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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4:31 作者: 麥蘇
    「當著這麼多鄉親父老的面兒,你今天必須要給顧家一個說法,躲是別想躲的,你也躲不掉。」顧惜年淡淡宣布。

    「當著這麼多鄉親父老的面兒,你顧家也得給我一個說法,憑什麼呀,我和我的兄弟那般辛苦,冰天雪地凍個半死,好不容易到了,一句感謝沒有,一口熱茶沒喝,倒是被五花大綁捆個解釋,又打又罵興師問罪,你們顧家就是這樣子對待出手相處你們的人?」周安也是不甘示弱。

    「巧言令色。」顧惜年冷哼一聲,「難為你,早早準備了這麼多說法。」

    她懶得再跟周安廢話太多,轉而向著周圍越聚越多,將此處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們抱拳。

    顧惜年開口之前,先望向了顧老夫人,老太太按著心口,顯然是被氣的不清,她的師父孫道然和君如斯陪伴在側,王錦廷老人不知何時也到了,氣的臉色鐵青,衝著顧惜年就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儘管動手,不需顧忌。

    他的意思,大概是所有人的意思。

    這些看慣了風雲縱橫,見識了大風大浪,一輩子在風裡雨里走了一遭又一遭的老人們,早已出離憤怒。

    此情此景,經歷了如此劇烈的悲慟,很多顧忌,已然放下。

    縱然顧惜年要攪個天翻地覆,也不會有人出來阻止。

    顧惜年聰慧至極,哪裡不懂長輩們的意思。

    她衝著周圍一抱拳:「諸位鄉親,聽我一言。顧家今日大喪,接英靈歸家,本不願多惹事端,可剛剛的場景,大家也是看到了,戰死沙場的顧家二郎被分屍,一塊一塊的裝在棺木之內,就這樣子被運了回來,先不說他曾立下了多少戰功,更不提他護衛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只當他是普通人家的兒子,是各位家中的兒子,如今他死了,卻遭受如此侮辱,敢問哪一家的長輩、親人、父母、妻子、兄弟姐妹,能忍受的了這件事,而不予追究??」

    鏗鏘有力的話音傳了出去。

    百姓們紛紛點頭。

    「是啊,總是要有個說法的,誰能忍的了,自己好好的親人走出門去,回來卻變成二將軍那副模樣,未免也太讓人心疼了。」一個老夫人邊說邊垂淚。

    她一應和,更多人跟著點頭,甚至有人激動的開始叫嚷,要替顧家求一個公道。

    顧惜年目光如炬:「據這位所言,他接到棺木,也未查看,也未過問,只負運送,不管其他,這件事,我不認可;但我此刻不急追究這件事,而更關心的是,另外四口棺木里,我顧家的老將軍和小將軍,是否也遭受了更非人的對待。」

    譁然聲,頓起。

    顧老夫人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余氏與三少夫人劉氏默契的在左右扶穩。

    她們心如刀割,但她們也知,顧惜年是在為顧家人,向這天下百姓,求一個公道。

    她們幫不了什麼,但她們必須要撐住不倒下,萬萬不能在外人面前,墮了顧家人的聲明。

    「祖母在上,不孝子孫顧惜年,謹以顧家嫡女之身份,在此請求長輩應允,當街開棺,驗明親人們的遺身,讓我顧家以命相互的父老鄉親們做一個見證,還我顧家英靈一個公道。顧惜年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我,應允。」顧老夫人氣的心臟都在撕裂著,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顧大姑娘,且放心的去做,我們這些人,雖是微不足道的販夫走卒,但心裡邊還是清楚著的,若是顧大姑娘有需要,我們可以做一個見證。」

    「對,做見證!絕不允許英靈受辱!」

    「決不允許!」

    ……

    四面八方,傳來了如浪潮一般的低吼聲。

    周安嚇的一瑟縮,驚恐的看向了周圍。

    萬萬想不到,顧惜年竟然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開棺,她就不擔心英靈不安?她就不擔心名聲有污?

    顧惜年顯然是不擔心這些的。

    她低吼了一聲:「開棺!」

    顧家諸位、女侍隊與顧家忠僕齊齊怒吼:「開棺!」

    周圍的百姓,所有人都一起吼了起來:「開棺!開棺!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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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顧家五子,慘烈如斯

    二少夫人解下披風,披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顧二郎的遺軀拼湊成人形擺好,下人們送上了白布,幫二郎蒙頭蓋住。

    二少夫人就癱坐在一旁,哭的肝腸寸斷,誰也拉不起來。

    其他四具棺木,小心挪了過來,一字排開。

    周安一早邊說,顧三郎的遺體未尋到,沒有運回來。

    因此,三少夫人的神情始終是木木然的樣子,分明已是萬念俱灰。

    余氏低語了幾句,四少夫人周氏跟五少夫人侯氏忍著痛意,來到冷氏身邊,不顧她的掙扎,硬是把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冰天雪地,就那麼跪著,萬一凍壞了,可是不得了。

    顧家已失去了很多人,不能再搭上一個了。

    「阿年會給三弟討一個公道,二嫂先不要哭了。」

    「是啊,二嫂在這兒難受的不行,阿年那邊一定會分心,我們什麼都做不了,能做的只有不要讓她擔心,好不好?」

    冷氏一頭埋進侯氏的懷裡,身子劇烈的顫抖,哭到快斷了氣,可這次卻是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也未堅持著一定要守在二郎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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