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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02:28 作者: 霓語凝煙
    這下李團也睡不下去了。「什麼東西在帳外?」她抓著錢靈的手,聲音中帶著大病初癒的嘶啞。

    錢靈正要掀開帳門往外看,被李團一把拉住了,「千萬別掀開帳門。」

    「為什麼?」

    「我覺得它們還沒有襲擊咱們,就是因為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李團面如冷鐵,眼神閃爍道,「這茫茫戈壁灘從來就活躍著食肉吮血的野狼,甚至飢不擇食的時候還吃屍體。如果真咬人一口,不死也會得敗血症的。」

    李團的話令錢靈倒吸一口涼氣。「千萬別,別是野狼。」她本能的撲到背囊里翻找,好不容易才在背包最深處摸到一把用來削水果的摺疊刀,便死死的握在掌心裡。狼這種東西她聽人說過,一般兇殘至極,又喜歡群體出動,一旦遇上幾乎無法脫身。

    「沒用的。」李團瞥了眼錢靈手中小的可憐的刀,蹙著眉背過身去做好,口中念念有詞。錢靈警覺地站在帳篷中央,豎著耳朵聆聽外面發出的細微聲響。忽然一聲尖利的咆哮響起,帆布帳篷被撕開一大塊兒,北風夾雜著沙粒頓時涌了進來。

    借著清幽月光,錢靈這才看清,一隻灰黑色的野狼探頭探腦走了進來。它渾身被毛雜亂,碧綠色的眼瞳閃著寒光,血紅的舌頭與鼻子裡噴出的粗氣讓人感覺到一陣徹骨寒意從腳下彌散開來。錢靈被嚇得瑟瑟發抖,卻抓起腳下沉重的包袱用盡全身力氣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野狼嘶吼了一聲,輕巧的跳開,卻仍然露著森然的牙齒與她們對峙,看模樣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快走。」李團緊緊抓住錢靈的手,「它等下只怕會撲過來,特別是你剛才惹怒了它。這種沙漠狼從來都是記仇的。」

    錢靈想著,莫說外邊還有不知道多少狼包圍著,就算她能僥倖逃出帳篷,也跑不過四條腿的猛獸,區別就是在帳篷里被吃掉還是在外面被五馬分屍。「你有辦法聯繫其他人嗎?」錢靈低聲問道。

    「幹部們每個人都有哨子,我的那個裝在行囊里,剛才已經被扔出去了。」李團艱難的說。

    錢靈呼吸急促起來,她望著面前喘著白氣的野狼,心一橫,彎腰捲起軍大衣朝野狼蓋過去。趁著軍大衣遮住了野狼的臉,那畜生失去視力,在帳篷里盲目的嘶吼著亂沖,她又一把抓住了背囊,拎著包角用力一揚,裡面的東西「嘩啦」撒了一地。一隻紅色的哨子靜靜躺在地面上,錢靈一把抓起,再也顧不上其他,放進嘴裡用力的吹了起來。」

    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引得周圍扎帳的軍人們一陣響動。「有狼!」不知混亂中是誰喊了一句,接著就是混亂騷動。帳內的野狼似乎也感受到外邊同伴情況不妙,三下五除二撕爛了軍大衣,露著牙齒朝錢靈衝過來。

    錢靈一個標準的側手翻,躲過了野狼的衝擊。李團早已嚇得瑟瑟發抖,掀開帳篷直呼救命。錢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神經都快繃斷了,忽然傳來了幾聲清脆的槍響,接著就傳來盧靖朝熟悉的嗓音。

    「李團,錢靈,再堅持下。」

    野狼仿佛通了人性般,低吼一聲,弓起身子沖錢靈撲了過來。被圍在帳篷邊的錢靈只能狠狠跳起,用盡渾身力氣踹在野獸相對脆弱的胯上。野狼痛叫一聲,反身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猶豫的咬了過去。

    正當野狼的牙齒即將碰到錢靈小腿的時候,忽然鼻尖飆出黑紅的血液,野狼哀叫著打了幾個滾,揚起一陣嗆人的塵土來。

    第46章 提干 把酒訴衷腸

    見到盧靖朝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錢靈緊繃的身體一軟,順勢跪坐在地上。李團也扶著帳篷支架大口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看了眼躺在地上還冒著熱氣的狼屍。

    「外面怎麼樣?」李團聲音乾澀的問。

    「又七八條,周航他們找了些鋼叉。」盧靖朝面若沉水,上前一步扶起瑟瑟發抖的錢靈,「咱們沒帶槍真是差點就釀成大禍。」

    「機關說文工團不是戰鬥單位,就沒給配其他槍。」李團抬手理了理頭髮,「再說就算有幾條槍咱們團的同志們大多也不會用,慌亂中只怕會誤傷自己。」

    「那得加強訓練才行。」周航握著一柄閃著凜冽精光的鋼叉走了近來,見到血肉模糊的狼屍,不禁捂著鼻子倒退了一步,「報告李團,外面的野狼大都被殺死了,剩下幾隻逃往遠處,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回來。」

    李團捂著心口點了點頭,「同志們怎麼樣了?」

    「趙處和蘇參謀在一起,離狼比較遠,沒有遭到危險。湯夏嚇得不清,現在還在說胡話,一位衛生員在撕打中傷到了腳脖子,目前血止住了。」周航迴避著李團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

    「帶我去找趙處。」李團扯了扯衣擺,上前抽過盧靖朝手中的手槍,「剩下人原地待命,不得走出帳篷。」說著就掀開帳簾快步走了出去,周航連忙小跑著跟上。

    「你,沒事吧。」盧靖朝繞過狼屍,走到失魂落魄的錢靈面前,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錢靈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我只在動物園見過籠子裡的狼,窄窄瘦瘦,沒想到居然會在帳篷里遇到。當時李團剛醒,準備和我聊之後表演的事,沒想到竟然被狼群盯上了。」

    「這件事也不能說完全是巧合。畢竟咱們傍晚還埋鍋造飯,或許是食物的香味把它們誘來了。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再不能生火,得多備點乾糧才行。」盧靖朝若有所思道,「之前總覺得新兵營帶你們的劉閻王被戰爭搞得神經過敏,平時放過一點小事都不肯放過,現在才覺得很多時候他反而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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