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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5:50 作者: 三日成晶
憑什麼!憑什麼!
尤其是於安青哭完了,一出門,於將軍滿臉嚴肅地對她道,「以後莫要招惹那個泰平王妃,我近日才歸,對皇城許多事情並不了解,需得謹言慎行,今日陪你胡鬧,你可知我在那泰平王妃身邊看到了什麼?」
於安青哭得眼淚汪汪,「什麼?」
「是死士紅輪,」於將軍說, 「你可知那紅輪是當今陛下親信,皇城中或許還聲名不顯,但在外省,在邊關,提起紅輪無人會不知道。」
「這泰平王與泰平王妃,並非如你看到的那般不受重視,小妹,你切莫要信了誰的挑撥。」
「我聽信了誰的挑撥!我屢次被那泰平王妃欺辱!哥哥你不幫我出氣,竟反過來教訓我!我不要理你了!」
說著將房門重新關上,「砰」的一聲,把於將軍關在了門外。
於將軍名叫於興懷,自小帶著妹妹長大,他是個大老粗,對於嬌嬌軟軟的小妹妹,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照顧好,母親死後,父親多年憂思難解,不曾婚配,於興懷把於安青交給奶娘,她卻偏生愛跟著他這個哥哥。
於興懷除了寵著,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小時候寵著,隨她整日吃糖,生生將她牙給吃壞了,整夜疼得掉淚,於興懷自己還是個半大小子,在護城衛中滾了一天,晚上還要抱著妹妹哄,真真是當成自己的孩子哄大的。
長大了,她驕縱任性,得罪了許多的權貴,於興懷只能憋著一口氣在邊關掙軍功,這許多年,他什麼也不求,每每將小紙條夾在捷報當中,只求陛下庇佑他年紀尚幼的妹妹。
但是如今看來他的嬌縱,到底還是讓這丫頭越發的過火,而且於興懷想到方才那泰平王妃,便覺得一陣頭疼。
他是被妹妹央求得不行,才看準了機會,只是想用這種辦法嚇嚇那兩人,聽說一個失心瘋,一個只是後宅貴婦人,嚇嚇想來便好了。
誰知他這一身血氣,刻意地繃著臉,看上去連那泰平王都嚇到了,竟也有嚇不到的女人……
想到方才她尖銳的聲音,和指桑罵槐的勁兒,於興懷看了看自家小妹的房間,總是皺著的眉頭竟然有鬆懈的趨勢,嘴角露出從未有過的弧度。
自家小妹縱橫皇城這許多年,看來如今是遇上了對手了……罷了,這次便不再讓她驕縱下去,年歲耽擱到現在,他此次回皇城,便是要親自為他小妹尋一戶好人家託付。
邊關刀劍無眼,於興懷如今已經年近而立,這副身子骨常年征戰已經落下了不少舊傷,還不知能夠再拼多少年,父親向來不曾操心這些,但於興華卻想要為於安青往後的人生好好打算。
只是這般性子,到底何種男子才能壓得住啊。
於興華陪著於安青胡鬧了一通,被個後宅女人罵成了蚊蟲,罵成了阿貓阿狗也不介懷,只是命人好生看著小姐,繼而卸甲換上一身常服,去赴太子之約了。
杜書瑤以為這一對蠢到極致的兄妹還會找茬,但那牆頭都壘上了許多天了,也沒見推土機再給推倒了。
於安青也沒再來找茬,杜書瑤又恢復了每天陪著串串治病訓練,不過其他時間就在王府中無所事事的日子。
當然了,除此之外,她一直也沒有放棄打聽刑部那邊關於翠翠那件事的進展,只可惜刑部懸案無數,除了那一夜得到的線索之外,再也沒有查到什麼新鮮的,就連小春的身份都沒再查出什麼。
杜書瑤有時忍不住心想,這若是在現代,肯定早早地便能抓住兇手。
但是日子總是要過,生活總是要繼續,有串串陪在身邊,杜書瑤至少沒陷在難過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而隨著串串進入新的治療期,他的行為也越來越人化,他們甚至開始教他提筆,教他行走坐臥的正確姿勢,教他一些淺顯易懂的書籍。
對於這些杜書瑤一開始覺得有點扯,畢竟真的能把一隻狗教得口吐人言,和正常人完全一樣?
但是這樣的質疑,在某天,她正在秋末寒涼的水邊站著餵魚的時候,突然間屋子裡泰平王拿著一張紙出來,那上面的字跡不再是鬼畫符一樣,雖然依舊丑得天怒人怨,依舊比杜書瑤寫這朝代的字跡還丑,可好歹能夠看清是一個字了,而且是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字。
杜書瑤被泰平王從身後抱著,他雙臂越過她的脖子將那張紙舉到她的身前,這已經是第無數次了,每次他無論畫了什麼鬼東西,都是要第一時間拿給杜書瑤看的。
但是這一次杜書瑤勉力辨認了一會,還竟然真的認出了這個碩大奇醜的字――瑤。
杜書瑤這一刻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總之應該是開心的,但是卻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這世界上,不,兩個世界中,唯一會這樣全心全意地惦記著她的,就只有串串了。
她嘴上露出點笑意,指著字跡正要誇獎兩句,就聽到身後泰平王,在她的耳邊,發出了一聲十分嘶啞,十分難聽,甚至音都不准還九曲十八彎的,「藥~~」
很多天了,泰平王都會反覆地練習發音,但是杜書瑤從來都沒有聽到他發出什麼真正能代表一個東西,甚至一個意思的音節。
她也不在意,畢竟串串的秘密,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杜書瑤也不可能跟那些每日教他的那些人說。
但是此時此刻,杜書瑤卻是如遭雷擊,因為泰平王發出的第一個曲折的音節,若還能說是湊巧,那第二天聽著更啞,更難聽,卻音準終於對了的,「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