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頁
2023-09-26 12:01:24 作者: 夏七月
喬莫晚點了點頭。
「其實,宋家人對我還好,他們這些人,有些都是因為出生之後就一直生活在這樣與世隔絕一般的大山里,說好聽點是單純,說不好聽點,就是愚昧。」
小青靠在床頭,忽然咳嗽了起來。
喬莫晚急忙給小青倒了一杯溫水,叫她喝了一些。
小青彎著腰咳嗽的動作,就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睡衣,露出了脖頸後面的一小塊原本應該是白皙無暇的脊背。
可是,現在卻看見了有好幾道縱橫的紅色血痕!
「你這是怎麼弄的?!」
喬莫晚那一把抓住了小青的手,就要去看小青的背部。
小青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就要將身上的睡衣給遮掩好,但是一不小心,卻用力氣大了,拉扯之中,睡衣被拉扯的露出了一個肩膀。
喬莫晚吃驚的看見,小青的肩膀上也有幾道紅痕,還有兩個煙疤。
「陸小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青淚眼朦朧,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是……」
喬莫晚一下就明白小青話里的意思,「是陸家的兒子?」
小青點了點頭。
喬莫晚握緊拳頭。
「你等著,我去找張夫人上來。」
小青一把抓住了喬莫晚的手,不叫她離開,「別去了,喬姐姐,沒有用的。」
喬莫晚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才剛剛十八歲的少女。
實話實說,還沒有到達法定結婚年齡。
本應該是在象牙塔之中的年齡,卻被強買強賣,因為舅舅舅媽的不負責任,而走上了這樣一條道路。
喬莫晚將小青護在懷中,嘆了一口氣。
「你再忍忍,會有人來救下我們的。」
她現在強出頭,只能給小青帶來災難。
很可能,張夫人都不會叫王樹林來給小青看病了。
所以,有些時候,忍耐,才是最好的武器。
過了一會兒,小青哭夠了,才緩緩地開口道:「其實,我也沒有見過張家少爺。」
「什麼?」
喬莫晚的吃驚之情,難以附加。
之前王樹林說過,小青的確是有初次撕裂的傷處。
「是夜裡,他才會出現的,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手腳,都是綁著的。」
小青指了指床頭床腳。
喬莫晚看過去。
原本以為是裝飾品,原來上面的鎖鏈,竟然是為了鎖小青?!
「而且……」
小青欲言又止,仿佛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一般。
喬莫晚也不催促,她知道,小青如果想要說,就一定會說出來的。
小青顫抖著蒼白的唇瓣,「他……他也不太會弄……來了幾次,都只會弄痛我,我被封著嘴,也叫不出聲來。」
喬莫晚眼神之中已經全都是驚駭之色了。
就算小青是一個處,剛開始是比較生澀緊張的,但是一個男人,又怎麼會……
不光被捆綁著手腳,還被封著嘴……
這是左愛麼?
這是單方面的性暴力,性虐待!
喬莫晚胸口一股怒氣,攥緊了拳頭。
「我……喬姐姐,如果不是你托王醫生帶來的話,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小青的淚水,浸透了喬莫晚的棉襖,完全滲透進去,一點蹤跡都沒有了。
喬莫晚心酸心痛,這才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啊!
……
走廊上,王樹林還在找阿昌。
他也怕阿昌那個傻子會弄出來什麼動靜來。
畢竟,這裡面的東西,隨便弄碎了,弄壞了,到時候可不是阿昌這種小戶家庭賠償的起的。
他剛剛從三樓浸透的房間裡走出來,步履匆匆,經過一個洗手間,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王樹林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笑的傻呵呵的阿昌,坐在地上,然後正在朝著馬桶裡面伸手。
他嚇了一跳,急忙走過去,將阿昌給拉了起來。
馬桶裡面的水嘩啦啦的流盡,能聽見後面的水箱裡此時還發出了隱約的水聲。
「這是馬桶,上廁所的地方。」
這種馬桶在村子裡都是沒有人見過的。
「阿昌」顯得很是新奇,還是不停地向那邊看,似乎想要抓住馬桶裡面的什麼東西似的。
王樹林硬是抓著阿昌的手臂去外面的感應盥洗池洗手。
手伸到水管下面,水流就嘩啦啦的流淌下來。
「咦?」
「阿昌」狐疑了一聲。
王樹林給「阿昌」的手掌心裡,擠了一些洗手液,「搓一搓。」
「阿昌」聞言,便學著王樹林手裡的動作,搓了搓,出現了泡沫,他傻乎乎的笑了笑,「肥皂,肥皂泡沫!」
王樹林點了點頭,「嗯,是的。」
哎,他現在才是越發的佩服宋大媽了。
丈夫走的早,兒子又一場大病之後成了這樣的傻子。
他站在門口,忽然聽見身後,嘩啦一聲。
……
儘管張夫人再三邀請留下用餐,王樹林和喬莫晚還是推拒了。
張夫人笑著說,「天色也不早了,一路上也實在是遠,如果不是地上都是雪啊冰的,我還能叫司機開車送你們一段。」
王樹林急忙說:「您別這樣客氣。」
「還有這位姑娘,是小琴的姐姐,她現在病著,也需要時常有個人過來陪陪她。」
小琴就是陸小青來到這裡給改的名字。
喬莫晚心裡在冷笑著虛偽表面!
但是臉上還是笑著答應了。
她經歷過職場,虛與委蛇這種功夫,早已經爐火純青了。
一直到離開,喬莫晚都沒有見到那位張家少爺。
她其實是想要見一見的,畢竟,小青說那張少爺只在夜晚,黑燈瞎火的,才會叫傭人將她給洗乾淨了,捆綁了。
如果能見一面這位少爺,也好能叫喬莫晚看一眼,這個衣冠禽獸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
三人踩著風雪交加的夜色,在雪地上緩緩行走著。
如同來時一樣,「阿昌」還是半摟著喬莫晚,為她擋去風雪。
喬莫晚轉頭問王樹林,「王醫生,小青身上的那些傷,你知道麼?」
「知道。」
王樹林似乎有難言之隱,「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坦言了,因為去的時候,張夫人叫我簽了保密協定,不能說出去。」
喬莫晚有點驚訝。
看個病,竟然還有保密協定這種東西。
王樹林接著說:「我雖然不是婦科醫生,也不是純粹的外科醫生,但是也算是個全能型的吧,那些傷,我開了藥給她擦塗,不過有些是鞭痕,還有淤青,還有別的一些痕跡,我來過三次,每次中間都是間隔兩三天,按道理來說,傷口已經是癒合一點的,可是每次都是舊傷沒好,就添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