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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15:29 作者: 久嵐
    阮珍連忙打住阮直的話頭道:「我曉得了……你怎麼樣?去那麼遠的地方,來來回回的,累嗎?」

    阮直微微一笑:「不累,倒是你,你要注意身體。」

    知道是說她懷有身孕,阮珍臉一紅,點點頭。

    稍許敘了舊,幾個男人便去一邊說話了,蘇沅見到舅父,心裡已經打起了主意,叫寶綠看著那裡,若是阮直要告辭,一定要告訴她。

    寶綠連忙走過去。

    不到一會兒就回來,急匆匆的道:「阮公子要走了,老爺想留飯,但阮公子不肯。」

    誰說舅父一點兒不識趣呢,他知道祖母不喜歡他,故而並不留太長的時間,蘇沅問清楚方向,快步就朝那裡追過去。

    阮直已經走到院門口。

    「你們在這裡等著。」蘇沅喝令兩個丫環留下來。

    聽到聲音,阮直回過頭。

    「沅沅?」他十分的高興,眉梢滿是笑容,剛才人太多,只是同阮珍說了幾句,並沒有機會跟蘇沅說話,因為這個外甥女兒年歲大了,不想年幼時那麼方便,但他沒有想到蘇沅竟然會追過來,大踏步迎上去道,「我買了一盒珍珠在箱子裡,怕你娘送給別人,專門在盒子上寫了你的名字,你回去記得拿。」

    蘇沅鼻子一酸。

    他每回來總是不空手的,買了許多的好東西送給她,送給母親,可是母親,外祖母去世之後,他過得幾年就遠走他鄉了。後來她想方設法寫信給阮直,他托人捎來消息,說很快回京都,但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高興的要哭嗎?」阮直卻笑話她,伸出袖子替她擦眼睛,「舅父買給你是應該的。」

    阮珍是側室,決不能叫阮直舅父,可她很小時,阮直私底下慫恿,讓她叫舅父,蘇沅心想,阮直不可避免的做了許多蠢事,可卻讓自己討厭不起來。

    「舅父。」蘇沅輕輕叫了一聲,「我想老太太了!」

    阮直揉揉她的頭:「她也想你,在家中時不時的提起。」

    「可光想有什麼用?舅父,您也不是沒有銀子,您不如在京都買個宅院罷,反正您不是要參加鄉試嗎?將來也許就要常住在京都了,不如早早就將老太太接過來,這樣我就能經常看到她了。」

    阮直一愣。

    阮家祖上是做小買賣出身的,經過幾代積累,家業豐厚,但阮家的男人並不滿足於此,雖然一直居住在晉縣,從來都在外闖蕩,五湖四海到處尋找賺錢的路子。阮直年少時就跟父親東奔西走,並不曾想在哪裡定居,後來他開始念書,父親又去世之後,家裡的生意就轉交於堂叔堂兄,他從中出主意,偶爾遇到大的事情仍需親自出面。

    可在京都置業,還未想過,因他是住在國子監的,裡面提供了屋舍。

    見他不說話,蘇沅拉他袖子:「舅父,您看好不好?老太太一個人在家裡,您也不會太過放心吧,她年紀也不小了!」

    阮直低下頭,看到外甥女兒急得臉蛋發紅,由不得笑起來,也許這主意不錯,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走官途,在京都為母親買處宅院是應該的,到時候母親來看妹妹就方便得多了。

    「我回去看一看,有合適的便買。」

    「怎麼會沒有合適的?」蘇沅一疊聲的道,「我聽說麒麟胡同那裡就有許多呢!」

    那胡同離他們家住的灑金橋很近,這麼說當然是有私心。

    阮直又是一陣笑:「你這小腦瓜什麼時候這麼靈活了,這些都知道嗎?我都不知。」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些東西當然是蘇沅後來才聽說的,她哪裡會告訴阮直,推著他道,「好了,您快些去辦吧。」

    離得近了,鼻尖飄來一陣香,高雅悠遠,她這個舅父從來都不知道遮掩的,家裡錢多,渾身上下便是用得最好的,就是香也一樣。對別人也很大方,揮金如土,故而這些年在京都念書,結交了許多的狐朋狗友,好人壞人都有。

    有時候,她也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個舅父,只是重新見到,蘇沅幾乎是看不到他的缺點了,只是覺得難以言說的親切,捨不得放開他的袖子。

    但季氏的事情更重要吧,她又催促。

    阮直搖頭好笑:「我這就去辦,你等著好消息吧。」

    他快步走了。

    看著遠處的背影,蘇沅臉上露出了十分歡喜的笑容,等到舅父真的買下宅院,將老太太接過來,她便找個由頭請大夫看一看老太太,應該就能避免將來要發生的一切了!

    寶翠看她直直得站在那裡也不知在想什麼,湊過來與寶綠道:「姑娘最近是不是有點奇怪?」

    寶綠點點頭。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寶綠怎麼答得出來,她也不會管這麼多,姑娘就是奇怪那也是姑娘,只要過得好就行了。

    蘇沅站得會兒走過來,重新去找蘇文惠。

    離上席還有一會兒功夫,蘇明誠同羅氏道:「我聽文惠說,你給阮姨娘把脈了是嗎?剛才還沒有空閒問呢,你同我說說到底如何?在我面前就不要藏著掖著了。」

    羅氏有些緊張,但她很信任蘇明誠,小聲道:「是看了下,她那脈好似是龍鳳胎呢,同我懷文潤,文惠時一模一樣。」

    蘇明誠怔了怔,很快就笑起來,揉著她的手道:「你什麼時候成神醫了,這種脈還能一樣嗎?你看看你,那麼玲瓏,阮姨娘那麼高挑,那是兩種人了……你該不會告訴她們了罷?」

    羅氏一下紅透了臉,好像做錯了大事,垂頭道:「沒有,我沒有告訴誰的。」

    三十來歲的女人了還像個孩子,蘇明誠輕嘆聲,揉了揉她的肩膀,笑道:「剛才我看丫環端了芋圓出來,你不是說他們家的廚子做這個最好吃嗎,一會兒記得問問法子,回頭叫我們家廚子也照著做。」

    那麼體貼人,羅氏差點依偎到他懷裡,連忙點頭。

    蘇明誠十分的高大,羅氏有些矮小,上席時,眾人都走過來,蘇沅正好看到蘇明誠在給羅氏正簪子,兩個人非常的恩愛,難怪別人提起,都說是要羨煞旁人。

    但是蘇沅依稀記得,羅氏去世之後,蘇明誠娶了湯以中的遺孀紀瑤,那紀瑤身材窈窕,生得很是美艷,年少時甫一露面就引得兒郎紛紛動心,後來出自名門的大才子湯以中一枝獨秀,抱得美人歸。不過湯以中的運道不好,丟了官不說還在獄中暴斃。

    想起這些事情,蘇沅頓住腳步,都忘了往前走了。

    蘇贍一家用過午膳,在申時告辭,蘇沅念著阮直送的珍珠,急忙忙去了西苑。

    「我是來拿我的珍珠的。」蘇沅把剛才的事情告訴阮珍。

    阮珍扶額:「我這哥哥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了!」

    可見他那麼疼愛蘇沅,阮珍心裡還是高興的,把兩箱東西打開來,將珍珠遞給蘇沅:「還有些東西我要看一看,送去給老夫人還有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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