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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02:28 作者: 霓語凝煙
    李團看著錢靈站在水池前,一層層洗去臉上的雀斑和黃粉,露出白皙姣好的本來面目來。「這點沒什麼,本來就是兵不厭詐的權宜之計嘛。」不等她說完,外邊就傳來了周航急促的叫門聲音。

    「你忠字舞跳完了?」李團笑眯眯的問他,「有沒有拿到姑娘的通信地址啊。」

    「我哪有跳舞,一直忙前忙後為首長們服務,過來也是為了傳話。」周航笑嘻嘻的指著恢復窈窕嬌美的錢靈,「團長,有人想為我搭檔說親。」

    錢靈正在漱口,一口水嗆在喉嚨里咳嗽不止。沒想到保守年代還有如此重口味的人,就愛面目全非身形臃腫這一款。

    「酒泉的旅長跟蘇參謀說,他們幹部食堂炊事班裡有個幹了十幾年的老兵,身長八尺,膀大腰圓,與錢靈同志堪稱天造地設,希望引薦促成良緣。」

    第64章 信心 小錢同志有點緊張

    錢靈瞬間石化,偏偏周航一副笑相,越說越勇,逗得李團扶著木門,笑得直不起腰來。

    「小錢,如果這次你願意接受,我絕對不阻攔你奔向幸福。」

    「您是領導,居然也沒個正經。」錢靈張牙舞爪的撲上來,作勢就要用冰涼的手去摸李團的脖子。李團不愧是有多年舞蹈經驗的,只輕巧的往後一閃,轉了180度就避了過去。可周航依舊一本正經道,「好搭檔,見與不見你給個話嘛,我也好回去和首長復命。」

    錢靈正準備嘲諷他兩句,之間李團輕輕拍了拍周航的肩膀,「別鬧,我和你說正事。你看錢靈今天這形象肯定令人印象深刻,為了避免麻煩,明天的匯演由你一人報幕,錢靈除了舞台劇表演,其餘時間就乖乖呆在幕後不要出來。」

    見李團都發話了,周航也就收起玩鬧的心思,敬了個禮回去復命。李團這才笑著對錢靈道,「舞台劇是第一次上場,難得酒泉能提供這樣的條件。你不要思想負擔過重,就當是一次彩排好了。」

    錢靈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好吧。舞台離觀眾遠,我也會化濃艷點的妝容,應該不會有人認的出來。」

    「放輕鬆,又不是傷天害理,多大點事呀。」李團打開箱子,拿出一套乾淨的秋衣秋褲來,「難得酒泉這裡有條件建澡堂子,好久沒泡了,欠的慌呢。」

    李團走後,錢靈百無聊賴的在床上躺了會兒,心裡卻怎麼都靜不下來。盧靖朝寫的舞台劇耗費了他大量的心血,可場地條件限制,整個文工團只在排練時演了幾次,從沒和觀眾見過面。一想到明天台下坐著的上千雙渴望的眼眸,錢靈就不由自主覺得心跳加快,連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盧靖朝從小就不喜歡跳舞,在錢靈離場後更覺得興味索然,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下也溜回了房間。錢靈來時只見他端正如鐘的坐在桌前,拿著一本厚厚的工具書,聚精會神的讀著,連躡手躡腳推門而入的心上人都沒能察覺。

    錢靈大大咧咧的伸手把書抽走,「唉,看你這副入迷的模樣,真打仗了只怕槍林彈雨都影響不了你。對了,好不容易有放鬆的機會,你怎麼不多玩會兒?」

    盧靖朝溫和的轉過身,搖了搖頭,「某人都為我自毀形象了,我也得給個回應,不然被傷透了心,哭哭啼啼怎麼辦。」

    「我,沒那麼脆弱。再說做那個特別的造型也不是為了你,作為一名演員,為了磨練演技,自然少不了體驗生活。」錢靈信口胡謅道。

    「那個造型,挺特別的,誰見到了都忍不住多瞅兩眼。」盧靖朝壓住眼中的笑意,一本正經道。

    」這不也是怕被人纏上嗎,我總覺得沒有意思就別撩動人家,省得世上又多一個愛而不得的傷心人罷了。」錢靈想起李團的疑問,忍不住話鋒一轉,臉上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沒想到你俄語說的這麼好,給了眾人好大的一個驚喜。」

    盧靖朝聽出她話語中的不快,微微挑眉,「你是在怪我沒有事先坦言相告嗎?」

    錢靈頓了頓,裝著去倒水的樣子避開盧靖朝的目光,「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但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再說我們也沒問過你,所以沒關係的。」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盧靖朝笑著走到錢靈身邊,替她泡了杯香噴噴的的熱茶,「因為懶惰。」

    「懶惰?」錢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人在機關,身不由己。」盧靖朝笑得眉眼彎彎,俊逸的五官靈動而精緻,讓人忍不住隨著心神蕩漾起來。「戰士們文化程度差異很大,哪怕在機關也良莠不齊。光是會寫文章就已經讓我和趙處沒少徹夜趕材料,再知道我會俄語的話,我早就被累散架了。就算提倡能者多勞,我也得給自己留條小命不是?」

    錢靈心疼的連連點頭。差點忘了,眼下不是上輩子那個多勞多得的時代,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展示自己獲取更多的機會。在這個大家一起吃大鍋飯的時代里,很多時候守拙比鋒芒畢露要安全許多。尤其是盧靖朝這種出身背景的孩子,打小耳濡目染,肯定比她要深諳生存之道。

    「那現在怎麼願意展示出來?」錢靈忍不住好奇,「如過你不唱那段俄語,這件事依舊會神不知鬼不覺,這下子倒好,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我怎麼知道?或許是一時興起吧,不過知道了就知道了,一段歌詞而已,我說自己只會這麼點他們也不能反駁。」盧靖朝充滿愛意的注視著錢靈,「就告訴你一個人,之後我會去跟趙處解釋,就說以前在蘇聯唱片中聽到,學著玩兒而已。要證明一個人不會什麼很容易,反之則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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