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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9:06 作者: 白日坐夢
    「你媳婦人呢?」

    「走了。」

    朱捕頭看劉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以妻子為重的他難以容忍, 臉色黑如鍋底,難看的不行。

    「一個男人,連媳婦都看不住,在眼皮子底下還能讓她受傷, 就不配當男人!」朱捕頭激動地拔高了聲音。

    季唯十分配合地點頭,「是啊,不配。」

    「閉嘴!你也沒好到哪去!」朱捕頭瞪他。

    「你們兩個怎麼每回偏要在我輪休的日子犯事, 就不能改天嗎?」朱捕頭一肚子火氣,全都撒在兩人身上。再加上劉慶不肯配合,他動作也就粗魯起來。

    一會給他腦袋一拳頭, 一會在後頭踢上一腳, 反倒是季唯乖乖跟在朱捕頭身後,都不需要他催促, 也就沒受到什麼責打,有時還能跟朱捕頭心平氣和的聊上幾句,氣氛不錯。

    同是犯案人士,這對比就要鮮明不少。

    三人到了縣衙,朱捕頭差人去請來縣令。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 陸展鴻就來到了縣衙,開堂審理二人此次鬥毆。

    事實上陸展鴻一看到季唯與劉慶,眉頭就皺的死緊。一方面是對青龍幫這些混子,萬般痛恨,一方面又想到季唯送上門的月餅,欠著他人情。

    不過陸展鴻向來鐵面無私,摒除掉雜念,一拍驚堂木,就開堂了。

    人與人之間的印象是很重要的。

    就好比季唯與劉慶在陸展鴻心中,季唯印象就比劉慶好上一截,因此陸展鴻在選擇問話對象時,首選的季唯。

    季唯把賭約的前因後果都解釋了一遍,還把身上揣著的契書當做證物遞了上去。

    劉慶就在他邊上,紅著眼睛盯著那張紙,眼睜睜地看著它被送到了陸展鴻桌上。

    若是說之前還存了些僥倖心理,可一送到陸展鴻跟前,那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想賴也賴不掉了。

    劉慶恨得牙根緊咬,氣的渾身發起抖來。

    「這契書籤字手印都很齊全,劉慶,你可承認此契書?」陸展鴻板著一張方正的國字臉,沉聲問道。

    「大人,這張契書是真的,可卻是季唯哄騙小人簽下,當不得真啊!」劉慶失去了林青,就像是餓狼失去了利爪,在這樣緊要的場和,他腦袋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一個好的對策,來反駁季唯的話。

    季唯說的畢竟是真話。

    「哦?他怎麼哄騙,你如實說來。」

    陸展鴻雖如此說,但要在真話里找到漏洞,編制假話,可比單純說假話要難上一截。以劉慶的腦子,這可真是難為他了。

    他抓耳撓腮的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扯了個藉口,說是季唯以他攤子的生意威脅,要他簽下契書。

    季唯一聽,不屑地嗤笑起來。

    「陸大人,這灌餅是小民所做,也是頭個在街上販賣灌餅的人。包子西施趁我在家養傷,偷學手藝,寧願虧本也要搶我生意,劉慶這話漏洞百出,還望大人明鑑。」季唯兩手平放地上,輕輕叩首。

    他說的這些,上回來縣衙時,陸展鴻就已了解清楚,當然知道季唯沒說假話。

    那季唯沒說假話,劉慶說的自然就是假話。

    他啪的一拍驚堂木,大喝:「顛倒是非,藐視公堂,本官罰你二十大板,稍後執行!」他丟下一張紅漆竹籤,劉慶哀嚎一聲,叫嚷起來。

    「大人,這真的是季唯的陰謀,小民家當不足二十兩,如何會與他打下這樣的賭?大人,季唯的話不可信啊!」

    「大人,劉慶、林青、李二黑三人,因上回毆打入獄一事,對小民心懷怨恨,約好共同分擔本錢,以低價灌餅,壓我一頭,想讓我知難而退,可惜此計不成,劉慶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才有了如今的境地。」

    「大人明鑑!」

    季唯一說,陸展鴻才總算明白過來,這件事裡頭的違和之處。

    比如二人明明是對手,互相看不慣,以往都真刀實槍的干,為何此次卻選擇了以擺攤對抗。歸其根本,是埋怨在心,想要整垮季唯的生意,讓他在長柳鎮寸步難行啊。

    這樣的毒計,劉慶這種空有力氣、沒腦子的人是想不出來的。那麼後頭就有人給他出謀劃策,這回既然沒摻和進來,顯然是說明了幾人之間關係大不如前,生了嫌隙了。

    陸展鴻聰明人,季唯不過說了幾句話,就把真相推測的八@九不離十。不管劉慶怎麼辯,有了手頭上那張契書,就是有了鐵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怕是縣令也不能顛倒黑白。

    再加上陸展鴻早看劉慶不順眼,有了機會好好整治整治,又豈會放過?

    當即要求劉慶在半月內還清二十兩銀子,並勒令其不許上街討要保護費,若有一人檢舉,則打二十大板,若有兩人檢舉,則打四十大板,依次累加。

    如此重刑之下,劉慶連半分的僥倖心理也不敢有了。

    退堂之後,劉慶就被朱捕頭等人拖到了後院子去執刑。二十下杖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劉慶被打的慘叫連連,聽在季唯耳中,卻宛如妙音佳曲,心曠神怡。

    「季唯,過來,陸大人找你。」師爺從後頭跑上來,沖還未離開的季唯招手。

    「陳師爺,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我哪知道,叫你去就去。」陳師爺一臉嫌棄地打發季唯離開。

    陸展鴻退了堂,摘下了行動不便的官帽,坐在屋子裡喝茶潤喉。看到季唯來了,就讓人也給他沏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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