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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15:29 作者: 久嵐
    採薇這會兒在顯擺打探來的消息:「難怪那天在楊家,魏國公和世子爺都沒有露面,瞧瞧這場仗還沒有打完,可見那時候太后娘娘多擔心了。」

    「在哪兒呀?」寶綠一點兒不知,「什麼地方在打仗?京都很是太平呢。」

    「那是京都,到處都是官兵,你不看看晚上都在宵禁的,可就是這樣,上回不是還被刺死了一個二品官嗎?別說其他地方了,有些地方鬧災,老百姓吃不上飯就造反了。聽說魏國公領兵去的是在湖北一個小鎮,也是有人造反。」

    采英聽得小臉煞白。

    這些年是不太平,皇帝不管政事,吳太后手握皇權,許是一個女子應付不了,弄得戰亂紛紛,這種情況要一直持續好幾年。

    蘇沅嘆了口氣。

    寶綠只當她是沒有事情做閒的,連忙拿了陸策送的豌豆黃過來:「幾位姑娘送得您都吃掉了,這豌豆黃瞧著很不錯,您要不要嘗嘗?」

    顏色十分的嫩黃,切得工工整整,離得近了香味也濃,蘇沅確實也是無事可做,便是夾了一塊放進嘴裡。誰想到味道非常的好,細膩柔滑,也不太甜,不知怎麼做的,竟然比家裡廚子做得可口多了,忍不住吃了半盒下去。

    丫環們看得笑眯眯的。

    「我就說不是李記的。」採薇道,「上回我去李記買過糕點,見過豌豆黃,樣子就不一樣。」

    「那是哪家的呀?」寶綠奇怪。

    「遇到陸公子,問問不就好了。」

    聽得蘇沅直搖頭,她是不想問陸策的了,這個人太過多疑,比她想像得麻煩的多。

    過午時,突然下起雨來,雖然小,卻把東風弄得更寒,丫環們恨不得把門縫都堵上去,都躲在炭盆周圍做事兒。

    蘇沅不得出去,拿了書看,卻有丫環來通報,說是蓮花胡同那裡來人了。

    她一下就警覺起來,問道:「都有誰來了?」

    「蘇夫人,蘇姑娘還有四公子。」小丫環笑道,「四公子正被老夫人抱著看呢,一點兒不哭,還衝著人笑,老夫人送了一個金鈴鐺掛在手腕上。」

    蘇沅鬆了口氣。

    蘇文進是個一歲多的孩子,羅氏與蘇文惠更不會害人,她站起來欲要換衣。

    「姑娘莫出去,他們本就是來探病的,您要出去豈不是逆了初衷了嗎?蘇姑娘說了,一會兒他們就過來的。」

    蘇沅就又坐下了。

    果然很快,羅氏就與蘇文惠來了。

    「老夫人不知多喜歡弟弟,都捨不得帶過來,說萬一在路上走受涼了,說你反正以後有得看的,就留在上房了。」蘇文惠笑著坐在她床邊,「你怎麼樣?好好的怎麼生病了,我記得你身體一向很好的,我都不如你呢。」

    「我也不知,大夫說是做了噩夢。」

    「定是胡思亂想多了罷?」蘇文惠想起件好笑事兒,與羅氏道,「上次及笄,居然說,我今年同姓陳的人犯沖,我看就是看這些書才做噩夢的。」

    這可是真話啊,天機!

    蘇沅著急道:「哪裡,與這無關的,我跟你說,不信你去算算命好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前世蘇文惠出了這種事情,假使算命的真准,定會有些端倪出來的,她跟羅氏道,「堂嬸,我也是為她好,是不是?就算避開姓陳的也沒什麼不好。」

    羅氏都不知說什麼,猶疑道:「還有這事兒……」

    「真有!」蘇沅信誓旦旦。

    蘇文惠直笑。

    兩個人都不信,蘇沅差點氣死。

    看她小臉繃緊了,十分不悅,蘇文惠道:「好了,好了,我聽你的。」堂妹正當病中,應該順著她點兒,故而就裝出相信的樣子。

    蘇沅也不知真假,暗自搖頭。

    兩人坐了會兒,羅氏邊說要去看看阮珍:「我帶了些東西給她,聽說身子都還好?」叮囑女兒,「你還在這裡陪著沅沅說話罷。」

    聽到是有什麼東西,蘇沅連忙道:「姨娘她胃口不是很好的。」

    不怪蘇沅緊張,鑑於查到的事情與堂祖父家不無關係,這吃下去的怎麼能不小心?

    羅氏怔了怔,顯然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蘇文惠道:「我們沒有帶吃的,你們府里廚子的廚藝那麼好,我們有什麼拿得出來的?再說了,娘說有身孕的時候,可能喜好都變了,還不知道阮姨娘喜歡吃什麼呢,就像爹爹說的,帶些幾件做得小衫,還有些給小孩兒的小玩意兒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蘇沅笑道,「堂嬸您真周到,謝謝您。」

    羅氏笑了笑,出去看阮珍了。

    過得一陣子,臨到老夫人的小生辰,老夫人原是不想大辦的,結果好幾家竟然送了賀禮來,這不請倒是不好了。

    蘇沅想起前些年,似乎也不是那麼熱鬧,光是陸家,還有些相熟的,擺上幾桌席面,不由好奇道:「可聽說是哪些人家?都送了什麼?」

    「禮好像不重,不過聽說家裡都是有些底蘊的。」

    蘇沅唔了聲,低頭將抹額裝在小匣子裡,這是前些日子抽空給老夫人做的,正好今日送過去。

    老夫人過小生辰,陸太夫人一早就過來,送了老夫人一包泡水喝的胖大海:「你喉嚨不舒服,就吃這個,不要小看它,這是用幾十種中藥泡好的,喝上幾天就舒服多了。」

    老夫人心裡高興,嘴裡卻道:「我生辰,你就送我這個?」

    「怎麼,你還想要大禮那?」陸太夫人道,「我去年生辰,你就送了一隻老母雞,還想我送什麼呢,禮尚往來。」

    老夫人聽了哈哈大笑:「真是一點不肯吃虧。」

    其實是太親密了,早已經不在意表面的東西。

    「我叮囑過陸嶸他們了,他們午時會過來,到時候都來予你賀壽。」

    提到陸家的一干孫兒輩,老夫人問道:「策兒也會來?這樁事情我還沒有得空問你,怎麼他一回來就做府軍前衛了?我問起承芳,承芳也是一點不知。」

    「說來話長。」陸太夫人嘆氣。

    雖然他就一個兒子,但蘇承芳年輕有為又孝順,除了近年續弦的事情叫她頭疼外,別的沒什麼可操心的,但陸家,原先也是好好的,後來陸煥揚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對陸策越來越差了。老夫人因這事已經困惑了好幾年,皺眉道:「當年策兒打了蔡庸的兒子,不至於因此,煥揚惱到現在吧?」

    蔡庸是吳太后的心腹,先帝駕崩,群臣不服吳太后掌權,就是蔡庸出了頭,吳太后才能安安穩穩一直走到今日。

    可見這個人後來會是如何的飛黃騰達,但是陸策卻打了他兒子,晚年好不容易得的獨子,為此陸煥揚差些被揪到辮子奪爵,還是吳太后看在陸家幾代的戰功才饒過了。陸太夫人想到陸煥揚當日的盛怒,又想到後來的平息,搖頭道:「也許不止這件事,可他從來不說,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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