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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4:31 作者: 麥蘇
    還別說,那粗糙的聲音,沙啞的音調,冷若寒冰的氣勢,真的有以假亂真的架勢。

    可顧惜年仍是不肯妥協:「你不是。」

    這種車軲轆的話反覆說,也沒有意思,她抽出長軟劍,劈頭蓋臉,直抽了過去。

    段小白立即躲閃,但並沒有還手,只是用怒斥:「做什麼?」

    顧惜年走的是快打快攻,比之在竹屋那邊動手時的架勢還要猛,像是在對待死敵,招招都要取人性命。

    段小白一開始還在避閃,但很快他發現,若自己再一味的躲避,而不去回擊,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被顧惜年給打趴下了。

    等到他開始還手的時候,顧惜年出招不僅沒有減緩速度,反而是壓迫感陡然增加到了一倍。

    不到一百個回合,顧惜年低斥:「你倒下吧。」

    段小白應聲而倒。

    他的脖頸要害,被劍鋒抵住。

    抬眸望過去,對上的是顧惜年嘲諷的眼:「你如果真的是段小白,你不會打不贏我。」

    段小白垂眸:「意外。」

    「既然你覺得這次是意外,那就再來打過。這一次,你是自找的,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段小白翻身而起。

    可不出十招,隨著顧惜年又一聲:「你趴下吧。」

    段小白再次倒地,身上的骨頭,像要寸寸折斷一般,疼的不成樣。

    「外表可以作假,但武功不能。無論多少次,只要你的功夫達不到真正的段小白那般境界,你就還是得倒下,想假裝他,其實挺不錯容易。」

    這一次,他沒作聲。

    「你露出的破綻可不僅僅是這樣。」顧惜年語氣嘲諷,「我和段小白交手到現在,哪次出手,他都不曾視我為主,手下留情,一旦開戰,必是拼盡全力,而你,心中仍有尊卑的畏懼。」

    假段小白的嘴角咧了咧,心中暗嘆,他哪裡知道這麼清楚的細節?臨時被抓過來,原以為只是送她走一遭,誰知還要動手。

    「另外就是,段小白在我面前坦蕩大方,有時比我還像個主子,而你,畏畏縮縮,下意識的想要站遠些,免得被我給看出來什麼。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已經確定了真假。」

    「為什麼,不立即拆穿?」假段小白艱難開口。

    他這會兒覺得自己就是只耍猴人手裡邊牽著的那隻猴。

    「想看看你們打算做什麼。」顧惜年回答,「原以為還有特殊的安排,沒想到,段小白派你來,竟然真的只是讓你假裝一會段小白。」

    假的這位低下頭去,突然反應過來,顧惜年跟他說這麼多,其實還是在套話。

    既然拆穿了,那便拆穿吧。

    他這一頓罰是跑不了了,當有了這種覺悟,反倒坦然。

    「行了,你非是我的敵人,你走吧。」顧惜年收了長軟劍,隨意的交給了一旁的瓊宵。

    她緩慢往台階之上走去,一直到了最高點,才道:「回去記得告訴真的那位,除非他不再出現於我的面前,否則,今日之日,他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至於那假的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五味俱全,顧惜年可不關心了。

    進了房門,瓊宵忙著張羅準備藥浴,顧惜年的身子同樣是大傷疊著小傷,明傷裹著暗傷,馬上四國大比即將開始,時間不多,瓊宵也總想著再幫她調理一下。

    等顧惜年的身子整個沒入到藥浴之中,瓊宵才嘆了口氣:「主子,有件事,屬下雖然還沒有確定,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

    瓊宵猶豫著開口:「王爺的身子,的確是被陰陽風水毒和黃太醫所布下的幾十種毒素侵襲,黃太醫一再的強調王爺此刻的身體狀況是有多麼的兇險,可屬下查驗之後,卻是發現,王爺的狀態其實並沒有他所說的那般生死難測,正相反,奇毒、異毒和劇毒遍布全身,他不止沒死,而且體內還潛藏著一股勃勃生機,此消彼長,形成平衡的態勢。可屬下真正覺得奇怪的是,這樣的脈象,王爺並不該昏迷不醒,反而應是如同正常人一般自如行走才對。」

    顧惜年無聲的睜開了眼。

    腦子裡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

    段小白與盛宴行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到了一起。

    大雨之中冷然從面前經過的矜貴絕色和日日抱著重劍守在旁的兩個人,看似沒有任何相似,但實際上,真的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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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最佳時機

    這一夜,月色極美。

    顧惜年倚在房頂之上,望著那一輪圓月。

    酒,一壇接著一壇,幾乎沒有停頓。

    可腦子卻是越來越清醒,全無醉意。

    段小白沒有出現,這件事已在意料之中。

    她倒也不希望他來的那麼快,因為,她同樣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那個令人震驚的發現。

    入睡之前,顧惜年想到了那一夜,唐王府內有殺手來襲,他就那麼堂而皇之的闖入內室,守在了她的身邊一整夜。

    那時候,她便有了疑心。

    只是不及細想,之後便是一件事連著一件事的發生,段小白那般沉穩可靠,擋在了她的面前。她身邊太缺這樣子不離不棄的人,是出於這樣的心情,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掉了他的異樣,哪怕他屢次親近,早已超出了一名侍衛該有的界限,她也沒有過多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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