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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7:37 作者: 念北
我安靜地靠在他懷裡,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陸硯璃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接過蘇亞遞給他的毛巾擦了擦臉,對蘇亞說了聲謝謝,然後沉靜地看著我們。
大家依次落座,圍成一圈。
第一次有關於如何對付顧氏企業的會議,就這麼潦糙的在酒吧的包間裡拉開了序幕。
他們說了很多,有關技術支持的,金錢支持的,還有人員安排什麼的,聊著聊著,我發現,他們句句不離余氏企業。
這讓我覺得很奇怪,問道:「為什麼是余氏?」
賽洛看了我一眼,一副很嫌棄的樣子:「大小姐,現在阿笙除了余氏,就沒有其他了啊!」
我哦了一聲,心裡瞭然了。
顧氏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顧北彥手裡,一分一毫都沒有留給顧南笙。所以顧南笙手裡,只剩下這個掛在我名義下的余氏集團了。
我腦袋轉了幾個彎,後知後覺地抬頭看顧南笙:「你之前花錢買下余氏,是不是就已經想到會有今天?」
顧南笙淡淡說:「說不上,只是多做了個準備吧。」
只多做的這一個準備,就成了他東山再起,甚至是絕地反擊的資本。顧南笙運籌帷幄的能力,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懸著的心安定了不少。
有了余氏,有了顧南笙,有了這麼多幫忙的朋友和工作的團隊,短時間內想把公司做到超越顧氏可能挺難的,但是想絆倒他們,卻容易的很。
這是個靠信息決定一切的的年代了,一個信息,一句話,就能輕易的毀掉一個人,毀掉一個企業。
彈指之間而已。
這天晚上,他們把該談論的基本都談論好了,凌晨三點的時候才陸續散夥。
空氣一下靜了下來,包間裡只剩下我跟顧南笙兩個人。
顧南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我:「回家吧?」
「嗯。」
明月城就是我們倆的家。
我們倆收拾收拾好,走出去,漆黑的夜色融在不眠的霓虹燈里,遙遠而深邃,淡淡的春風吹在身上,微帶一點余冬的微涼。
我覺得有點冷,搓了搓手,顧南笙看見了,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我身上。
我搖頭,沒有接,我說:「你身上還有傷,還是你穿著,停車場就在前面,我們走過去就幾步路。車鑰匙給我,我去開車。」
他將車鑰匙遞給我,我本想自己一個人去停車場把車子開過來,但沒想到他沒肯,牽著我的手往那走去。
「你身上有傷,還是不要隨便動了,我去開過來就好了。」我說。
「這一段時間過得太過緊張,好久沒有跟你這樣安靜地走一走,我想跟你走走。」
他又把衣服脫下來,披到我身上,未等我開口說話,他搶先道:「我是你老公,夜寒露重的時候給你披件衣服是應該的。」
「哦。」我說,順手將衣服最上面的扣子扣上,變成個繫緊的披風模樣,衣服不是很厚,上面留著他身上的淡淡煙味和藥味,讓我覺得很安心。
他側過腦袋,淡淡地看著我,路燈的光微微泛著黃,將我們倆的身影拉的纖長,兩道影子在地上重疊,隨著我們的動作起起伏伏,我怔然的看著,乖順地任由他牽著手,往前走。
他的手溫潤而有力,溫熱的體溫包裹著我,就像一個巨大的屏障在守護著我的全世界。
我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來將他一把抱住,腦袋埋在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靜靜地說:「南笙,真希望這一切能夠很快的結束,這樣,我就能跟你好好地過好餘生,平淡的,普通的,只屬於我們倆的日子。」
「胡說,只屬於我們倆的日子,怎麼行?」他將我摟在懷裡,嗔怪地說。
「嗯?」我疑惑地抬頭:「那你想怎樣?」
他捏捏我的鼻子,眼睛裡全是笑意:「當然是屬於我們兩個還有孩子的日子。」
我一下反應過來,鬧了個大紅臉,「討厭,這麼不正經。」
顧南笙繼續不正經,摟著我一邊往前走一邊問:「一個還不夠,你得給我多生幾個,人多才熱鬧,才會像個家。不然太寂寞了。」
我被他說得笑了:「給你生個足球隊啊!」
「那敢情好,」他煞有其事地捉摸著:「還得是男女混合隊。」
「討厭!」
「呵呵。」
恬淡的嬉笑之後,是長久的沉默,我們都陷入了一種相知的漠然之中,不需要言語的交流,卻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
不記得我們有多久,未曾有過這般溫馨恬淡的相處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在緊張而刺激的日子裡,被我們忽略了。從我們認識以來,就一直在以走鋼絲的形式往前活著,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裡,都充滿了我們的仇恨和算計。
如果可以,我們何嘗不願意放下一切恩怨,找個地方過我們怡然自得的小日子?誰會天生願意去仇恨和算計,不願意好好地享受生活?
說的容易,做起來何其難。所謂的冤冤相報何時了,那是說給君子聽的,或者是說給沒有能力反擊的弱者聽的。仇恨真能那麼容易放下,這時間就沒有那麼多的因果和報應了。
余家欠我的,已經還清,而接下來,算好了顧家欠顧南笙的債之後,我們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所有仇恨和不甘,才能心安理得地去過只屬於我們的日子。
相攜著走到停車場,我讓顧南笙坐到副駕駛座,而我則打開駕駛室的門,回家的路程我來開。
路上舒緩的音樂聽得顧南笙放鬆了許多,歪著腦袋靠在座椅上閉目,像是睡著了一般,我看著他安靜的側臉,心裡更加堅定地想要陪他一路到底。
快到家的時候,他的手機傳來一道提示音,聲音很小,我還以為是什麼簡訊提示,並不重要,誰知顧南笙卻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叮!」而醒轉過來,快速打開手機。
「誰的?」我見他這麼緊張,我便問道,車子打了個轉,開進明月城地下車庫。
「家裡的。」他說,同時打開了手機,屏幕上跳出來個提示的畫框,他點開了,手機屏幕上立即顯示出家裡的各種情況,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原來提示音來自家裡的監控連線。但凡有人非常闖入,監控就能自動感應到,並給主人發出提示信息。
而此時,我們家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我一眼掃過去,竟然是
宋祁恩的手下們!
顧南笙薄唇緊抿,不發一言,我快速將車子停好,跟顧南笙一起下了車,我說:「這些人是宋祁恩的手下,上次還幫著一起將你從那艘破船上救出來。」
顧南笙嗯了一聲,問道:「你許了他們什麼好處?」
我說:「就是答應了宋祁恩,把你救出來之後,就讓他重獲自由。」
「嗯。」
他沒有生氣,我預料得到。雖然宋祁恩也是害死許蘭溪的兇手之一,但歸根結底,許蘭溪的死,是他和顧北彥的恩怨導致的,宋祁恩作為一個黑幫大佬,不過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給他好處,他就幫誰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