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受傷,賴在歡喜院不走
2023-09-26 12:01:14 作者: 風雨歸來兮
歡喜院裡,個個緊張得走來走去。
白芷和後來被齊飛帶來的秦大夫進去好久了,都快天黑了還沒出來,小姐也一直待在裡面,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上一口。青桐幾人都想進去問一問,又不敢,怕驚擾了白芷和秦大夫治病。
就在夜色降臨,月光灑滿小院,呂嬤嬤指揮著點上燈時,門打開了。
白芷虛弱地站在門口,「蕭世子暫時沒事了。」
「那以後會不會有事?」這是青桐幾個最擔心的問題,要是蕭逸宸不小心嗝屁了,陸心顏先是和離,又成寡婦,這以後,只怕真沒人敢娶了。
「如果能找到三生花的話。」白芷說了實話。
上次蕭逸宸與陸子儀過招時吐血,白芷已知道蕭逸宸用金針強行提升內力傷了根本,不是慢慢調養便能恢復,而是需要天下三大奇花之一的三生花作藥引方能痊癒。
但當時蕭逸宸趁著陸心顏不注意,悄悄給她使了眼色,白芷便隱瞞了部分實情。
如今蕭逸宸再次強行動用內力,再想瞞,已經瞞不下去了。
青桐震驚道:「白芷,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如果找不到三生花的話,蕭世子可能…」
她是武林中人,三生花能起死回生的傳說自然聽過,可百年來,三生花就像一個傳說,只聽過,未見過。
白芷疲憊地閉了閉眼,「青桐姐姐,麻煩你去煎藥,星羅,麻煩你扶我回房休息一下。」
耗了太多的心神,她此刻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青桐只好閉了嘴,星羅連忙上前,扶著白芷回了房。
屋內,秦大夫亦如實地向陸心顏說了一切,「郡主,世子怕你擔心,所以才一直隱而不說。之前若世子不動內力,可保他三年無憂,現在…」
「現在如何?」陸心顏顫聲問。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一旦病發三次,氣血倒流,神仙難救。」
陸心顏腦袋嗡地一下炸了,「要怎樣…才能救他?」
「除非找到天下三大奇花之一的三生花。」秦大夫道:「朱雀堂已經將消息散了出去,暫時還沒有回音。」
「我讓琳琅閣的人馬上去找,不惜一切代價!」陸心顏看了看躺在她床上的蕭逸宸,「那蕭世子是一直這樣昏迷,還是…」
秦大夫道:「我剛和白芷姑娘開了藥,喝了藥睡一覺便能醒了,只要不動用內力,病發前一切與常人無異。」
陸心顏略微放下心。
「郡主,我先回去清洗一下,明早再過來。」在救治的過程中,秦大夫身上沾了不少血。
「秦大夫慢走,我讓人送你。」陸心顏站起身,「夏知,送秦大夫。」
秦大夫對安康伯府不熟,也沒客氣,「多謝郡主。」
他走後沒多久,青桐端著藥進來了。
「你幫我扶他起來靠在我身上,我來餵。」陸心顏道。
蕭逸宸雖然昏迷了,吞咽的本能還在,一碗藥順利地餵了大半。
見他能喝藥,陸心顏又放心了大半,替他擦乾淨嘴角,交他慢慢放平躺好,蓋好被子後,坐在床邊,呆呆地望著蕭逸宸。
蕭逸宸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沒睜開,只覺得陣陣熟悉的幽香入鼻,手中握著一個溫暖柔軟的物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等睜開眼,就著遠處微弱的燈光,看到這古色古香的女子閨房,還有趴在床邊的動人身影時,眼裡不自覺浮上寵溺。
他伸手想將被子替她蓋上,不覺牽動傷口,氣息一滯,咳了兩聲。
陸心顏立馬驚醒,見到昏暗油燈上中蕭逸宸亮若星辰的眼,驚喜道:「你醒了?還痛不痛?我去找白芷。」
手沒有鬆開,她無法離開,蕭逸宸握緊她的手,「不痛了,不用找白芷。」
「那你餓不餓,我讓人拿吃的來。」
蕭逸宸的肚子應景地咕嚕出聲,「好。」
「那你先鬆手。」陸心顏晃晃手。
「就在這喊人不行嗎?」他巴巴望著她,不想鬆手。
陸心顏無法拒絕,提高音量,「程嬤嬤,世子醒了,將藥粥端進來。」
程嬤嬤很快端來幾碗藥粥,按白芷吩咐煮的。
「我扶你起來吃。」
「沒力,動不了。」
「那怎麼辦?」陸心顏發愁,「要不我餵你?」
某人眉開眼笑,「好。」
程嬤嬤識趣地將粥放到陸心顏旁邊,離開了,不忘體貼地關上門。
陸心顏摸了摸碗的熱度,試了一小口,溫度剛剛好,她舀了一勺子,「啊,張嘴。」
蕭逸宸眸光暗了暗,乖乖地任她餵了兩口後,狀似無意問:「你的傷好了?」
「什麼傷?」陸心顏開始沒意識到他問什麼,等反應過來後,頓了一下,「差不多好了。」
蕭逸宸接著吃了兩口,皺起眉頭,陸心顏問:「怎麼啦?」
「有點苦。」然後孩子氣地嘟噥:「我不喜歡吃藥,苦。」
「良藥苦口,這是藥粥,程嬤嬤的手藝不錯了,不算苦。」陸心顏舀上一滿勺放到他嘴邊,像哄小孩子一樣,「乖乖的,吃了藥才會好。」
蕭逸宸任性地將頭一扭,拒絕。
「那你想怎樣?」陸心顏無奈,都說這男人就像孩子,生病的時候更是不得了,沒想到傲嬌清冷蕭逸宸也是如此,「要不我讓人拿點蜜餞過來?吃口粥,吃塊蜜餞,這樣就不苦了,如何?」
「不吃蜜餞。」蕭逸宸突然伸出右手,繞到陸心顏脖子後,然後按住她的脖子用力壓向自己,「我要吃這個。」
話音還未落,陸心顏的紅唇已被某人封住。
藥粥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陸心顏驚愕張開嘴,某人的舌便趁機鑽了進去,在她的口腔里放肆掃蕩,像個霸道的君主,強勢地糾纏她的小舌。
陸心顏的唇舌很快就麻了,回過神後,拿著勺子的手撐在他胸前,用力推開他,怒容滿面,「蕭逸宸,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答應不咬你,我沒咬你。」某人正在興頭上,被推開,很不滿,「我在親你。」
陸心顏一噎,從字面意思上說,他說得沒錯,是自己蠢,被他鑽了空子,她氣得捶了好幾下。
「噝!」某人輕輕抽氣,面色白了幾分,露出痛楚的神情。
陸心顏趕緊停下,「你沒事吧?」
「胸口痛。」
陸心顏將手移開,「我…我去找白芷來。」
「不要!」
後頸上的大手一用力,陸心顏被迫又靠近幾分,鼻尖對鼻尖,唇與唇不過寸許,氣息糾纏。
「蕭逸宸!」
「噓~我受傷了,胸口疼。」他說著便重新吻上那近在咫尺的紅唇,輕舔細啄。
陸心顏想推開他,可他受傷了。
她咬緊牙關不讓他侵入,可他極有耐性,含著她的唇慢慢吸吮,然後趁她分神之際,以破城之勢,兇猛地攻進去,像鬼子進村似的,所到之處寸土不留。
這個混蛋~
抗拒不了那就為自己謀點福利吧,她含糊不清道:「輕點,痛~」
嘴裡的傷並沒有完全好,這個男人又不知收斂,總是不小心碰到。
幾次出聲提醒後,男人仍然沒有收斂,不過卻知道哪裡有傷只能輕輕的,哪裡沒傷,可以肆無忌憚。
這傢伙,在這方面倒是無師自通!
陸心顏在心中翻個白眼,她一手拿著勺子,一手端著藥粥,因為怕壓到蕭夠宸,拿著勺子的手,只好撐在床頭。
那姿勢,倒像是她在主動親吻他。
至少不小心推門進來的青桐,看到後就是這樣以為的。
「啊!我什麼也沒看到!」青桐尖叫一聲,跑了,心裡則尖叫不已,小姐威武霸氣!
此時被吻得暈頭轉向的陸心顏,聽到聲音立馬清醒過來。
她嗚嗚兩聲,蕭逸宸狠狠親了兩下後,終於不舍地放開她。
看著眼前女子滿臉紅暈,氣息微喘,鮮艷的紅唇光澤盈盈,蕭逸宸喉頭滑動,又想吻上去。
「有完沒完你?快點吃粥!」陸心顏惱羞成怒,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早就甩他兩耳光走了。
他居然還不知足!
「啊!」蕭逸宸乖乖地張大嘴。
看著那作案工具,陸心顏心裡就來氣,將碗和勺子往他手裡一塞,「自己吃!」
什麼沒力氣,分明就是在哄她!可惡!吻她的時候怎麼沒見他沒力?
「哦。」小人兒生氣了,蕭逸宸老實地吃起來,不一會粥就見底了。
陸心顏咬牙切齒,什麼苦不喜歡,鬼話連篇!偏偏自己還傻傻地信了!還被青桐撞見,真是氣人!
「青桐,有事嗎?」她朝門外喊道。
青桐縮手縮腳地從門邊探出頭,「小姐,蕭世子,我不是故意打擾的,要不…我晚點再來?」
「進來說人話!」陸心顏怒吼一聲。
青桐縮了縮,小姐發火了!「田叔…」
陸心顏沉默了,一直忠心耿耿辦事牢靠的田叔,突然無緣無故地向她痛下殺手,為什麼?
是她哪裡做錯了,還是因為…
「田叔的傷怎麼樣?」陸心顏問。
青桐道:「白芷剛才替他看過了,外傷無大礙,功夫…完全廢了。」
田叔要殺陸心顏,蕭逸宸運氣受了重傷,齊飛作為護衛沒能護住主子,憤怒之下,手下一點也沒留情。
陸心顏停頓片刻,「將田叔帶來,我想親口問問,他為何要殺我?」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陸心顏第一次經歷,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乾燥的大手握住她緊握的小手,悄悄傳遞著溫暖的力量。
「這一切,跟你沒關係。」他說。
陸心顏心裡突然覺得好受了些。
田叔被青桐和星羅扶著進來了。
兩人一鬆手,他便軟綿綿倒在地上。
「田叔,為什麼?」陸心顏問。
田叔面色如死人一般灰白,雙手撐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言不發。
「是不是因為掠月?」
聽到掠月的名字,田叔雙臂搖晃了一會,瞬間又恢復正常,沒有開口。
「掠月是心甘情願去二皇子府的,你怎麼能怪到小姐頭上?」青桐怒道。
在這件事情發生過後,青桐幾人在等待的時間裡,曾聚在一起討論過,都一致認為田叔肯定是因為掠月的事情,而遷怒小姐。
「你知不知道小姐因為掠月在二皇子府,怕宮姨娘對她不利,還幫著一起隱瞞宮姨娘偷詞的事情!你現在這樣對小姐,你對得起她嗎?」
田叔依然保持沉默,撐在地上的手,卻不知不覺中,更加用力了。
見他一直不開口,青桐氣到口不擇言,「田叔,枉我們一直這麼尊重你,你現在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丟盡你大哥的臉!」
「是我的錯,與我大哥無關,我不求原諒,我願以死謝罪!」田叔終於開了口,說出來的話,卻更青桐更加生氣。
「你就不能好好解釋解釋嗎?你這樣死了,是想傷誰的心?小姐,我們,你大哥、侄子,還是掠月?真是氣死我了!」
氣歸氣,可田叔和青桐白芷三人,一起在莊子上呆了兩三年,這份感情,比這裡所有人都深,所以青桐還是希望田叔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讓她有機會向陸心顏求情。
田叔低著頭,「對不起,青桐姑娘,對不起,小姐。」
青桐氣得恨不得踢他兩腳,星羅及時拉住她,搖搖頭。
陸心顏道:「田叔,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因為掠月的事情怪我,怪我沒攔住她,讓她進了二皇子府?」
「…是!」
咣當一聲,一把亮閃閃的匕首,扔在田叔面前。
陸心顏諷刺道:「所以,你就憑這個,想殺我?還趁著蕭世子在的時候?」
…
「蕭世子受過傷的事情,知情的不足十人,田叔,我知道你是不知情的!」
…
「你既然不知情,卻當著他的面偷襲,為何?」
…
「你知不知道,蕭世子為了擋你這一擊,真的受了重傷?很嚴重很嚴重的重傷!」
…
「還有這把匕首,一把糊弄人的假玩意,你用它來殺我?殺什麼?」
…
「田叔,你為什麼自尋死路?」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青桐和星羅驚呆了,青桐撿起地上的匕首,用手試了試,發現真是一把假匕首,江湖術士用來自盡而不死的那種,用力插到身上,匕身便會陷進去那種。
這種匕首別說殺人了,連割破個小傷口都不行!
田叔震驚地抬起頭,「對不起,我不知道蕭世子受了傷,我以為…」
「所以田叔,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這麼做?」
田叔糾結許久,最後終於實話實說,「孔家大少爺孔庭宇死了,殺他的人,是我的侄子田斌。」
「什麼?」陸心顏幾人大吃一驚,「這跟你殺我什麼關係?」
青桐同時問:「你侄子來京城了?」
田叔道:「出事之前前一天到的京城,出事後,阿斌被關入大牢,我原想著如果孔庭宇不死,或許還能想個法子,但如今孔庭宇死了,孔尚書揚言,在孔庭宇下葬那天即二十五那天,用阿斌的血來祭他!」
「可是這跟小姐有什麼關係?」
「前天,我大哥收到一封信,信上說,如果我殺了小姐,那人便可保阿斌不死。」
「就憑一封信?」青桐不可思議道:「萬一是人家騙你們的呢?」
「我大哥身為天機閣閣主,必會經過證實,那人派來的人出示過一樣證明身份的信物,我大哥知道以那人的身份,即便沒有十成也有七八成的把握,這才與我商量…」
「那人是誰?」陸心顏問。
田叔搖搖頭,「我大哥知道,我不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大哥是不會說出來的。」
「那你為何不真的殺我?」
田叔苦笑一聲,「我在小姐身邊,本就是因為夫人救過我一命前來報恩,豈可恩將仇報?」
陸心顏道:「一邊是親情,一邊是道義,所以你左思右想之下,決定用自己的性命為賭注,兩不相欠。」
「對不起,小姐,讓你受驚了。」田叔慚愧道:「還因此誤傷了蕭世子,若我知道,一定不會選今日動手!」
造化弄人!陸心顏輕嘆一聲,「田叔,這事說來,或許是我連累了你。」
田叔不解地抬頭,陸心顏不想多說,「田叔,你先下去好好養傷,你侄子的事,我和蕭世子想辦法救他出來。」
「真的嗎?」田叔激動不已,若是蕭逸宸願意幫忙,田斌活下來的機會將大大增加。
「田叔,青桐,星羅,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你們都是我的朋友,以後如果你們遇到什麼難事,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會幫!可是如果因為不想麻煩我,像現在這樣遮掩,將問題越弄越複雜,到時候,我怕想幫也幫不上了。」
「對不起,小姐。」如果田斌不小心殺死的,是個普通小官的兒子,以天機閣的實力,自己就能擺平,可偏偏,死的是孔尚書的長孫,天機閣再有能力,對上朝中有實權的一品大員,也是無能為力。
「知道了,小姐。」青桐和星羅應道。
「好了,你們扶田叔下去吧。」
「是,小姐。」
幾人離開後,陸心顏扭頭望向一直沒有出聲的蕭逸宸,「你說田叔口中的那人,是不是那幕後之人?」
「十有八九。」
「連累你受了傷,對…」
陸心顏正要道歉,蕭逸宸突然抬起上身封住她的唇。
一吻之後離開,露出璀璨的笑容,「這樣就夠了,如果你還嫌不夠,可以以身相許。」
她瞪著他,「我跟你說正事!」
他瞪回去,「對我來說,這才是正事!」
大眼對小眼,陸心顏很快敗下陣來,哼了一聲,「算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真不計較?這話我可當真了,來,不計較地親我一下!」某人不要臉地將唇湊上來。
「蕭逸宸!」陸心顏咬牙退開,「你別得寸進尺!」
某人立馬咳嗽兩聲,作虛弱狀。
「狼來了的故事聽過嗎?」陸心顏雙手環胸。
「沒,要不你講來聽聽。」蕭逸宸自動躺下,含笑望著她。
「就是說你這種騙子,第一次用同樣的藉口騙了人,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就沒人再相信你了,哪怕你說的是真話。」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可從來沒騙過你。」
「切,誰信?」
「等咱們成親後,你就知道了。」某人信誓旦旦,「騙誰我也不會騙你。」
陸心顏呵呵兩聲。
突然想起秦大夫說他的傷如果找不到解藥,快則三月,慢則半年。
心情頓時灰暗了。
蕭逸宸見她不語,以為惹她生氣了,尷尬地摸摸鼻子,「幫我喊喊齊飛可好?」
陸心顏走過去,坐在床邊,替他攢好被子,「喊他做什麼?」
蕭逸宸趁機抓住她的手,「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陸心顏看他一眼,「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跟你鬧著玩呢。」
見他眸光一亮,又想提無理的要求,陸心顏淡淡道:「再胡說,我就真生氣了。」
心思被揭穿,蕭逸宸也不惱,呵呵一笑,「你不是要救田叔的侄子嗎?喊齊飛,讓他去查查當天賣唱的祖孫,孔家的把柄,還有這件案子是哪裡審的。」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你把人借我就行了,別的你不要操心。」陸心顏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這是你房間吧?我睡在這裡,你睡哪?要不我將床分你一半!」
「想得美你!」陸心顏呸他一口,「好好休息,明早我來看你,否則…」
蕭逸宸只好閉上嘴,小聲嘟噥,「這床挺大的。」
陸心顏起身吹熄了燈,推開房門,輕輕離開了。
床上某人,枕著軟枕,聞著那幽幽香味,嘴角上揚的弧度異常漂亮。
第二天一大早,秦大夫來了,和白芷兩人在陸心顏的房間裡,替蕭逸宸輪流把脈。
「昨晚白芷姑娘開的藥很有效,暫時沒什麼大問題了。」秦大夫滿意道。
對於白芷年紀輕輕醫術這麼高明,他十分敬佩。
陸心顏問:「那世子什麼時候可以下床活動?」
今早程嬤嬤端水來,蕭逸宸說全身無力,又不肯讓別人幫忙,陸心顏只好親自動手幫他梳洗,順便還餵他用了早膳。
秦大夫詫異地眨眨眼,見床上的蕭逸宸拼命朝他使眼色,咳了一聲,「這個,看個人恢復情況,快則一兩天,慢則三五天,十天半月的也說不定。」
陸心顏看著兩人的小動作,雙手一環胸,呵呵兩聲,「白芷,秦大夫說的是真的嗎?」
白芷神情糾結,支吾了半天,「小姐,你別為難我行嗎?」
這話一說,陸心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將房門一拉開,「齊飛,立馬帶你家少爺離開!」
齊飛不情不願地現身,蕭逸宸眯眼看著他,陸心顏惡狠狠地瞪著他,齊飛忍不住一哆嗦,「少爺,郡主,田斌的案子,有點棘手。」
陸心顏一怔,「打聽到了什麼?」
「田斌的案子,歸到了都察院,主審是…龍爺!」
陸心顏不由看向蕭逸宸。
若是刑部、大理寺或是順天府,蕭逸宸都有這個人脈和能力,從中周旋,可偏偏這個案子,落到了龍天行手中。
龍天行本身性情狂妄,亦正亦邪,是個難以控制之人,再加上同陸心顏的舊怨,若知道了此事與陸心顏有關,別說想他仔細查清來龍去脈,網開一面了,他不將田斌往死里整,已經是大發慈悲、高抬貴手了。
「青桐,去問問田叔,有沒有去牢房探過田斌?」若是田叔已經去過,以龍天行的本事,必定已經知道田叔是她的人了,若是沒去過,還可以想辦法糊弄一下龍天行,起碼保證田斌在獄中不至於受罪。
青桐很快回來,面上神情很不好,「田叔…去看過了,聽說龍爺隔天提審,田斌被打得…血肉模糊。」
田叔被他大哥逼著動手,看來與田斌在獄中被龍天行照顧得太厲害有關。
陸心顏問:「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賣唱的祖孫死了,死了好幾天,今早才被發現,聽說是從別處來的,孔庭宇出事前兩天才來,幾乎沒人認識他們,所以死了幾天一直沒人發現。」
「是被人指使,而後被人殺人滅口?還是孔家派人殺的?」陸心顏直接問。
「從傷口來看,是武林中人幹的,被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更大!」齊飛道:「孔庭宇之前吊著一口氣,孔家全部心思都在替他尋找良醫上面,連兇手田斌都無法顧及,更別說引起這場禍事的賣唱女,所以屬下認為,前者可能性更大!」
「孔府的把柄有嗎?」
「把柄有,但不足以讓孔尚書放棄為長孫報仇。」
「繼續追查,務必查到能致命的把柄!」陸心顏道:「孔尚書是戶部尚書,掌著天武國庫,從這方面入手!我不信他不貪,我只信他貪得巧,沒被人發現而已!」
孔家一派根基深遠,什麼買官賣官、強搶民女、霸占良田、逼良為娼等作奸犯科的事情,相信一定不少,可這些都比不上孔尚書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國庫來得嚴重!
前者隨便找個理由往下一推,或除掉那些爛枝殘葉就夠了,但後者,是監守自盜,嚴重失職,失去的是帝王心,失去的是四皇子爭儲的機會!只有抓到這方面的把柄,才能逼孔尚書就範。
這或許對孔尚書來說有點不公平,畢竟他失去了長孫,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這世上之事哪有公平,若不是孔庭宇先起了淫心,哪有後來的事情發生?
陸心顏既然確定了田斌是因為她而被設局陷害,就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救出來。
「是,郡主!我這就去安排!」齊飛說完立馬跑了,至於陸心顏剛才說的什麼將少爺帶走之類的話,就當沒聽過。
「青桐,準備一下,我要去探田斌!」
青桐還沒應下,蕭逸宸立馬反對了,「不行!龍爺對你心存惡意,你去太危險了!」
「我光明正大的去,龍爺耐何不了我,更何況還有乾娘這一層關係,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暫時不會動手!」
陸心顏瞟了一眼床上的蕭逸宸,挑挑眉,「蕭世子不良於行,就在此好好休息!要是好了,就請回您的世子府!」
她說完就離開了。
蕭逸宸噎住,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陪著陸心顏一起去天牢,然後滾回自己的世子府,還是裝著無力,繼續賴在歡喜院?
真是糾結死了!
待離開的腳步聲遠去後,蕭逸宸中氣十足地大吼一聲,「無涯!」
「在,少爺,有什麼吩咐?」秋無涯幸災樂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跟著郡主,有什麼情況,立馬讓人匯報!務必保她不受一點傷害!」
「是,少爺!」秋無涯呵呵兩聲,叫你無恥賴著不走,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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