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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01:24 作者: 夏七月
    喬莫晚點了點頭。

    「其實,宋家人對我還好,他們這些人,有些都是因為出生之後就一直生活在這樣與世隔絕一般的大山里,說好聽點是單純,說不好聽點,就是愚昧。」

    小青靠在床頭,忽然咳嗽了起來。

    喬莫晚急忙給小青倒了一杯溫水,叫她喝了一些。

    小青彎著腰咳嗽的動作,就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睡衣,露出了脖頸後面的一小塊原本應該是白皙無暇的脊背。

    可是,現在卻看見了有好幾道縱橫的紅色血痕!

    「你這是怎麼弄的?!」

    喬莫晚那一把抓住了小青的手,就要去看小青的背部。

    小青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就要將身上的睡衣給遮掩好,但是一不小心,卻用力氣大了,拉扯之中,睡衣被拉扯的露出了一個肩膀。

    喬莫晚吃驚的看見,小青的肩膀上也有幾道紅痕,還有兩個煙疤。

    「陸小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青淚眼朦朧,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是……」

    喬莫晚一下就明白小青話里的意思,「是陸家的兒子?」

    小青點了點頭。

    喬莫晚握緊拳頭。

    「你等著,我去找張夫人上來。」

    小青一把抓住了喬莫晚的手,不叫她離開,「別去了,喬姐姐,沒有用的。」

    喬莫晚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才剛剛十八歲的少女。

    實話實說,還沒有到達法定結婚年齡。

    本應該是在象牙塔之中的年齡,卻被強買強賣,因為舅舅舅媽的不負責任,而走上了這樣一條道路。

    喬莫晚將小青護在懷中,嘆了一口氣。

    「你再忍忍,會有人來救下我們的。」

    她現在強出頭,只能給小青帶來災難。

    很可能,張夫人都不會叫王樹林來給小青看病了。

    所以,有些時候,忍耐,才是最好的武器。

    過了一會兒,小青哭夠了,才緩緩地開口道:「其實,我也沒有見過張家少爺。」

    「什麼?」

    喬莫晚的吃驚之情,難以附加。

    之前王樹林說過,小青的確是有初次撕裂的傷處。

    「是夜裡,他才會出現的,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手腳,都是綁著的。」

    小青指了指床頭床腳。

    喬莫晚看過去。

    原本以為是裝飾品,原來上面的鎖鏈,竟然是為了鎖小青?!

    「而且……」

    小青欲言又止,仿佛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一般。

    喬莫晚也不催促,她知道,小青如果想要說,就一定會說出來的。

    小青顫抖著蒼白的唇瓣,「他……他也不太會弄……來了幾次,都只會弄痛我,我被封著嘴,也叫不出聲來。」

    喬莫晚眼神之中已經全都是驚駭之色了。

    就算小青是一個處,剛開始是比較生澀緊張的,但是一個男人,又怎麼會……

    不光被捆綁著手腳,還被封著嘴……

    這是左愛麼?

    這是單方面的性暴力,性虐待!

    喬莫晚胸口一股怒氣,攥緊了拳頭。

    「我……喬姐姐,如果不是你托王醫生帶來的話,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小青的淚水,浸透了喬莫晚的棉襖,完全滲透進去,一點蹤跡都沒有了。

    喬莫晚心酸心痛,這才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啊!

    ……

    走廊上,王樹林還在找阿昌。

    他也怕阿昌那個傻子會弄出來什麼動靜來。

    畢竟,這裡面的東西,隨便弄碎了,弄壞了,到時候可不是阿昌這種小戶家庭賠償的起的。

    他剛剛從三樓浸透的房間裡走出來,步履匆匆,經過一個洗手間,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王樹林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笑的傻呵呵的阿昌,坐在地上,然後正在朝著馬桶裡面伸手。

    他嚇了一跳,急忙走過去,將阿昌給拉了起來。

    馬桶裡面的水嘩啦啦的流盡,能聽見後面的水箱裡此時還發出了隱約的水聲。

    「這是馬桶,上廁所的地方。」

    這種馬桶在村子裡都是沒有人見過的。

    「阿昌」顯得很是新奇,還是不停地向那邊看,似乎想要抓住馬桶裡面的什麼東西似的。

    王樹林硬是抓著阿昌的手臂去外面的感應盥洗池洗手。

    手伸到水管下面,水流就嘩啦啦的流淌下來。

    「咦?」

    「阿昌」狐疑了一聲。

    王樹林給「阿昌」的手掌心裡,擠了一些洗手液,「搓一搓。」

    「阿昌」聞言,便學著王樹林手裡的動作,搓了搓,出現了泡沫,他傻乎乎的笑了笑,「肥皂,肥皂泡沫!」

    王樹林點了點頭,「嗯,是的。」

    哎,他現在才是越發的佩服宋大媽了。

    丈夫走的早,兒子又一場大病之後成了這樣的傻子。

    他站在門口,忽然聽見身後,嘩啦一聲。

    ……

    儘管張夫人再三邀請留下用餐,王樹林和喬莫晚還是推拒了。

    張夫人笑著說,「天色也不早了,一路上也實在是遠,如果不是地上都是雪啊冰的,我還能叫司機開車送你們一段。」

    王樹林急忙說:「您別這樣客氣。」

    「還有這位姑娘,是小琴的姐姐,她現在病著,也需要時常有個人過來陪陪她。」

    小琴就是陸小青來到這裡給改的名字。

    喬莫晚心裡在冷笑著虛偽表面!

    但是臉上還是笑著答應了。

    她經歷過職場,虛與委蛇這種功夫,早已經爐火純青了。

    一直到離開,喬莫晚都沒有見到那位張家少爺。

    她其實是想要見一見的,畢竟,小青說那張少爺只在夜晚,黑燈瞎火的,才會叫傭人將她給洗乾淨了,捆綁了。

    如果能見一面這位少爺,也好能叫喬莫晚看一眼,這個衣冠禽獸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

    三人踩著風雪交加的夜色,在雪地上緩緩行走著。

    如同來時一樣,「阿昌」還是半摟著喬莫晚,為她擋去風雪。

    喬莫晚轉頭問王樹林,「王醫生,小青身上的那些傷,你知道麼?」

    「知道。」

    王樹林似乎有難言之隱,「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坦言了,因為去的時候,張夫人叫我簽了保密協定,不能說出去。」

    喬莫晚有點驚訝。

    看個病,竟然還有保密協定這種東西。

    王樹林接著說:「我雖然不是婦科醫生,也不是純粹的外科醫生,但是也算是個全能型的吧,那些傷,我開了藥給她擦塗,不過有些是鞭痕,還有淤青,還有別的一些痕跡,我來過三次,每次中間都是間隔兩三天,按道理來說,傷口已經是癒合一點的,可是每次都是舊傷沒好,就添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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