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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07:02 作者: 夷陵
    她看的很細緻,這幾株野山參有一株還是阿秋先發現的呢。

    顧曉曉愈發覺得,阿秋在拐賣以前一定很聰明,否則不會有這麼強的學習能力。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顧曉曉在穿越大山的過程中,深刻明白了這句話,很多次她們走入絕境中,但只要有一絲攀援希望,顧曉曉就會和阿秋搭把手爬上去。

    實在不行了,她們就折返,換一條路繼續走。

    在行進過程中,顧曉曉曾在地勢較高的山頭上,看到了村民上山尋人的身影。

    不過他們之間隔著好幾條山樑,望山跑死馬,別說那些人看不見她們,就算看見了,等他們追上時,她和阿秋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果忽略了艱辛的路途,以及路上遇到的種種困難,以及腿腳因道路艱險發生的磕碰擦傷,顧曉曉和阿秋這一路還是很順遂的,至少她們這一路還沒遭到村民圍追堵截。

    在繞遠路繞了兩三天後,顧曉曉終於看到了國道,銀蛇一樣蜿蜒盤旋在山上的道路,在她眼中幾乎成了希望之路。

    只是公路近在咫尺,顧曉曉卻只能望路興嘆,這條路是出山的必經之路。

    顧曉曉將從王家拿的衣服,分給了阿秋一件蔽體,兩人身量都偏瘦,男人的衣服掛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的。

    無論哪個村的村民都會從這裡路過,她和阿秋的穿著打扮實在太過狼狽,外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異常之處來。

    不管是誰回去學個嘴,她們的行蹤都會暴露,那麼顧曉曉的逃離計劃就會暴露。

    所以,顧曉曉寧願爬艱險的山路,行程慢一點兒,也不打算到公路上冒險。

    不過凌晨國道上幾乎沒有車,曠野無人,顧曉曉打算觀察兩天,要是一直沒人的話,她就和阿秋儘量白天休息,晚上摸黑趕路,也能快兒到達縣城。

    現在的顧曉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離開這個到處都是山和水的地方。

    再美麗的風景,如果被迫日復一日的看下去,也只會讓人覺得厭煩。

    阿秋雖然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偶爾還會神經質的自言自語,但她已經很少突然高聲尖叫或者唱歌了。顧曉曉為她的進步高興,同時也希望有朝一日阿秋可以恢復正常,徹底想起自己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

    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想在社會上正常生存下去實在太難了。女精神病人將面對更多的磨難。大部分女精神病人都沒有暴力傾向,但卻總有不懷好意的人接近她們,限制她們的自由。

    顧曉曉不止一次看過女精神病人或者智力有問題走丟的女性,被乞討者或者年紀很大的光棍囚禁起來,供自己發洩慾望以及生孩子。

    每當看到這樣的新聞,顧曉曉都義憤填膺,所以為了不讓阿秋落到這種境地,顧曉曉決定一直帶著她,直到阿秋找到家人,或者將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

    國道上每隔一段路都會有服務站,她們還路過了一個鎮子,鎮上熙熙攘攘人很多,顧曉曉抑制著靠近人群的衝動,帶著阿秋繼續趕路。

    從鄉鎮到縣城的公交客車,從高處看破破爛爛的,裡面多數時間擠滿了人。

    在天氣好,離下邊公路最近的時候,顧曉曉透過車玻璃,能看到裡面售票員拼命的擠過擠擠挨挨像沙丁魚樣的走道,挨個兒收車費時不耐煩的樣子。

    村民們常帶著活禽上車,還有挑著背簍的,破舊的客車在超載的情況下,一顛一顛的走著。

    除了客車之外,山路上跑的最多的應該是農用三輪車和拖拉機,小轎車很少見,牌照多是外地的。

    從國道上,顧曉曉也終於知道了石頭村的所在縣城的名字鹿合縣,至於來歷她是不清楚的。

    只聽名字的話,大家誰也想不到,在鹿合縣深處,還會有像石頭村白河村這樣的藏污納垢之地。

    離縣城越近,顧曉曉情緒就越輕鬆,她反覆計劃著抵達縣城後,需要做事情的先後順序,確保能夠萬無一失。

    阿秋受到顧曉曉感染,臉上笑容也漸漸變多了,她笑起來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

    顧曉曉曾問過阿秋年紀,她含含糊糊的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作罷。

    這日顧曉曉和阿秋走累了,正坐在山上樹林裡休息,和前兩天一樣,透過枝葉縫隙看著山下過往的車輛和行人。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直到顧曉曉看著一個農用三輪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硬生生別到了一輛客車上面,逼停了拉的滿噹噹的客人。

    隨著尖銳的急剎車聲,車上或站或坐的乘客,因為慣性前俯後仰,司機也被突然從後面竄出來的農用三輪車嚇了一跳。

    雖然聽不到她們說話,但只看他們臉上的表情,顧曉曉也知道一車人現在要麼嘴上罵罵咧咧,要麼心裡罵罵咧咧,都在罵那個逼停客車的人。

    小小的農用三輪車上,連司機在內,一共坐了五個人。

    三男兩女看起來像一家子,男的跳下車後,徑直朝客車上沖,用手使勁兒拍打著車門。

    司機嚇了一跳,轉頭就瞪起眼睛朝外面喊著什麼。

    與此同時,車上一個一直躲在角落裡縮著腦袋的年輕女孩兒,身子開始發抖,極力的降低自己的成就感。

    顧曉曉看的很專注,她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不同尋常的意味,難道她被迫在山裡待久了,變成陰謀論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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