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史上最悲催新郎倌
2023-09-26 12:01:14 作者: 風雨歸來兮
皇宮裡,未央宮。
「轍兒,那個賤婢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出手相助?難道你不知道,正是那賤婢的主人陸心顏,害得長平瞎眼毀容嗎?」皇后壓著怒火,「如今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對付她,卻被你從中破壞,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真對那賤婢憐香惜玉?」
武轍道:「母后,兒臣這次能醒過來,是明芷鄉君的功勞!」
「那又怎樣?難道因為這樣,就能彌補長平的損失?」皇后冷哼道:「太醫之前說了,幸好那酒飲得少,又發現及時,並無大礙,只是需要些時日才能醒過來,沒有鄉君,你一樣會醒過來。」
「母后,兒臣知道,這並不是兒臣幫她的主要原因。」武轍道:「母后,你知道月姨娘為何不待在郡主身邊,進兒臣府中?」
「貪圖榮華富貴唄,還能怎樣?」皇后不以為然,覺得武轍簡直問了個不要太蠢的問題。
「四年前,兒臣私服去鴛鴦樓,看中了一個送酒少年…」
「少…少年?」皇后心口一跳,「莫不是女扮男裝?」
「不,貨真價實的少年。」武轍道:「兒臣一時把持不住,事後讓人殺了他,那少年,正是月姨娘的弟弟。」
皇后聽得差點要暈,「混帳,你居然…你居然對一個少年…動那種心思?」
她罵他的原因,不是他殺了人,而是他不該對一個少年動心思。
「你不知道你父皇最討厭這種事情的嗎?」皇后怒道,而後一驚,「莫非那陸心顏用此事來要脅你?」
武轍並沒有直接回答,「母后,當初兒臣上鴛鴦樓,不是一人去的,是有人帶兒臣去的。那少年,也不是兒臣親手殺的,是兒臣害怕被父皇發現,帶兒臣去的那人殺了那少年。」
「是誰?」
「皇兄。」
「大皇子?」皇后眼裡冒出冷光,「沒想到他倒是真能忍,直到現在才露出狐狸尾巴。」
「兒臣中的毒,也是皇兄安插在兒臣身邊的人下的。」
「反了他!」皇后拍桌怒起,「這事一定要告訴你父皇!」
武轍連忙攔住,「母后,證據已經毀滅,告到父皇那也沒用!」
皇后冷靜下來,「你說的沒錯,告到你父皇那也沒用,有證據也是一樣!」
「母后這是何意?」武轍不解。
皇后冷笑一聲,「轍兒,你覺得在你父皇心中,是你的性命重要,還是他的皇權重?」
武轍神情微變。
「朝中除了你、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四位成年的皇子外,還有四位未成年的皇子,以及三位有孕的妃子,你父皇正值盛年,在位少則十年,多則二十年,十年多後,朝堂上有能力競爭皇位的,可就不只你們四人,而是最少八人,甚至更多!少一個你,算什麼?」
武轍道:「但兒臣畢竟是嫡子。」
「嫡子又如何?你父皇並不是前皇后所生,最後登上皇位的卻是他!」
「那是前太子試圖謀反…」
皇后露出詭異的笑容,打斷道:「都是太子了,謀什麼反?成王敗寇的下場而已!」
武轍大驚,「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面色微凜,厲聲道:「剛才母后說的話,你就當沒聽過!知道嗎?」
「是,兒臣知道了。」武轍後背驚出一身冷汗,若被父皇知曉他知道他的秘密,只怕…
「自長平受傷,你父皇為了鞏固皇權,對害她之人輕輕放過,母后對你父皇便徹底心寒了。總之,對你父皇來說,現在什麼都重不過他的皇權!」皇后道:「轍兒,你放心,這皇位,母后無論如何也會幫你得到。」
「母后,你想做什麼?」
「這你別管,你現在好好清查你身邊的人,不要讓那幾個有可乘之機,特別是大皇子!」
武轍道:「母后,蕭世子給了兒臣一份名單,是皇兄安插在兒臣身邊的人的名單,作為兒臣救月姨娘的交換條件!」
「難怪你會出面救那賤婢!這樣一來,倒是省了不少時間。」皇后欣慰道:「這事你做得對!不過,為防蕭世子的這份名單真真假假,在剷除這些人之前,你要好好查清楚!」
「知道了,母后!」
——
英武殿。
常春尖著嗓子,「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葛太師道:「啟稟皇上,甘山巡撫袁修上報,江臨織造局七天前準備上貢的織物器皿等,在運往京城的途中,又被黑水崖的盜匪搶了!袁大人請求派人帶兵剿匪!」
隆德帝皺眉,「又?」
「皇上,去年十月中旬,江臨織造局送來的貢品,在途中被搶,袁大人派兵追查,只查到是黑水崖的盜匪所為,但那些盜匪武功高強,行蹤詭異,連老巢都不曾找到,因此一直沒抓到人,故上書請求朝廷增援!但當時恰逢西南之亂,朝中上下密切關注西南動向,袁大人的請求便暫且擱置了。」
隆德帝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時剩餘兵力全部派往西南,根本抽不出人手,而且西南戰事緊急,一旦西南戰敗,整個天武岌岌可危,哪還管得上什麼貢品什麼盜匪。
但現在不同了。
隆德帝面色一沉,「好生猖獗!不到半年,居然連搶兩次,真當我天武朝中無人嗎?」
葛太師道:「皇上英明,請皇上派人帶兵前往江臨,將那些盜匪一往打盡!」
隆德帝正要問何人自願帶兵前往,孔尚書突然站出來,「皇上,微臣以為不妥!」
「孔愛卿有何意見?」
「回皇上,袁大人上書說黑水崖盜匪功夫高強,行蹤詭異,連老巢在哪都不知道,說明對方匿藏很深,更甚者,說不定與朝中有勾結!若皇上派人帶兵大張旗鼓地前往江臨,黑水崖盜匪趁機蟄伏個三五年,最後只怕無功而返!」
這話一出,朝中不少人紛紛贊同。
「皇上,孔大人說得對,這盜匪可恨就可恨在從不與朝廷正面對上,只要一聽說朝廷派兵來了,立馬散開,等人一走,又迅速聚攏作威作福,讓各地官員頭疼不已!」
「皇上,孔大人言之有理,這兵,派不得。」
隆德帝靜靜聽了一會,「那依各位愛卿之意,這黑水崖的盜匪如何解決?」
孔尚書道:「微臣以為,皇上可派出一名善於剿匪之人,秘密前往江臨,暗中布署,趁盜匪沒有防備之際,將其一網打盡!」
「皇上,臣附議。」
一眾大臣們紛紛點頭,隆德帝道:「葛愛卿的意見呢?」
葛太師道:「回皇上,臣贊同孔大人的意見!不過皇上,臣還有另一顧慮!」
「葛愛卿請說!」
「皇上,據聞黑水崖盜匪存在已有十餘年,但朝廷卻從未抓到其中任何一人,臣以為,要不是甘山官員太無能,就是這盜匪根本不存在!甚至可能是有人為了中飽私囊,瞞下貢品,卻故意將責任推給黑水崖!」
隆德帝想起賀青山貪污一案,道:「葛愛卿所言並無不可能!」
「所以臣建議,除了派人私下剿匪外,再另派人前往查查甘山、特別是江臨織造局的帳,兩頭下手!」
「葛愛卿所言甚是!」隆德帝道:「至於這人選,請各位愛卿好好商量,明日早朝報與聯!」
「臣等遵旨!」
——
三月初八,李鈺宮錦大婚之日。
將軍府里里外外掛滿紅綢,貼著大紅喜字,丫鬟下人們個個都穿著大紅色的衣裳,精神抖擻,喜氣洋洋。
李鈺穿著鮮艷的大紅色新郎倌服,面上施了薄薄的粉,擦了自己調製的香,對著銅鏡左瞧右瞧。
他本就生得唇紅齒白,粉雕玉琢,這一打扮之下,更是像觀音座下的童子。
若換上新娘服,假扮新娘子都說得過去了。
李鈺的嘴從昨晚起就沒合攏過,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想阿錦應該會滿意,但心中還是有絲擔憂,忍不住問屋裡伴郎團,「你們說,我今天這樣子,阿錦會喜歡嗎?」
伴郎之一嚴玉郎切了一聲,「像個娘們似的,哪個新娘子們喜歡?會喜歡的一定是眼睛有問題!」
李鈺笑嘻嘻道:「嚴公子,不要嫉妒我娶媳婦,你沒媳婦娶。」
嚴玉郎:扎心!
伴郎之二公孫墨白翻個白眼,「我說大表弟啊,你心真夠大的,敢讓我做伴郎?你再好看好看得過我?到時候新娘子只看我不看你,我看你往哪哭去!」
李鈺嘿嘿道:「阿錦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你年紀一大把都說不到媳婦,還好意思炫耀!」
公孫墨白:別攔著我,我想揍人!
伴郎之三蕭逸宸響響手指,「不想被揍,就給老子閉嘴!」
本來今天應該是他的成親日,他應該是新郎倌,結果只能被某個小女人逼來做伴郎!心裡已經夠窩火了,這小子還不知死活問新娘子會不會喜歡?不是欠揍嗎?
李鈺咳嗽一聲,心虛地自動忽略他,望向伴郎之四陸子儀,「陸公子,你覺得呢?」
陸心子儀微笑道:「李公子今日玉樹臨風,光彩照人,李少夫人一定會很高興能嫁到這樣一位如意郎君!」
李鈺喜得差點想上前抱住陸子儀,「還是陸公子靠譜,今日迎親就全靠陸公子了!」
本來這伴郎之四的人選是武昇,不過因為蕭逸宸與陸心顏的關係,武昇現在在朝中太打眼,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嫌話,武昇只能遺憾地做嘉賓,伴郎人選便換成了陸子儀。
李鈺私下覺得這人換得太對了,有可靠的陸子儀在,等會迎親時的文對武鬥就簡單多了,要是武昇在,只怕會跟著眾人一起鬧瘋。
廣平侯府同樣喜氣洋洋,封氏面上笑開花,完全沒有嫁女的傷心。
原本以為女兒會一個人過一輩子,哪知突然就出現了這樣一門好姻緣,封氏是打心底里高興。
陸心顏、白芷、嚴卿若作為伴娘,昨晚就過來廣平侯府陪著宮錦,武蓁則是一早從宮過來。
本來以武蓁的身份,是不能做伴娘的,不過武婉和武轍連連出事,武蓁又是公主不同於武昇,太后想著讓武蓁沾沾喜氣,避避禍,便同意了。
梳妝娘子在同宮錦梳頭,宮小冬和宮倩好奇地坐在一旁撐著下巴觀看。
陸心顏幾個圍在一起,討論著等會如何堵門整蠱李鈺幾個。
宮錦聽到幾人說到興奮處,忍不住失笑,「珠珠,等會不要鬧得太過份了!」
嚴卿若笑眯眯地道:「四姑,你可真偏心,還沒成為四姑父的人了,就開始心疼他了!」
她自從喊了陸心顏珠珠姐後,便跟著陸心顏喊人。
小丫頭嘴真甜!宮錦面上飛紅,「沒說不讓你們鬧,隨便鬧鬧就好,別鬧過頭了。」
「放心四姑,有我在,保證不會鬧過頭!」陸心顏拍胸脯保證。
宮錦睥了她一眼,頭疼地想,就是有你在,才怕會鬧過頭!誰不知道你鬼主意多!
這時喜娘在外面笑道:「四姑娘,姑爺來迎親了!」
陸心顏趕緊道:「小冬,倩兒,快,去門口堵著!」
宮倩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宮小冬道:「倩姐姐,跟著我,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宮傅點點頭,兩人便手拉著手向外走去。
李鈺按習俗行了禮後,帶著伴郎團及一眾圍觀客人,浩浩蕩蕩往後院走來。
二門處大紅色的朱門緊閉。
「新郎倌來迎親囉,快快開門!」
門開了一條縫,鑽出兩人穿得一模一樣、模樣俏麗精緻的紅衣小人兒。
一個害羞,一個大方,正是宮倩與宮小冬。
兩人一人提著一個比她們人矮不了多少的大木桶,立在門前,宮小冬仰著頭,中氣十足道:「四姑父,珠珠姐說了,不把這桶填滿,休想進去!」
迎親的人頓時傻眼了,別人家成親來堵門,最多拿個洗臉的面盆,往裡面灑點紅包意思意思就夠了,這家倒好,拿個木桶出來,還指定得填滿才行!
李鈺早有準備,嘿嘿一笑,手一抬,「抬上來!」
轉眼只見八個小廝,嘿咻嘿咻地抬著兩個大籮筐上來,眾人走近一瞧,只見裡面放滿了銅錢。
哇!這少說也有百來兩銀子的銅板了吧!
李鈺咧開嘴,「倩兒,小冬,滿意了沒?」
宮小冬看看自己手中的桶,再看看那兩個籮筐,足足有五六個桶這麼大了!她撇撇嘴,轉頭大喊一聲,「珠珠姐,四姑父抬了兩籮筐銅錢來!給不給過關?」
她嗓門大,中氣足,這一吼,不只陸心顏等人聽到了,連封氏雲氏和其他女眷都聽到了。
女眷們紛紛笑道:「這小冬小姐嘴真甜,這麼快就四姑父四姑父地喊上了。」
「這姑爺真大方,兩籮筐,最少有兩百兩銀子!」
「我說這姑爺真厲害,這也讓他想到。」
封氏與雲氏對望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歡心滿意。
那邊屋裡宮錦聽到宮小冬的聲音,抿唇一笑,陸心顏呵了一聲,「瞧不出這傻…咳咳,四姑父準備得還挺充足!秋華,告訴小冬,過關了,讓四姑爺好好準備下面的文對。」
秋華開門站在門口,脆生生地喊道:「小冬小姐,郡主說過關了,讓四姑爺準備下面的文對。」
宮小冬扭過頭,「四姑父,過關了。接下來,珠珠姐會讓你好看的!」
陸心顏:小丫頭,原話可不是這樣的。
「嗷嗷!」一行人鬧哄哄地往新娘子所在的院子走去。
秋霜站在院門口,笑吟吟道:「四姑爺,接下來是文對,三勝兩負,贏了進入下一關,輸了嘛…郡主交待了,先賣個關子。四姑爺,您先派哪位出來應對?」
李鈺將陸子儀拉出來,眼巴巴瞅著他,「陸公子,你最可靠了,幫我打個漂亮的頭陣!」
陸子儀道:「李公子放心!」
秋霜轉頭朝裡面喊道:「郡主,四姑爺派了陸公子!」
「知道了!」
話音落了一會,只見一名桃紅色衣裙的女子,翩翩走過來,黛眉杏眼,膚白勝雪,眉眼張揚,紅唇含笑,絕美的樣子看傻了一眾看好戲的來賓。
蕭逸宸亦被深深驚艷,他很少見她穿如著如此艷麗的色彩,襯得那美麗的小臉蛋越發好看,真想讓人藏起來獨自欣賞。
陸心顏走到陸子儀面前,眨眨眼,言笑晏晏,「哥哥!」
那笑容晃花了一眾人的眼,看得蕭逸宸都要吃醋了。
陸子儀拱手:「我認輸!」
一郡人:…什麼鬼?還沒開始就認輸?
李鈺不敢置信,「陸公子,你…你…」說好的最可靠呢?一聲哥哥就舉手投降?
陸子儀微笑道:「我永遠站在珠珠這邊,支持她,永遠不會跟她對著幹。」
李鈺一聲嚎叫,你個妹控!失策,實在太失策!
秋霜大聲宣布:「第一局,新娘勝!」
李鈺不得不接受現實,拉出嚴玉郎,就差跪地懇求了,「嚴公子,現在看你了,求求你,一定要幫我贏回這局!」
嚴卿若一瞧這局是嚴玉郎出戰,立馬從裡面跑出來,「珠珠姐,這局我來!」
珠珠姐喊聲哥哥就能贏了,她也行!
嚴卿若站在嚴玉郎面前,學剛才陸心顏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哥哥~」
「啪!」額頭頓時被嚴玉郎拍了一掌,「哥什麼哥,給我好好出題!」
旁邊頓時一陣鬨笑。
嚴卿若摸著額頭,惱羞成怒,「臭哥哥,你是我哥嗎?我要跟娘說,我要換人,我要陸哥哥做我哥哥!」
嚴玉郎呵呵道:「正好正好,我也想換個聰明懂事、貌美如花,不跟我搶雞腿的妹妹!」
嚴卿若氣得嗷嗷叫,「哇!阿娘,哥哥又欺負我!」
「叫娘也沒用,乖乖認輸,保證以後不跟我搶雞腿,我就放過你!」
在封氏屋子裡的嚴夫人捂著臉:這倆貨不是我生的!真的!撿來的!
秋霜忍住笑,「嚴公子,嚴小姐,言歸正傳!」
嚴卿若放下手,氣呼呼道:「笙蕭奏鳳凰!」
「鼓樂迎佳賓!」
「祥雲繞屋宇!」
「喜氣盈門庭!」
「玉女金童天作合!」
「良辰美景月團圓!」…
兩人一來一去,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一氣對了十來對對子。
眼看氣都快喘不上了,陸心顏使了個眼色,秋霜道:「停!此局雙方戰成平手!」
嚴卿若不服氣:「哼!」
嚴玉郎笑眯眯摸摸她的頭,弄亂她的頭髮,「哥讓你呢,不然你以為能平手?」
「切,才怪,再來!我跟你單挑!」
「行,改日,今日可不行!」
李鈺鬆口氣,平局就平局吧,好在沒輸,他看看蕭逸宸,再看看公孫墨白,「蕭世子,這局拜託你了!」
蕭逸宸走上前,拱手道:「請賜教。」
此時還剩白芷和武蓁沒出來,所有人都很好奇,這局是會派白芷出來,還是會派武蓁出來。
眾人正翹首以盼,卻見一抹靚麗的桃紅色身形走到蕭逸宸面前,眨眨眼,咬著唇,嬌聲喚了聲,「逸宸哥哥~」
吃瓜群眾:嗷!又來這招?
蕭逸宸眸光一暗,乾脆果斷道:「認輸!」
李鈺急得快哭了,「郡主,你已經出來過一次了,怎麼又出來?不帶這樣玩的!」
陸心顏眉眼彎彎,「這規矩沒說一人出一戰一次,對不對,蕭世子?」
蕭逸宸毫不猶豫道:「對!」媳婦兒說什麼都是對的!
李鈺控訴,「蕭世子,你個叛徒!你明明是來幫我迎親的,怎麼能反過來…」
蕭逸宸義正辭嚴,「什麼叛徒,我和我未婚妻才是一家人,幫你才是叛徒!大哥,你說對不對?」
陸子儀道:「對!」
李鈺哇哇叫,「阿錦啊阿錦,我被人欺負啦!」
「哈哈哈!」旁邊人等笑得東倒西歪,這大概是他們見過的最悲催的新郎倌了,伴郎不幫他,紛紛倒戈。
秋霜道:「第三局,新娘勝!四姑爺,現在你們兩負一敗,接下來這局,可就關鍵了。」
李鈺連忙拉著公孫墨白的袖子,「表哥表哥,求求你了,一定不能輸!最多以後我有銀子都給你花!」
公孫墨白一挑眉,「切!不說我說不著媳婦了?」
「表哥乃京城第一美男子,只要表哥一開口,無數女子前赴後繼,求著嫁給表哥,是表哥看不上眼!」
「這還這差不多!」公孫墨白整整衣冠,站出來,「這局我來。」
白芷從裡面走出來,對著公孫黑白微微頷首,「公孫公子,請接招。」
公孫墨白臉一沉,怎麼是這個女人?看著弱不禁風,實則伶牙俐齒,當下不敢大意,「請賜教。」
白芷揚揚手,一股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香氣鑽到公孫墨白鼻子裡,這味道倒挺獨特,他心想。
「鳳翔鸞鳴春正麗。」
公孫墨白張張嘴,正要說出下聯,突然發覺喉嚨一陣發緊,出不了聲了。
「表哥,你倒是快對啊。」李鈺忍不住在旁催促。
公孫墨白捏捏喉嚨,腦子裡的句子在喉嚨里打轉,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李鈺急道:「表哥,你怎麼回事?平時不是自詡風流多才的嗎?怎麼這麼簡單的句子都對不出?」
看好戲的賓客們亦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公孫墨白滿頭黑線,想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突然想到那股淡淡的獨特的香…
莫非這丫頭對他使毒?
他狠狠瞪過去,卻見白芷淡淡而立,如一朵嬌弱的小紅花,只是眼裡暗藏著一抹狡黠的光芒。
死丫頭,果然如此!居然敢使詐?
這時秋霜道:「時辰到,第四局,新娘勝!四姑爺,三負一平,您輸了,得接受懲罰!」
「她使詐!」公孫墨白突然叫道。
「使詐?」李鈺正愁眉苦臉,聞言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表哥,使什麼詐?」
「她對我下藥,讓我說不了話!」
李鈺頓時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忍不住翻個白眼,「表哥,你既然說不了話,剛才說話的是誰?」
公孫墨白瞠目結舌:「我…她…」一時竟不知如何狡辯!
這死丫頭,竟然將時間算得這麼准!
「算了,我認輸!」李鈺耷拉著頭,「郡主,說吧,什麼懲罰?只要不是讓我回去,不准我娶阿錦,什麼我都答應。」
「切!」「噓!」一陣起鬨聲。
「珠珠!」宮錦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含著兩分懇求。
陸心顏眼珠子一轉,笑眯眯道:「四姑父,本來是想讓你換上新娘裝,跳個舞的,既然四姑求情,那就隨便唱首曲子好了。」
李鈺聞言高興道:「好啊好啊!」
他清清嗓子,「阿錦,這歌是唱給你聽的!」
扯起嗓子直吼,「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所有人聽得直掩耳,李鈺瞧著斯文,沒想到唱起歌來,像鴨公似的,難聽又刺耳不說,還完全不在調上。
「停!」嚴玉郎離他最近,第一個受不了了,「別唱了!真夠厲害的,人家是一兩個音不在調上,你是一個音都不在調上!佩服!」
「別唱了別唱了!」陸心顏趕緊道,「文對,過關!」
再聽下去今晚別想睡覺了!換什麼唱歌,簡直是失策,活受罪!
一行人全都擠進了院門。
陸心顏幾人站在宮錦屋門口,秋華道:「接下來是武鬥…」
李鈺可憐巴巴道:「秋華姐,我直接認輸行不行,阿錦想怎麼罰我就怎麼罰?」
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看來剛才是被幾個坑怕了,秋華忍住笑,看了一眼陸心顏。
陸心顏往前一站,「不行!四姑父,你別想耍滑頭,明知四姑不捨得罰你!」
李鈺一泄氣,「那來吧,快點,早輸早受罰!」
嚴玉郎與公孫墨白怒其不爭,一人拍了他一腦袋,「沒出息!」
李鈺撇撇嘴,「幾個嬌滴滴的姑娘,你們好意思動手?」
「誰說不好意思,我先來!」嚴玉郎袖子一擼,很有氣勢地往前一站,挑釁地看向嚴卿若。
反正他跟嚴卿若常常打架,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嚴卿若沖他做了個鬼臉,突然將武蓁往前一推,「這局,長安表姐出戰!」
武蓁一個不防,被推到嚴玉郎面前。
武蓁手足無措,她堂堂公主,哪試過大庭廣眾之下跟人打架,正要認輸,卻聽嚴玉郎悶悶道:「我認輸。」
李鈺氣得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頓,剛才誰說好意思動手的?變卦與變臉還快!呸!
武蓁面色微紅地退了回去。
她畢竟是公主,旁人不好多起鬨,院中奇異地安靜。
「武鬥第一局,新娘勝!」秋華道:「四姑爺,請派人進行第二局!」
李鈺垂頭喪氣,也不作什麼指望了,隨手一指,正好指到蕭逸宸。
蕭逸宸站到中間,朝陸心顏勾勾手指,「過來。」
「哇,蕭世子主動請求對戰珠珠郡主,大家猜猜,誰會贏?」有好事者起鬨。
「還用說嗎?肯定是郡主贏啊!」
「蕭世子要是敢贏,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說得對!哈哈哈!新郎倌,你又要輸了!」
陸心顏走到蕭逸宸面前,正要故計重施,對面男子突然猛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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