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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9:06 作者: 白日坐夢
    對方沖他眨了眨眼睛,狡猾道:「心誠則靈,若是心愿達成,來年記得來還願。」

    心誠則靈啊。

    柳意綿哦了一聲,興致稍微減了些。不過看季唯已經寫好紙條,壓@在紙燈底下、瓦片之間,連忙也寫了幾個字,飛快地折好,帶著紙燈跟季唯一起走到河邊。

    「有點緊張是怎麼回事?」季唯頭一回幹這樣的事,不得不說他跟柳意綿蹲在河邊時,心跳的稍微快了些。

    他偏過頭,看柳意綿抿著唇,似乎也是緊張的模樣,才長舒了口氣。

    「可以放了嗎?」柳意綿四周打量,在他們身邊,還有很多對年輕的男女,正蹲在河邊,半彎著腰,順水送走了紙燈。

    為了讓紙燈漂的遠些,不斷地撥水。

    季唯應了聲,把紙燈推到了水裡,柳意綿緊隨其後,他輕輕撥了下水,沒料到正好吹來一陣晚風,紙燈順風朝前遊了段距離,正好與季唯的紙燈撞在一處。

    紙燈四周有邊角,兩盞紙燈稜角相對,互相卡著,就這麼飄遠了。

    柳意綿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兩手緊緊絞著,不敢看季唯。

    「燈也燃了,我們走吧。」季唯拍他肩膀,拉著他手臂把人從地上提起來,「來時也看到不少好吃的,一會吃回去。」

    綠柳河邊的人多了起來,人又都朝河邊賣紙燈的商販涌過來。

    柳意綿一手護著宮燈,怕被人撞壞,另一手被季唯牢牢地握著,擠開人群,離開了河邊。

    又入了西街,跟剛才來時比,並不怎麼寬敞的街道上,處處擠滿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鎮子上的人,全集中到了此處,走起路來,摩肩擦踵,並不如何舒服。

    「跟緊了,小心被人擠走了。」季唯又握緊了手。

    柳意綿緊張的手心冒汗,小步跟在季唯身後。

    前邊有塊專門騰出來的空地,留給路過長柳鎮的雜耍班子耍戲。

    這種熱鬧可不是日日都能見到,一層又一層的人,把街道堵住,附近人流密集,不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難以為繼。

    「你擠什麼擠?踩著老子鞋子了,你沒看見?」魁梧高大的男人,正探頭要看雜耍,前邊的人以退,他就跟著退了半步,正好被季唯踩中了後腳跟。

    季唯道歉,但大漢卻不依不饒。他並非是東西街上的人,而是聽說了此處有雜耍,特意趕來,對季唯的臉就不怎麼熟悉。

    看他一臉和氣的樣子,頓時惡向膽邊生,伸手推了他一把。

    「鞋子都給踩掉了,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你給我撿回來,這事就算完了!」

    大漢聲音喊的大聲,看著不像是好相與的模樣。邊上的人怕被波及,又認出了季唯,都拼命的往後頭擠。

    柳意綿本來就是被季唯握住手腕的,一群人擠起來,猝不及防就沖開了季唯緊握的手。

    等季唯轉身要去找人時,柳意綿已被人潮夾著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急的就伸手去推前邊堵著的人,要去找柳意綿。身後的大漢卻不依不饒,非要季唯幫他找鞋。看他的動作,還以為他要跑,一把攥住季唯後領,高喊著不許跑。

    「放手聽見沒!我要去找人!」季唯沖大漢吼了聲,急的尾音都有些劈裂。

    哪怕是周圍吆喝如潮,這喊聲依舊振聾發聵。

    大漢冷不丁被吼了聲,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也吼了回去。

    「你先把老子鞋子踩掉了,讓你找鞋,你就跑!我抓你怎麼了!」

    季唯才懶得跟他掰扯,喊了幾聲讓開,前邊的人就給他騰出狹窄的通道。他邊走邊道謝,漢子怕他跑了,腳下的鞋子也不知道去哪,連忙跟在季唯後頭追了上去。

    等終於出了最擁擠的路段,柳意綿早不見了蹤影。

    「餵小子,鞋呢?」

    大漢赤著一隻腳,被人踩了好幾下,此時腳背上布滿了腳印,把他氣得夠嗆。

    「我再說一遍,不要跟著我!」季唯冷冷地望著大漢,「要是這回你再跟上來,別怪我動手。」

    大漢被他這氣勢震懾到了,等他走出去幾步了,又覺得不解氣,跟了上去。

    結果這回季唯說到做到,在大漢的手即將搭上季唯肩膀的那刻,猝然轉身,一拳砸在大漢肚腹間。

    柔@軟的肚子驟痛,大漢慘叫一聲,倒退著絆倒路人,跌倒在地上。

    「我說了,不要跟上來。」

    丟下這句話,季唯喊著柳意綿的名字,小跑著找起人來。

    ****

    柳意綿被人潮裹挾著不斷遠去。

    他伸著手,大喊著季唯的名字,心中害怕,卻於事無補。

    就在這時,突然察覺到腰間多了一隻手,柳意綿嚇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就在這手不斷游移時,柳意綿終於鼓足了勇氣喊了聲「非禮」,這手像是被嚇到一樣,用力一拽柳意綿腰間的錢袋,迅速消失了。

    「小偷!有小偷!」柳意綿迅速轉身,高喊著抓小偷,可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眾人都在迫切的想要擠出人群,根本看不出端倪。

    他摸著空蕩蕩的腰帶,強忍住渾身噁心發麻的感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想要找到那個混入人群中的小偷。

    可走了很久,一直到走回了綠柳河畔,也沒有絲毫的線索。極度的憤怒與後怕,再加上遠離季唯的難過,齊齊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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