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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10:42 作者: 青雲上
沈復年陷入了暢想,好似明天他就能闔家美滿、有一大群孫子一樣。
等見到女兒打著哈欠拿著帳本從後院出來,沈復年停止了幻想,得先把郭家兩口子那裡安撫好才行。
沈珍珠盤好了帳,哈欠一個接著一個,沈復年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去後院歇會兒。」
沈珍珠搖搖頭,「爹,等吃了飯再睡吧。」
沈珍珠一直強撐到午後,沈復年直接把她打發回家。一進家門,她一頭扎到了床上。昨晚上她一直想郭懷旭的事情想得睡不著,今天又起了個大老早,現在她困極了,粘上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後,她心裡想著那一小匣子鐵首飾。她打開小匣子,仔細挑了五件款式好看的用紅布包好,直奔陳家。
陳家是鎮上唯一一家賣首飾的,不過陳家的首飾大多都是從縣城裡買回來的,陳掌柜自己沒啥手藝,只能做個中間商。
沈珍珠一進門,陳掌柜雙眼一亮,「沈姑娘,想要什麼東西?」
陳家賣的小部分是銀飾,大多是銅的和鐵的,金飾極少,沈珍珠近來滿頭金飾,陳掌柜一打眼就認出了她頭上那根金簪子是縣城裡的好貨。
沈珍珠把紅布包打開,「陳掌柜,我這些能不能用銅水炸一炸?」
陳掌柜心裡思索,沈姑娘居然還要戴這些鐵首飾嗎?以沈掌柜疼愛女兒的程度,不至於給女兒買鐵首飾啊。而且,這些鐵首飾哪裡買的?
他伸頭看了看,發現其中一根簪子跟沈珍珠頭上的金簪長得特別像。
陳掌柜試探性地問了問,「沈姑娘,您這些都是哪家的?」
沈珍珠笑道,「陳掌柜,這是我的好朋友送給我玩的。我娘說不讓我戴鐵的,我就想著用銅水炸一炸,這樣才能戴的出去。」
陳掌柜不再多問,「姑娘,我這裡炸不了,不過明日我要去海雲縣,可以帶過去幫您炸一炸。」
沈珍珠點頭,「我這五樣首飾,一共需要多少錢?」
陳掌柜心裡忖度,想多要錢吧,又怕被沈掌柜識破,無奈只能報了實際價格,「姑娘,一共七十五文錢。」
沈珍珠心裡算了算價格,還算合理。
她把紅布包推給陳掌柜,「那就勞煩您了。」
陳掌柜接過紅布包,「沈姑娘,您先給三十文定金,等我明日從縣城回來您再來取。」
沈珍珠痛快地付了三十文錢,然後帶著毛毛往鋪子裡而去。
轉天下午,陳掌柜果然把首飾都處理好了,沈珍珠付了尾款,帶著五樣首飾回了家。
新炸的首飾,雖然沒有金飾那樣亮,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她用銅簪子把頭上的金簪換下,沐氏當晚居然沒發現。
自此,沈珍珠就每天戴那幾樣銅包鐵的首飾。沐氏勸女兒不用這般節儉,沈珍珠說怕金的丟了,堅持要戴仿製品。
郭懷旭走了,沈珍珠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些。從她穿越過來後,除了剛開始在家裡養病不出門,後來的生活里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有時候她一個人往沈家老宅去,會想起以前二人一起上下班的情景。有時候餵毛毛吃東西,會想起他臨走時餵毛毛吃餅的樣子。有時候梳頭髮時,摸著那些仿製的首飾,會想起他為了做這些首飾可能手上又添了幾道新的傷痕。
沈珍珠覺得自己心裡難受極了,哪怕前些日子二人鬧彆扭,她至少心裡還有一股氣撐著,現在卻連那股氣都沒了。
她整天怏怏地,沈復年夫妻兩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毫無辦法。沐氏請來沐雲檀勸說女兒,沈珍珠才猛然驚醒。
算了算了,我這樣也太沒出息了。她再次把精力都投入到鋪子裡,把貨物重新分類,計算每種貨物的總利潤,並找人重新打了幾組柜子放在鋪子裡……
就在她風風火火忙事業的時候,郭懷旭在祁州城剛剛進銀樓。
這家銀樓名叫萃華樓,是祁州城最大的銀樓,裡面賣的首飾種類繁多,且價格昂貴,是祁州城所有官商家太太小姐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萃華樓里的首飾之所以好賣,一個原因是名氣大,第二個原因是裡面經常能出新品。但近來掌柜的發現幾位大師傅有些江郎才盡,設計出的款式沒有什麼新意,故而掌柜的才想招一批年輕的師傅。手藝差一些不要緊,只要腦子活就行。
萃華樓這回招的不是師傅,也不能算跑堂夥計,對外說的是給大師傅招幫手。來應聘的人絡繹不絕,郭懷旭站在一堆人之間特別顯眼,無他,這小伙子長得太好看了。
今日來的一共有四個人,兩個年輕人,兩個中年人。郭懷旭按照萃華樓的要求填了一張單子,姓名、年齡、籍貫、父祖情況,然後就是掌柜的親自面試,郭懷旭年紀最小,排在了最後。
郭懷旭足足等了個把時辰,終於等到了自己。
進了內室,他先給掌柜的行禮,「掌柜的好,小子姓郭,是海雲縣平遠鎮人,家父是一名鐵匠,自小隨著家父幹活,也會打幾件小玩意。」
這掌柜的姓姜,剛才就注意到了郭懷旭。鋪子裡那些大師傅個個一臉滄桑,沒一個好看的,忽然來了個俊俏郎君,姜掌柜不免多看了兩眼。
聽見這小子說會打一些小玩意,姜掌柜來了興致,讓人拿來幾樣東西,當場讓他動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