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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01:24 作者: 夏七月
    「快點叫你媳婦兒給你擦把臉,跟個黑臉包公似的!」

    喬莫晚已經用蒸饅頭的水,擰了一條熱毛巾,過來給阿昌擦了擦臉上的黑灰。

    就在這時,院門被咚咚咚的敲響了。

    喬莫晚一陣驚詫,大清早的,這是誰,竟然這樣急切?

    還沒有等到喬莫晚走出去去開門,院門這次被拍響了,恨不得直接就將院門給撞開似的。

    阿昌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一下就從座位上竄了起來,向著門口跑了過去。

    嘩啦一聲,打開了門。

    門外敲門的人,就這麼碰的在阿昌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幸而,王樹林比阿昌要低,要不然的話,如果拍的是阿昌的臉,恐怕宋大媽就沒有這麼好原諒她了。

    王樹林朝著走過來的喬莫晚,焦急萬分的說:「不好了!小青她快不行了!」

    聽到這句話,喬莫晚腦中轟的一聲。

    「不可能!」

    昨天晚上,從張老的家裡回來之前,喬莫晚還和小青在說話,她答應了自己,會努力的等到人來解救。

    王樹林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剛接到了張夫人的電話,叫我拿著外傷用的藥品,還有一些輸液打點滴的消炎藥,馬上過去。」

    喬莫晚直接就轉身回去拿外面穿的棉襖,「你等著我,我也去。」

    宋大媽原本不願意,但是聽王樹林說了,便是張老頭家裡新買來的那個處女,也是覺得那姑娘命不好,不禁就打了個冷顫。

    「你快去快回,千萬別在那邊過夜。」

    喬莫晚腳步一頓,「怎麼了?」

    宋大媽說:「這是張老頭家裡買來的第三個處女了,之前的兩個,都悄無聲息的沒了,是風風光光的進去的,進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那一棟房子了。」

    喬莫晚瞳孔驟然緊縮,「那人呢?」

    昨晚在張家,不僅僅是沒有見到張家那位在小青的身上製造出來各種傷痕的張家少爺,也沒有見到除了張夫人和傭人之外的其他人。

    「聽說,是埋到了山底下,」宋大媽搖了搖頭,「也是命苦,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不知道,原來在山腳下,有好幾戶呢,但是自從張老頭搬過來之後,那邊的人家,就都搬走了。」

    喬莫晚聽的也是不免狐疑。

    就連王樹林這麼一個大男人,聽了都不禁毛骨悚然。

    「那要不……你別去了。」

    喬莫晚搖了搖頭,「不行,我必須去。」

    或許宋大媽還沉浸在傳言的可怕之中,並沒有注意到喬莫晚的忤逆。

    就在喬莫晚跟著王樹林走出院門的時候,阿昌也是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媳婦兒!媳婦兒!」

    宋大媽本來想要叫住兒子的,只是轉念想了想。

    自己的兒子,好歹是年輕力壯,雖然是智商上面有缺陷,卻也是足夠可以化解一些男女力量懸殊帶來的傷害。

    再說了,都是傳言,說不定都是假的。

    ……

    這次,儘管雪天路滑,張家還是派了一個司機,開著車過來接人。

    阿昌看起來好像是第一次坐這種轎車,興奮的一直哇哇亂叫,叫前面的司機都實在是受不了了,「別叫他叫了,要不就叫他下去自己走。」

    喬莫晚先道了歉,然後將阿昌給按坐在座位上,比了一根手指,噓,「安靜點,等回去了給你獎勵。」

    阿昌一下高興了,拍手叫道:「好啊,好啊,獎勵,媳婦兒給獎勵!」

    前面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里看見了阿昌的傻笑傻模樣,不禁嗤了一聲,「土包子。」

    這三個字,就好像是一道絲線,一下牽引了喬莫晚的神經線。

    阿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好像是一個複讀機一樣,在反覆的重複「獎勵」這兩個字。

    喬莫晚冷聲道:「停車。」

    她在風語,可以為了一份工作,為了讓自己能夠緩慢成長變得雪雨風霜刀槍不入去低聲下氣。

    但是現在,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這樣無關緊要的人,忍氣吞聲。

    司機有點不解,「為什麼停車?」

    喬莫晚冷笑了一聲,「就憑你一個司機,也配問我這些?」

    司機一聽就怒了。

    本來他還顧及著,這個小媳婦兒,雖然穿的土裡土氣的,但是長得漂亮,所以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但是現在,一聽她這麼說,便諷刺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傻子的媳婦兒,長得好看又能怎麼樣,反正是這輩子都出不去這個大山了,而我是張老家裡的司機,你知道我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麼?哼,恐怕你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喬莫晚直接就去打開車門,嚇得司機以為她要跳車,要是鬧出人命來就得不償失了,便緊急的在路邊停下了車。

    喬莫晚一條腿已經下了車,「你就算是工資賺得多又怎麼樣,是張夫人叫你來接我們的,那麼,我們就是張夫人的貴客,座上賓,現在我們都不去了,看你一個人是怎麼交差。」

    說完,喬莫晚就拉著阿昌下了車。

    王樹林也急急忙忙拎著醫藥箱下來了。

    司機急了。

    喬莫晚說的話,全都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很緩慢的開著車,搖下車窗來,向著外面的女人道:「抱歉,剛才我說的話錯了,你別多想,請見諒。」

    「你對我說的話,我都已經反駁了,你並沒有占到便宜,」喬莫晚拉著阿昌向前推了推,「你該道歉的,是他。」

    阿昌臉上還帶著傻乎乎的笑。

    司機心有不甘,卻還是道:「對不起。」

    喬莫晚冷聲反問,「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

    司機也不知道自己對不起的是什麼。

    「你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喬莫晚冷聲道:「對不起不尊重他。每一個人,就都需要受到尊重。即便是智商缺陷又能怎麼樣?他也是因病才導致腦子受損的,現在也只不過因為是在大山里,沒有很好的醫療條件,你怎麼又能知道,在華國首都治不好?或者是出國到國外,仍然治不好?」

    這一番話,叫司機有些瞠目。

    就連王樹林都愣了。

    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喬莫晚。

    只要「阿昌」,雖然臉上還帶著傻呵呵的笑,一雙眼睛迷惘沒有焦距,心裡卻好似是明鏡一般。

    他的喬莫晚啊,還是一樣的……護短啊。

    ……

    到達張家的時間,比既定時間,要晚了十分鐘。

    恰巧就是遲在了喬莫晚要下車走路的那段時間。

    張夫人問了一句,司機沒有敢說話,餘光瞥了一眼從車上下來的喬莫晚。

    「怎麼回事?」

    張夫人也是歷經滄海的人精,察言觀色,看人表情,就已經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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