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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7:14 作者: 尾陳
再之後這件事被班主任知曉,對那幾個女同學做了思想教育,老師在一番思索之後,在班裡說明了漆優母親生前的事跡。
之後女同學陸續主動來給漆優道歉,班裡許多孩子對漆優的態度都變成了同情之中帶著一點崇拜。
更多的學生能在面對漆優並不算親和的表情時,也要主動來和她做朋友。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只是她再也沒見過秦鳶。
聽漆優講完故事的來龍去脈,秦鳶心底瞭然,看來最後一張照片就是段正衍那天綁在風箏上的鑰匙鏈了。
原來她驚鴻一瞥喜歡上的男生,背地裡已經暗戀她好多年。
早到很久以前,從上輩子開始,段正衍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是秦鳶。
是她自己。
「小優,這相冊能先借我用一下嗎?」秦鳶摸著漆優的腦袋問。
小姑娘聞言笑眼彎彎:「如果你是要去找哥哥的話,我覺得可以。」
秦鳶最後是在小賣部門口見到的段正衍。
男生看到她的一瞬間唇角就勾了下,但看到她手裡拿著的畫冊封面時,笑容又怔了怔。
兩人最後在小賣部後面的一處天台上坐著。
「——都知道了?」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嗯,知道了。」
「想聽什麼?」
又幾乎是同時的回答。
這之後,兩人都沉默了下。
還是秦鳶醞釀著先問了一句:「既然喜歡了這麼久,為什麼之前沒想過說。」
這話說完的下一秒,秦鳶自己也怔了一下,一瞬間覺得這話問段正衍的同時,好像也是在問她自己。
對啊,既然喜歡了這麼久,之前為什麼一直不說呢?
這個問題對秦鳶來說答案可能顯而易見——不夠優秀,家境、顏值一切看起來優越的東西都是外界的贈與。
而她自己、她本身並不算十分優秀。
所以總會在面對喜歡的人時,退步不前。
那段正衍呢?
論顏值、論家境、論一切外在的東西他都與自己不相上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本身也足夠明亮。
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退縮的理由,至少在秦鳶的邏輯里沒有,想著卻只見他輕輕抿了下唇,目光溫和落在她臉上:「因為怕。」
秦鳶:「怕什麼?」
「看到那邊了嗎?」段正衍說著手指著小賣部的方向停了停。
秦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了小賣部門口搖著蒲扇與人下棋的老爺爺。
背影看著有些岣嶁,精神卻不算差。
秦鳶聽見段正衍看著老人的方向說了一句:「他就是沈老爺子。」
「小賣部也是他開的,老頭愛熱鬧,不願悶在家裡發霉,就愛出來與人打點交道,他兒子就在緣回山下盤了這個鋪子,給他做生意,原本是看中這邊人流稀少,生意往來不多,老人家折騰的新鮮勁過去了也就自己回去頤養天年了。」段正衍說到這裡又頓頓,「但他沒想到後來緣回山發展地這麼好。」
清雋的聲線低沉,聽的秦鳶指尖一縮,看著他的方向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兩父子吵架,老頭的兒子想勸他回去養老,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回懟說知道他兒子就是想讓他回去然後給他送去敬老院,關著跟囚犯一樣,不自由,說自己老後成了負擔,兒子想把他送進去擺脫自己這個拖油瓶,咬死不鬆口。」
「兩父子也就這樣僵持著,一直耗到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秦鳶聽到這裡有點懵,沒忍住問了一句。
問完就見段正衍往旁邊偏了一下,只有低沉的聲線向秦鳶落過來:「維和。」
「老爺子的兒子是部隊的軍醫,年底背著他報名了維和的部隊,後來過了審核,夏天的時候做飛機走了,全程沒和老頭透底,老頭一直到……一直到接到部隊打來的電話才知道。」
話音落下這瞬,周遭響起久久的沉默。
秦鳶感覺心頭被什麼東西壓地快要喘不過氣,過了好久才說了一句:「那他是……是犧/牲了嗎?」
『犧牲』兩個字被秦鳶說尤其的輕。
卻仍然能讓人聽見。
只見段正衍聞言淡淡點了下頭:「嗯。」
「犧牲了,護送傷員時為了掩護戰友被擊穿了心臟。」
「那……」秦鳶唇瓣張了張,實在說不出什麼話。
又緩緩地閉上了。
就在她以為兩人又要被沉默包圍的時候,段正衍突然開口補了句:「你知道他掩護的戰友是誰嗎?」
秦鳶轉頭,心頭隱隱已經有了猜測:「是誰?」
第48章 讓我親一下
「我爸。」
秦鳶聞言緘默,雖然隱隱有猜到可能會是這個答案,但真當聽到時,感覺又截然不同。
難怪。
難怪段正衍在學校時總是很難見到身影,為照顧父親的戰友留下的遺老,擔起了這份本不會落在他身上的責任……
「老人自兒子犧牲以後就一直很自責,不肯回家,看不得和兒子沾邊的東西,也不肯去敬老院,每天就守在小賣部里,誰勸也不走……」
「親戚朋友都過好幾回當說客,老人全都避而不見,直到我父親帶著我去看他。」段正衍說著又抬手指了下小賣部對面的一根電桿:「就在那個地方,當時我就站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