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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4:31 作者: 麥蘇
    「姐姐,我想要一個,不對,我想要兩個!兩個『因果』。」

    瓊宵:??

    珠玉:!!

    就只有顧惜年,跟小和尚打交道一整天,圓寂是個什麼樣的個性,顧惜年有了大概的了解。

    「瓊宵。」顧惜年望了過去。

    雖然瓊宵心裡邊實在是不捨得,但顧惜年的命令卻是不能不聽,她去內間取了兩隻,用小盤裝著,端出來放在圓寂的面前。

    圓寂立即眉開眼笑,卻並不吃,而是取了一塊布帕出來,小心翼翼的將之包好。

    「貧僧受了姐姐的『因果』,將來必是會還姐姐兩份因果,阿彌陀佛。」

    他這話,頗得老和尚的真傳,看似什麼都說了,其實什麼都沒說。

    不過,只是兩個果子罷了,甭管是鳳凰果還是因果,顧惜年心裡邊其實都不在意,要不然她也不會一盤子全給了瓊宵拿去。

    「等會下人會把熱湯素麵和小菜單端過去給你,吃飽之後,讓石牆帶你去休息,如果有需要就跟石牆說,他會幫你安排妥當。」

    顧惜年神情淺淡,把事情安排妥當後,就讓珠玉喚石牆進來,領著小和尚出去。

    圓寂開開心心的走了,對他來說,似乎只要是能留下來,便是大大的滿足。至於睡在哪裡,有沒有排場接待,小和尚並不放在心上。畢竟是出家人嘛,對這些俗世看的極輕。

    「這是哪兒來的小和尚,身上好大的氣場。」珠玉畢竟不是普通的丫鬟,身為小財神的她,走南闖北,見過的人可多了。

    她一眼就瞧出了小和尚身上的不凡之處。

    「他是單人賽晉級前十二的選手之一,位列第四,法名圓寂。」

    珠玉立即笑了:「圓寂,那不就是和尚死掉了嘛。怎麼會有人給自己取這樣的法號呢?簡直是自己咒自己。」

    顧惜年輕輕搖頭,順手把烏金面具取了,放在一旁去。

    「僧尼離世的確被稱之為圓寂,以恭維其達到悟道解脫的最終目標,可圓寂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圓指的是功德圓滿,寂則是沒有業障。圓滿諸得,寂滅諸惡,跳出 留到輪迴,以達到涅槃境界。小和尚的法號是空寂寺的老和尚取的,可以看得出,小和尚有多麼受到老和尚的器重。他,怕是空寂寺內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好苗子了。」

    顧惜年的猜測,已是準確而間接的表明了真相。當然也有些許偏差,比如很久以後,當她去到空寂寺時才知道,圓寂從六歲起就被寺內八十一位長老聯合認定是近三百年以來,最有慧根和佛性的傳承之人。取命為圓寂,是盼著他早日參悟。小和尚從六歲時起,就已被看作是整個空寂寺的未來。

    當然,現在他在顧惜年面前,還只是個貪吃的小和尚。

    好吃的,見到了就要嘗嘗。

    比什麼事都重要,不給吃就噘嘴,然後想方設法的弄到手。

    這份執念,也算是有趣。

    段小白是最後一個返回的,臨近午夜,小院內的燈火全都熄滅了,看不見一絲光亮。

    他踏破夜色而來,一路疾行。

    隱在暗處的護龍衛悄然現身,確認了來者身份後,便立即朝著他恭敬的施禮,而後退隱回自己的位置。

    這一切發生的極其迅速。

    顧惜年察覺到屋子裡有其他人時,段小白就已經站在了她床邊。

    四目相對,哪怕沒有光線,顧惜年也能看清楚他的眉眼,更別提,他臉上的烏金面具,正將窗外一輪皎月的光盡數吸收,讓他那雙本就深邃若淵的眼,愈發變的幽深、神秘。

    「你怎麼在這兒?」顧惜年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惱意。

    她不管這面具後的人,真實身份是哪個。

    只要他帶著段小白這張面具一天,那麼他就是段小白。

    護龍衛的大統領私闖一位親王妃的內室,這簡直是一種不可忍受的侮辱。

    段小白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她:「明天決賽,我們要贏。」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顧惜年抬起手,放下了幔帳,以此來給彼此之間做一道阻隔。

    表面上,是因為男女有別,在深夜秘密相見已是極大的不得體,更別提她此刻已是算得上衣冠不整。

    其實只有她心裡最最清楚,自從猜出面具後的真身可能是一直以「睡美男」形象出現的唐王盛宴行之後,顧惜年的心底里始終是無法回歸平靜。

    人前她當然是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再繼續與他攜手戰鬥。

    但在人後嘛,她知道盛宴行是絕頂聰明之人,極擔心自己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語不對,就會讓他反向推測出來,她已是獲知了一切。

    「準備了這麼久,也拼到了這步田地,贏是一定要贏的,這個不用你說,我心裡也是如此做想。」

    「你來贏。」他補了一句。

    顧惜年愣了:「你什麼意思?」

    「我來擋下其他攻擊,你贏第一。」他並沒有立即走的意思,勾了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桌上放著的茶早已涼透,段小白也不介意,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顧惜年搖了搖頭。

    「單人賽贏了,後邊的比賽,就可以停下了。」段小白的聲音在夜色里如此的不清晰。

    甚至,還透著幾分虛弱的感覺。

    顧惜年的鼻端,忽然聞到了一抹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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