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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4:31 作者: 麥蘇
許久,顧惜年才回:「段小白已經去追了,他的能力極強,手上還掌控著你們唐王府最核心的一隻戰力,我想,他一定可以把解藥帶回來給王爺。他才是王爺最大的希望。」
這一招太極推手,打的極為巧妙,便是在提醒著陸千年,唐王,是所有人的唐王,而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夫君。
將所有的希望,都投放在了她的身上,並非是妥當之舉。
「王妃,您等會見到了王爺,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陸千年停頓了一下,才把話說的完全,「王爺現在的樣子,很不好。比之您從前所見過的任何時候的那種不好,還要更加的不好。」
或許是身在黑暗當中,陸千年嗓音里的淺淺哽咽,聽起來更加的分明。
都是腦袋掉了碗大的疤,連眼睛都不會眨一眨的硬漢子,如此失態,泄露出了真實的情緒,可以猜測盛宴行此刻,必然是被那陰陽風水毒折磨成了個什麼樣子。
顧惜年無聲的抬起了手,按壓住了心臟的位置。
不知為什麼,每次只要一聽到與盛宴行有關的不好的信息,這裡都覺得很疼。
「嗯,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比這暗河裡的冷水,還要沒有溫度一些。
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委實令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陸千年縱然是想要責難,卻也沒辦法真的說出什麼來。
顧惜年的確是盛宴行名義上的王妃。
但這二人,從成婚至今,連真正意義的見上一面都沒有過。
外人又該如何苛責顧惜年的平靜。
始終是沒那個情分呵。
小船從暗河駛入了珍珠湖,不動聲色之間,就進了唐王府之內。
顧惜年從船上走下來時,程先已經等候在了那裡,他親自來接,目光露出期待之色。
不等他開口,顧惜年問:「段小白回來了嗎?」
程先一愣。
顧惜年又道:「現在的全部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順利把解藥給取回。」
程先的臉上,沒了血色,這一刻,所有希望都破滅了,他整個人搖搖欲墜,臉上露出了悲痛欲絕的神情。
「我去看看他吧。」顧惜年嘆息。
程先看著顧惜年,發現她的臉、脖子,以及所有露出來的肌膚,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明明也是有著很多抱怨與苛責,一下子就進行不下去了。
哪怕顧惜年其實什麼都沒有說。
但其實她又好像已經將千言萬語講完了。
歸結起來,便是四個字:她盡力了。
「王妃,您這邊請。」程先在前邊引著路。
整個唐王府內,不見傭僕下人,不見值守的侍衛,仿佛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不見。
但顧惜年依然注意到,每隔一段距離,在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都會有暗影一閃而過。她認出來,那些人全都是護龍位。
頓時,心裡邊有了數。
唐王盛宴行危及,護龍衛接管了王府,他們牢牢的守護在了性命垂危的主人身邊,絕望的等待著那個最後的時刻。
「阿彌陀佛。」小和尚雙手合十,好奇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然後他問;「姐姐,這是你的家嗎?」
顧惜年回:「這是唐王府。」
「修建的真是威武氣派呢。」圓寂真心贊道,「不過,像是一座金絲籠,外邊的人進不來,裡邊的人也別想出的去。」
邊走邊搖晃著光溜溜的腦袋:「小僧還是更樂意待在外邊,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豈不痛快。」
這個小和尚,瞎說什麼大實話。
程先皺眉,頻頻回首,若非他是隨顧惜年而來,為顧惜年所看重,他絕對是要當場發作,直接派兩個人揪著小和尚給扔出府門外去。
顧惜年微微一笑:「人世間,本就是千奇百怪的活法,你喜歡在外邊自由自在,也有人就喜歡困於籠中,圖的是個安穩自在。」
小和尚又問:「姐姐也是嗎?」
顧惜年沒有回答。
或許是沒聽到。
也可能就是不想去深究這樣的問題。
前方已經是唐王府的主院,是盛宴行所獨有的驕陽閣,平時不論他在不在此居住,此間都是唐王府的絕對禁地,擅闖者格殺勿論。
而今,護龍衛們全都現身而出,此間放了最多的護衛力量,且是明明白白的將一批絕對的高手擺在那兒,就是為了告誡蠢蠢欲動者,甭以為這是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好機會。
顧惜年的臉色已經極差了。
若說前幾次,盛宴行這邊是虛虛實實,有傷在身劇毒所困,這不假,但也沒有真的惡劣嚴重到了真的只能沉睡,一動不能動的程度。
顧惜年並非是遲鈍之人,擺在眼前的疑點,她看在眼中,也有暗加調查,之所以沒有戳破這些,不過是想看看盛宴行和他的手下,究竟是在作何打算。
她不去拆穿,不過是覺得與己無關,更不想攪入其中罷了。
緩步向前,穿過庭院,最終來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所在。
錦鯉站在門外,時不時的擦眼睛,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眶又紅又腫的。
見了顧惜年,他立即跪倒在地,行的是大禮:「王妃您終於回來了,主子……主子他……」
「起來吧,隨我去看看他。」顧惜年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