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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02:30 作者: 遍地皆坑
她氣得渾身發抖,嬌小的身軀卻發出了比在場的其他人更龐大的力量:「請問你憑什麼,您憑什麼為了這件事責備梁助理,甚至在今天早上特別跑過來,打了梁助理。」
什麼?
衛戈頭昏腦漲地往後倒退一步,僵硬的肢體差點讓他栽倒下去,他越發覺得眼前的一切是場可怕的噩夢,平白無故地他怎麼可能因為梁夏秋要去掃墓就打人呢,哪怕蘇筱曉陪著他去了,他也不可能就因為這個去打梁夏秋啊。
他又不是有失心瘋,隨便有個男人靠近蘇筱曉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要打人。
「夠了。」
傘打開時彈簧發出一聲輕響,黑色的傘面在餘光里一晃而過,緊接著那些膨脹的雨水就被擋在了外面。
那是把壞掉的破傘,傘柄凸凸的只有一小截,傘面也只剩下了一半,雨水從另外一半上不斷地滾落下來,梁夏秋用還算完好的一半擋住了衛戈頭頂上的那片天空。
「……!」衛戈看著他還站在雨里的姿態,說不出話。
梁夏秋抓著傘的手調整了下位置,這下連蘇筱曉也到了傘下面,就留他一個人停在雨裡面。
「梁助理。」蘇筱曉聲音弱了下來,由於她剛才吼叫的實在太著急了,直接破了音,現在說出的話都帶上了兩分沙啞,「你沒必要這麼做的,不值得。為了這種人,不值得的。」
衛戈眼看著蘇筱曉的手指了過來,在他的臉前面晃了晃,仿佛他成了什麼千古罪人,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過。
然而實際上,他什麼都不清楚,腦子裡最後一個真實的畫面還是和梁夏秋站在餐廳的走廊裡面,他想要知道梁夏秋遇到了什麼可為了蘇筱曉的約會不得不提前離開。
緊接著,在他推開那扇包廂門的下一刻,他就來到了這裡,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還被迫接受著他根本不理解的展開。
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前因後果的完整解釋,而這裡最能交待這一切的,恐怕還是梁夏秋。
「先回去吧。」
他說出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句子,乾燥的嗓子摩擦著發出怪異的音調,剩餘的兩人都看了過來,他們下意識地想聽從衛戈的指令。
「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也不清楚,還是先回……旅館吧。雨下的實在太大了,不回去換身衣服洗次熱水澡的話,肯定是會感冒的。」衛戈卡了一下,緊接著迅速接上了先前的話。
梁夏秋自然是沒有異議,蘇筱曉糾結地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最後不得不憤憤地點了頭。
就像衛戈說的,繼續在大暴雨下面談事情不是個好主意,哪怕她再生氣也得以身體為先,畢竟和財大氣粗蠻不講理的大總裁不一樣,她現在只是個小職員,要是衛戈公報私仇開了她,她還得想辦法混口飯吃呢。
既然衛戈的提案得到一致同意,那三個人就行動了起來,可由於梁夏秋要比衛戈矮上十公分,這導致他要打傘就必須把手舉得特別高,再加上站位的問題,走一步都顯得很變扭。
衛戈想了一下,抓住了梁夏秋舉著傘的手:「換我來吧。」
梁夏秋手指縮了縮,儘管並不是很樂意,但在衛戈的眼神示意下還是乖乖放出了撐傘的活計,兩人迅速轉換了位置,梁夏秋站到了蘇筱曉的旁邊,衛戈在後面打著傘。
蘇筱曉看著換到她旁邊的梁夏秋想說話,卻被衛戈打斷了。
「快回去吧,等後來再說。」
她孤立無援,沒辦法只能不得不順著衛戈的意,強行把心裡的不爽壓下去,先回到旅館再說,畢竟裙子濕噠噠地粘在身上確實格外的難受。
三人這麼一換位後舒服了很多,雖說衛戈是站到了雨裡面,可劈天蓋地的雨反而讓他清醒了不少,有種自己是活著的真實感。
他現在究竟是在夢裡,還是說之前所經歷的才是夢,又或者說他……
墓園並不小,但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大地方,所有的墓碑都一般般,裸露在外面的已經有了不小的損壞,三人匆匆一路走過去,地上的各種雜草野花踩了一路。
特別是蘇筱曉,她幾乎是光腳在走,哼哼唧唧地腳疼的不行,衛戈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嘴上又沒辦法說一句話。誰讓他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知道自己和蘇筱曉究竟是個什麼關係,要是隨便說話獻錯殷勤那後來可就更不好說了。
衛戈看著沉默不言的梁夏秋,心裡怪怪的,也不知道對他是個什麼情緒。
本來他都有了點辭退他的意思,可世界忽然這麼一拐彎,繞到了個他不知道的旮旯縫裡,又讓他在到達的第一眼見到了梁夏秋,衛戈實在是對梁夏秋產生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心思。
走出墓園後三人立刻鑽進了墓園旁邊的小旅館裡,站在櫃檯後面的老頭子正在聽收音機,見到他們慘兮兮地進來後也就抬頭瞧了一眼。
「鑰匙自己拿走。」他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開了報紙看。
衛戈目光移過去,櫃檯上邊孤零零地放著兩把鑰匙,他全無過去的記憶,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蘇筱曉肯定是有單獨的一間,那他和梁夏秋要怎麼分這一把鑰匙?
「我和衛先生是雙人房,」梁夏秋從衛戈旁邊探過身子,抓過了其中的一把鑰匙,「衛先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