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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9:06 作者: 白日坐夢
    朱捕頭媳婦兒還說, 後日就是中秋,一定要在桌上看到這東西。向來疼愛媳婦兒的朱捕頭,哪敢不從, 趁著今日輪休,匆匆趕來了北街。

    來之前朱捕頭並不知月餅是誰在賣,還是問了人站到了餅鋪門口, 看到季唯在那邊高聲吆喝, 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這月餅竟是他所賣。

    一時間驚上心頭, 在街上站了好一會,還是被路人認出了他身份,才無奈地朝餅鋪走去。

    「朱捕頭!是朱捕頭來了!」

    「什麼風把朱捕頭給吹到北街來了?」

    「難不成北街又有誰犯案子了?」

    朱捕頭住在東街,若不是遭到他人檢舉,甚少來北街, 也不怪排隊的客人有此好奇一問。

    「不是,我就是來買點東西。」

    朱捕頭一說,其他人就瞭然了,興致勃勃地互相交談起來。

    「這就難怪了,還別說,上回就買了幾塊,嫌貴,怕被媳婦兒嫌棄。回去還被她罵了一頓,說我買少了。」

    「是唄,我閨女正在長身體,食量不小,一次能吃兩個。我說了這好貴,還不聽,怪我摳門不肯買。」

    「哎喲喂不是我說,要不是為了這一年一次的中秋,我還真捨不得買。」

    「快點快點,別廢話了,都排到你了!」

    朱捕頭一看這長長的隊伍,以及排著隊聊著天自得其樂,一點不煩躁的人,有點好奇,有點奇怪,就跟他前邊的人閒聊起來。

    這才知道,原來鋪子是剛開沒幾天,之前是個茶水鋪,壓根沒什麼生意。被季唯盤下來以後,突然爆火起來,一堆人涌過來排隊買月餅。

    「我就是好奇,過來嘗一嘗,沒想到就買了十塊回去。這不是中秋沒到就被吃光了,又來買點。」

    朱捕頭並不好口腹之慾,小舅子拿來時,他嘗過一塊,是紅豆餡兒的。雖覺得口味不錯,但卻並不覺得如何獨特,不明白他們為此而著迷的原因。

    結果排在他前後的人一聽,就笑著搖頭,「這冰皮月餅裡頭最沒意思的就是紅豆餡兒的,你得要蓮蓉蛋黃和芝麻花生,吃起來才特別,才香呢!」

    前後左右都跟著附和。

    朱捕頭心中存疑,排到他時,每種口味都要了五個,付了錢才又多加了五塊鹹蛋黃月餅。

    「對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跟你談談劉慶那事兒。」朱捕頭本只是來買月餅的,但一看到掌柜的是季唯,就忍不住想起被打了幾十大板子,連大牢都走不出去的劉慶,打算跟他提一提。

    說起來這些日子忙,季唯已許久沒想起過劉慶等人,被朱捕頭一提醒,才想起來之前被捆去了縣衙,如今不知道怎麼樣。

    他高聲叫來了趙虎,讓他幫忙頂一會,就帶著朱捕頭去了後院。

    撩開帘子,看到後院裡乾的熱火朝天的漢子們,朱捕頭就驚的停住腳步。

    由於天氣熱,後院裡又都是男人,大家都把上衣脫了,捆在腰間,光著膀子幹活。

    如此場景,可不是隨處可以看到,哪怕是見多識廣如朱捕頭,也忍不住一愣。

    「他們都是幫我幹活的,朱捕頭這邊請,裡頭說話。」季唯在前頭帶路,兩人穿過院子時,不少人認出了朱捕頭的身份,都高聲吆喝著跟他打招呼。

    朱捕頭一進屋,就忍不住站在窗戶邊往外頭看,「這麼多人,都是幫你做月餅的?」

    「也不是,還有曲奇。不知道朱捕頭聽過沒?」

    「那當然是聽過了。」朱捕頭怎能沒聽過,這東西在大溪鎮可比在長柳鎮有名氣的多。

    特別是這半月來,不少捕快身上都揣了幾塊。說是個頭小又輕,比饅頭好攜帶,還比普通乾糧味道好,只吃幾塊都不餓了,一個傳一個,就個個都吃起來。

    就連朱捕頭也買了,不過是在大溪鎮上托人買的,也不知道貨源竟來自季唯。

    這下子可真把他給驚到了,像是看什麼怪物似的,上下打量著季唯。

    季唯笑著搖頭,「朱捕頭贊繆了,哪就有那麼厲害了,就是做點小東西,餬口罷了。」

    「不必跟我客氣,我們打交道可不知這一回。」

    朱捕頭說完,跟季唯對視一眼,竟一同笑起來,真可謂是今非昔比了。

    「好了,閒話休提,我是想跟你說說劉慶的情況。」當即朱捕頭就一股腦地說了。

    原來自從上回他被抓回縣衙打了板子以後,劉慶沒人照顧,還被陸展鴻罰了關牢子五日。

    期間一個人也沒來探望劉慶,他傷勢惡化的厲害,天氣又熱,跟著發炎化膿,陸展鴻怕出了大事,就請大夫給他開藥。

    之前給他停下了半月的時間,要劉慶去籌集欠款。可如今傷勢未曾痊癒,自家的房子也被賭坊給收走了。劉慶無家可歸,這段日子也算是心如死灰,再沒了鬥志。

    「那朱捕頭的意思是?」季唯挑了挑眉,倒是有點難以置信了。

    「是,就你想的那個意思。」朱捕頭點頭,也有點感慨,「你不知道劉慶都成了什麼模樣,以前多人高馬大的,往街上一杵,都能嚇著膽小的。這才過了多久,人都瘦的脫了形,死氣沉沉的,像七老八十了。」

    季唯哦了一聲,沒接話。

    「他說還不上那二十兩了,要大人隨便處置。這傢伙破罐子破摔,這二十兩銀子是沒轍了,大人的意思,是要罰他去服勞役,等養好了身子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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