說話說一半,你是不是故意耍弄你舅父?你這孩子!」伸手去捏蘇沅的臉。

    蘇沅哎喲叫起來:「我是來請你查清楚這件事的,抓出幕後主謀。」

    「怎麼會想到要我查?」阮直眉頭一挑,忽地又譏笑起來,「也是,你那爹能做什麼,只怕又要糊過去了,我就曉得,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舅父對父親一直都是這種奇怪的態度,有時候說話非常難聽,可父親去世出殯,阮直卻沒有忍住眼淚,在心裡,他對父親其實並不是像表現的那麼討厭吧?

    蘇沅嘴角翹了翹。

    這孩子是傻了嗎,他這樣說蘇承芳,她居然還笑,阮直擰起眉。

    蘇沅正色道:「舅父,上次我不是請您查谷娘的事情嗎?谷娘有個親戚與堂祖父家有來往,賣炭的那個,您記得的吧?這回下毒的事情也是與堂祖父家有關。」

    她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阮直氣得恨不得提刀去。

    「你敢作保,真不是那羅尚柔所為?」

    「斷然不是。」蘇沅道,「不信你也可以查一查,我覺得可以從那個木雕著手,舅父,您不是擅長安插細作嗎,您快派人去我堂祖父家,也許可以找到線索。」

    「我自然會去。」阮直面沉如冰,殺氣騰騰,「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我一定要他的腦袋!」

    蘇沅嚇一跳:「舅父,您可不能犯下人命案!你查出來了告訴爹爹,可以告上衙門,您千萬別衝動,我就是怕您早晚知道這件事,才想來勸您。舅父,就算你不怕死,還有老太太,還有娘親呢,您要是被抓了,她們怎麼辦?還有我,」她眼睛紅了,拉住阮直的袖子,「舅父,您查出來了一定要冷靜點!」

    看著都要哭了,阮直揉揉她的腦袋:「傻丫頭,你當我傻的?我幹什麼拿自己的命換那個殺千刀的命?」

    「您自己說的……」

    「殺雞焉用牛刀?好了,這事兒就交給我罷,你偷偷溜出來的快些回去,不然被發現了小心被罰。」

    蘇沅點點頭,才想到老太太。

    「去市集了,非得要自己去買,要是她知道你今天會來,肯定在家等著你。」

    蘇沅一笑:「沒事兒,以後有機會見呢。對了,舅父,您不是送過黑玉膏給我嗎,說萬一哪裡不小心碰傷擦到了抹一點就好。我問您,這黑玉膏哪裡買的呀?」

    「怎麼想到問這個?」

    「是二表哥問我的,我有次送給他,他覺得很好用。」

    「哦。」阮直沉吟一聲,「怕是要叫他失望了,我這黑玉膏別的地方買不到,是別人送我的,他自個兒熬製的藥膏。」

    阮直走遍五湖四海,認識的奇人非常多,蘇沅倒不覺得驚訝,便沒有再多問。

    兩人出來的時候,陸策就站在屋檐下,同阮直告辭之後,先後坐上馬車。

    「二表哥,我幫你問過了。」蘇沅急著還人情,「這黑玉膏是買不到的,他說是別人送的。」

    「是嗎?」陸策目光閃了閃,挑眉道,「你這舅父挺有意思,早先前是做生意的,後來竟然去念書了,還能中舉。」

    「那當然,我舅父聰明絕頂。」蘇沅並不掩飾對阮直的喜歡。

    陸策一笑。

    回到侯府,陸策領著她去看鳥。

    也沒有養多久,是他從桐州剛回京都的時候買的,兩隻八哥,兩隻黃鸝,兩隻畫眉,掛在屋檐下嘰嘰喳喳的。

    「我師父喜歡養鳥,我在桐州跟著他學武功,天天替他餵鳥,覺得挺有意思。」陸策拿起鳥食,給幾隻鳥兒都餵了點。

    少年面上笑容淡淡,蘇沅心想,這樣吵鬧的鳥兒,許是寂寞的人才喜歡養吧,她笑一笑:「我得仔細看一下,萬一祖母到時候真問我去哪裡了,我能說得出來。」

    她抬起頭,仔細看雀鳥,好像真的要把每一隻鳥都記住了一樣。

    看起來有些可愛,也有些傻,陸策眼睛一轉道:「那萬一姨祖母問你哪只鳥兒最會吃呢?」

    這個好像也會答不出來,蘇沅趕緊抓了一把鳥食。

    陸策輕聲發笑。

    重新回到長輩們身邊時,老夫人果然就問起來:「沅沅,她們都去賞花了,說沒有見過你,你一個人去看什麼了?」

    「路上遇到二表哥,我跟他去看鳥了,他養了六隻鳥呢,有隻八哥還會說話!」蘇沅笑眯眯,「有隻黃鸝吃得最多!」

    蘇錦冷哼了聲,她跟祖母說蘇沅跟陸策有私情,祖母不信,這回可不是嗎,兩個人倒也相配,庶女配庶子,多好。

    陸太夫人笑起來:「策兒提著那八哥來見過我,會說萬事如意呢。」畢竟是孤男寡女,雖然一起長大的,而今都不小了還是要避嫌,她主動把這事兒岔了過去,「時辰不早,我們都入席罷。」

    陸靜英跟曹國公夫人蔣氏坐在一起,看起來蔣氏很喜歡她,時不時的同她低語。

    廖氏看在眼裡,眉開眼笑。

    宴席散了之後,下午二夫人韓氏同陸煥雲在房裡閒話。

    「說是說答謝曹國公的恩情,但我看著好像不是那麼簡單。」

    陸煥雲在兵部任職,平日裡雖然繁忙,但武功從來不曾鬆懈,正當要換了短衫去外面耍一套劍,聞言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大哥他從來不聽我的,現在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罷。」

    聽得出來非常的失望。

    兄弟兩個原本感情也不錯,但不知從何時起,走得越來越遠了,且陸煥云為送陸策去桐州的事又得罪過陸煥揚,而今在路上遇到幾乎話都沒有幾句。韓氏嘆了口氣,不再提這件事,問起魏國公:「他們打仗還沒有回來嗎?外面真的那麼亂?」

    「能不亂嗎,佞臣當道,民不聊生。」陸煥雲看向窗外,「平息了一處,別處又有起義,這般下去,只怕要四分五裂了,可惜皇上……」他搖搖頭,「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提劍出去。

    韓氏眉頭擰了起來,

    陸靜英的終身大事有著落了,很快就會輪到她的靜姝,她真的要好好考慮了,可聽相公的意思,最近都不太平,朝中又這樣,她得讓女兒遠離這一切才好。

    聽說陸家的宴席散了,蟬衣笑著與阮珍道:「都回來了,三姑娘也已經回了住處。」

    阮珍拿出一雙鞋子給蟬衣:「你等會兒送去給三姑娘,」想到上次自己中毒,蘇沅跌到的樣子,阮珍非常心疼,女兒從小就護著她,為她擔驚受怕,自己真是愧對女兒,「就說我很好,胃口也好,最近做了什麼,都與她說說。」

    蟬衣笑道:「三姑娘呀,就是奴婢不說,她也得到處打聽。」

    阮珍嘆口氣:「這孩子,以後嫁人了不知道怎麼辦。」

    實在是太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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