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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7:37 作者: 念北
    所以,理論上,他們是沒有什麼恩怨在的。

    但上一次的報復之後,宋祁恩也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而現在,宋祁恩又成了一把劊子手裡的刀,輪到被我們所用的時候了。

    顧南笙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快速回到家裡,打開門,就見十幾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擠在客廳里,或站或坐地把客廳占滿了,但是還好,他們很守規矩,沒有動我們家裡的東西,也沒在這裡抽菸喝酒破壞東西。

    見我們進來,他們把頭的一個臉上脖子上紋身的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顧總,余小姐。」

    隨著這個人的站立,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但沒有人說話,也沒人發出任何聲音,十幾個人擁擠的客廳里,安靜地好像落針可聞。

    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里傳播,顯示出對方的試探和謹慎。

    顧南笙握住的手,走過來,對他們淡淡的說:「坐。」

    當先從他們中間穿過去,走到沙發上坐下。

    剛剛說話那人一個眼神,其他人從客廳中間散開,分散地站在各個角落裡,而那人則坐到我們對面,看著我們說:「二位對於我們這些人的非法入室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看來他們沒發現攝像頭,我們倆也沒打算說。

    顧南笙點頭,淡然道:「宋祁恩之前跟我們說過,他說他的兄弟會過來拜訪。」

    顧南笙這話,讓那幫人吃驚不少,雖然沒人說話,但錯愕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而我起初也不明白顧南笙為什麼會這麼說,但轉念一想我就明白了。

    宋祁恩還在牢里,被關了那麼久,如果他的手下變心了之類,那麼宋祁恩的處境會變得十分危險,而我們,也將再也無法指使得動這幫人。

    如果這幫人脫離了控制,因為利益或者其他的什麼,而倒向顧北彥那邊,那我們這邊就會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

    所以顧南笙這句話,用的就是心理戰術,賭的就是他們這個新上任的老大,還不夠得民心。

    果然,一聽到顧南笙這句話,那些人紛紛變了臉。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第114章 以愛之名,狼狽為jian

    隔天早上,我跟顧南笙往愚園獄所而去,見了宋祁恩。

    半年時間,宋祁恩變了挺多。本來挺長的頭發現在都剃光了,鬍子颳得乾淨,沒有任何遮擋的面容,看起來挺白淨的,只是右側臉頰上有一條挺長的傷疤,已經結痂,但並不猙獰,反而給他那張略女生相的臉增了一絲狂野的男子氣質。

    身上穿著囚服帶著鐐銬,慢慢從後面被獄警帶過來。

    見到是我們倆,他眉頭都不挑一下,坐在來靜靜看著我們,沉靜的眼波告訴我們,他對我們的到訪,一點都不意外。

    我跟顧南笙坐下來,但我沒有說話,顧南笙從玻璃口丟過去一根煙。

    兩個人隔著玻璃窗口抽著。獄警睜隻眼閉隻眼,並不管我們這不合乎規矩的動作。

    宋祁恩抽了口,愜意地往後靠了靠,淡定地道:「就知道你們會來。」

    顧南笙淡然:「還習慣?還打算在裡面呆多久?」

    宋祁恩攤攤手,被托起的鐐銬發出撞擊的清脆聲:「無所謂啊,在這裡有吃有喝有的玩,有什麼不好的。你想讓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這世上有一種說法,說的就是,惺惺相惜。因為有時候,敵人比朋友,更了解你。

    他們倆現在就是這樣。

    兩個人,中間橫著一條人命,但現在卻隔著玻璃窗,竟然心平氣和地聊著天,就好像多年未見的好朋友,熟稔而隨意。

    這其實並不奇怪,相比於宋祁恩,顧家那幾個,給他的痛苦和仇恨更刻骨。可他竟也能夠不動聲色隱忍十五年,何況面對一個已經把仇恨擺到明面上的宋祁恩,一個只拿錢辦事的宋祁恩。

    他們之間的相處只因彼此的利益和需求而存在,所以,即使中間橫亘著仇恨,但卻還會因為別的利益而被暫時擱淺。

    為了利益和目的,能屈能伸,忍辱負重,這才是顧南笙。

    顧南笙淡漠了一會,問道:「我想要的東西呢?」

    宋祁恩隨意地回,態度無所謂的就好像真的捨不得離開這裡一樣:「還有半年時間呢,你著急做什麼?」

    顧南笙淡然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怕你的那些人,按耐不住寂寞。」

    宋祁恩眉目一縮:「他們想取而代之?」

    顧南笙淡漠地彈了一下菸灰:「我什麼都沒說。」

    宋祁恩捏了捏拳頭,一拳砸在台子上,發出沉重的悶聲,門口守著的獄警立馬推門進來警告了一聲,他才又重新斂下憤怒,安靜起來。

    他勾唇,看著顧南笙笑了起來:「你想要的東西,明天晚上我就送到你手上。不過我還有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說。」

    「我出去,讓牛皮蝦進來。」

    「好。」

    宋祁恩站了起來,顧南笙也站了起來,這就算談話結束了。我們倆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宋祁恩在後面淡淡的說了一句:「顧南笙,你女人,很不錯。」

    顧南笙聽著,慢慢合攏握緊我的手,淡然道:「她,也是你的福氣。」

    可能宋祁恩聽不懂,但我聽懂了。當初我選擇隱瞞了宋祁恩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事實,他才會不知道,自己跟余洪盛本是親父子,卻自相殘殺的真相,才能繼續心安理得吊兒郎當下去。

    說不上來這樣的隱瞞是善良還是自私,但總歸沒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也算一種有價值的選擇。

    宋祁恩不置可否,聳了聳肩走進去。我跟顧南笙往外走。

    回到車裡往余氏辦公大樓去的時候,我什麼都沒問,倒是半路上顧南笙率先問我:「你怎麼不問問我,跟他聊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我無所謂的說道:「反正肯定又是你未雨綢繆的東西,對復仇有幫助的,你說我聽,你不說我也不問,我只需要跟你在一起,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並非每件事我都需要知道。」

    我扭頭看他,特別真誠的吐露我的心聲:「老公,我相信你。」

    歷經數次的生死掙扎,幾次道德考驗的陰謀算計,我們倆,現在只為復仇而活著,什麼情啊愛啊,那是閒的蛋疼的人無聊之時的調劑品,而我跟顧南笙,我們不適合開口閉口的就把愛掛在嘴邊。

    我們的感情,早已摻雜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因素在裡面,剝不開,扯不斷。

    顧南笙說的對,從一開始,我們就上了同一條船,只怕復仇不止,糾纏就補休。

    以愛的名義,狼狽為jian。

    顧南笙淡淡勾唇,也轉過視線與我對視,一會,他淡淡的說:「監獄,是個更加腥風血雨骯髒險惡的世界。這外面本被分散稀釋的惡意,通過所謂光明的手段被聚集,囚禁,就變成了那個特殊的群體之所在。其實,罪惡不會通過機械的手段象徵的懲罰和蹉跎歲月就會被悔過。有的甚至因為經年累月的囚禁,而變得更加歇斯底里,更加邪惡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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