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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52:35 作者: 一隻西檸
剛好嗚呼的風颳來一聲喊:
「喬祁萻, 勞資一定把你追到手。」
阿嬤對阿公說:「你看,又被學習逼瘋了一個。」
……
第二天周末, 不用上學,祁萻睡到10點才起床。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電話響了。
沈星禹打來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南城圖書館自習。
南城圖書館不遠,正好在他們小區臨街,對全市人民免費開放。
「不去。」祁萻睡眼朦朧地回話。
電話哪頭,沈星禹追問:「為什麼,你是不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他的聲音時常低緩溫柔,今天變得有幾分著急。
祁萻沒多想,人還沒睡醒,意識有點模糊,嘴裡迷迷噥噥地回答: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
陽光照進臥室里,暖洋洋的。祁萻翻了一個面,面向陽光那邊,半張臉捂在被子裡,雙眼迷糊地閉著,人依舊沒清醒過來。
「只是喬子鷙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她無意識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軟綿綿的聲音落下時,電話那邊安靜了,久久沒回應。
祁萻打了一個哈欠,人馬上就要睡過去時,電話里又傳來粗糲的低沉聲。
「好,我知道了。」
單單一句話,卻裹滿複雜的情緒。
後來很久很久,那邊徹底沒了聲音。
沈星禹把電話掛了。
就在這一瞬間,祁萻猛地睜開雙眼,突然清醒過來。
她看見窗外風和日麗,而擺在她枕邊的手機屏幕…
一片灰暗。
--
同一片天空下,沈星禹坐在臥室的書桌前,拿著手機的手搭在書桌邊緣,視線落在漆黑的手機屏幕,神色無光。
認識祁萻多久了?
12年了。
初見面那年,他們才6歲,還是上小學一年級的小朋友。
4年級以前,兩人幾乎沒怎麼說過話,偶爾在上學的路上遇到,也只是彼此低著頭,擦肩而過而已。
小時候,他們的性格都很安靜內斂,不愛主動與人打招呼。即使在同一個班級,他們的交集都少之又少。
那時,沈星禹只是知道她叫祁萻,無父無母,家境困難,但是學習很努力刻苦,成績不錯,偶爾被老師表揚。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那是四年級開學的第一天,班主任老師重新編排位置,把祁萻安排到了他的身邊。
由此,兩人成了坐同一張課桌的同桌。
書桌很長,兩個抽屜,一人坐一邊。
沈星禹清楚地記得當時他們兩人站在課桌前,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沉默又尷尬了好一會兒。
兩人第一次挨這麼近,還是面對面。
那也是沈星禹第一次在全班六十幾號人裡面,注意到祁萻的存在。
祁萻在班上太安靜了,走路永遠微低著頭,從不舉手發言,課間休息時若是沒有很重要的事情,她會一直縮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不是看書就是寫作業,和旁邊打鬧嬉笑的同學們顯得格格不入。
她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話,永遠安安靜靜的。以至於在班上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只有偶爾老師點名表揚哪些同學作業做的好的時候,大家才會聽到她的名字。
跟著投去驚羨的目光。
她也太厲害了吧,這麼難的題居然全對。
只是下一秒,立馬條件反射似地想起來,她好像沒有爸爸媽媽,好可憐啊。
後來,是沈星禹先開口說話,問:「你想坐那邊?」
左邊靠窗,視野開闊,可以看外面操場的風景,是同學們都喜歡的位置。
祁萻卻低低地回答:「我還是坐右邊吧。」
「還是」,「吧」
沈星禹從小就心思細膩,他抓住了這兩個詞眼。
不難聽出,其實女孩想坐外面靠窗的位置,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讓給他。
不是因為好心。
沈星禹絕對不相信祁萻是出於好心才把位置讓給他的。
他和她,平時基本沒有交集,關係可以說是陌生又冷淡。對一個沒有交情的人,她何須好心與客氣。
沈星禹沒有多揣測,光從祁萻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神色里便看出來了,她只是害怕爭吵,害怕惹麻煩而已。
她的不爭不搶,僅僅源於——
自卑,膽小。
沈星禹沒說話,脫下書包坐在了右邊的位置。
靠窗的位置,無聲地留給了祁萻。
再到後來,兩人坐了一個星期的同桌,沈星禹再一次認識到了一個人可以無限縮小自己的存在到何種地步。
上學了,女孩背著書包坐下,默默整理書籍。
下課了,埋頭寫筆記,一聲不吭。
放學了,輕手輕腳地把椅子放在桌子下面,然後背著大大的書包低著頭離開。
深怕弄出一絲會引起人們注意的動靜,全身上下都透著拘謹和小心翼翼。
好幾次放學,祁萻走了沈星禹都無從察覺。等自己寫完題扭頭看時,旁邊的座位早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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