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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4:31 作者: 麥蘇
    若不想著自救,顧家也就完了。

    余氏等人領受了意思,開始以雷霆手段,繼續清掃顧府的內賊。

    而另一邊,因為疾馳而搖曳不止的馬車上,顧老夫人閉目養神良久,才輕嘆了一聲,緩緩張開了眼睛。

    顧惜年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參茶遞了過去,「祖母,您潤潤。」

    「阿年,你的婚事,就在下個月了。」顧老夫人的聲音透著疲憊,「你當知曉,顧家如今的光景,不過是在苟延殘喘,未來會是如何,還很是難說。」

    「祖母,阿年在呢,顧家不會有事。」顧惜年的俏臉上露出了堅毅之色。

    她說這話,絕不是逞能逞強,隨口說說去安慰老太太的。

    從邊關趕回京城的一路上,顧惜年便已將大大小小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想過,且是想的很透徹,很清楚。

    父親沒了。

    哥哥們也都不在了。

    她顧惜年便要將顧家撐起來。

    顧家必得要團團圓圓的守在一起,一個都不能少。

    她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去任何家人了。

    「阿年是個孝順又顧家的孩子,這一點,祖母心裡很清楚,也非常的欣慰。」顧老夫人將顧惜年攬過去,抱在了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容易受驚孩子似得小心翼翼。

    她的聲音,透著蒼老和疲憊,那是她極力掩藏起來的,但在這搖晃的馬車之上,還是不小心泄露出了幾分。

    「可是阿年啊,你有你自己的命運,你也有你自己的歸宿,不是嗎?」

    顧惜年聽的身體僵硬,猜到了顧老夫人想要說什麼,她想要說話,卻被顧老夫人攬的更緊了些。

    「你與七皇子的婚事,是早早定下的,雖說顧家凋零,但皇家也是要臉面的,必不願在這時留下『怠慢忠臣之後』的惡名,你父你兄的六條命,必可護你這一世安然。阿年,嫁了吧,好好的跟七皇子過日子去,顧家這邊祖母會替你父你兄護好,你且放心。」

    顧惜年忽的笑了。

    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平靜開口:「當日我進城時,七皇子對我直接動了殺機;今日他來,也未有一絲護著顧家的意思;在皇宮之中,皇后更是直言不諱,我不配成為王妃;此間種種,祖母真覺得七皇子是我之良配?」

    顧惜年不信,擺在面前的事實那般清楚,顧老夫人會看不明白。

    果然,聽了她的話,老太太長嘆了一聲。

    「阿年,世間哪有事事盡如人意,更多的還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罷了。七皇子再不好,可成為七皇子妃,順理成章的離開顧家,對你才是好的。」顧老夫人輕撫著她的長髮,喃喃道:「祖母只要我的阿年能好好的,如此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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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再遇唐王,此人危險

    皇帝端坐於勤政殿內,面前的御案之上,擺著那隻錦盒。

    盒上的封條已拆,但封條之下藏著的卻是一把暗鎖,他命人看過了,那是九曲連環困龍鎖,需要對應的銅匙才能打開。

    這木盒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雕成,板材極為紮實,就算是拿利斧去劈,一時半會也是打不開的。

    徐有年跪在那兒,將在顧家的所見所聞,細細的講了一遍。

    並不敢添油加醋,更不敢有所隱瞞,徐有年還特意講了每個人所說的話,當時的表情,一點都沒落下。

    直到講完了錦盒被送回宮中,呈交到了御案之上,才算告一段落。

    徐有年再次恭敬的給皇帝磕了個頭,押著尖細的嗓音道:「老奴覺得其中必定是有蹊蹺的,這顧家,藏著許多的秘密,誰直到他們在背地裡籌謀些什麼?老奴若是不知道便罷了,既是給老奴撞上,哪怕拼著這條命被顧家的人打死,也是一定要如實的回稟皇上的。」

    他的這一番表忠心的言論,果然換回了皇上滿意的一記滿意的眼神。

    老太監心裡邊頓時美滋滋,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做對了,賭對了。

    「來人,去顧家,把那丫頭帶過來,告訴她把鑰匙一併帶過來,朕倒是要瞧瞧,這被顧家視作珍寶的木盒子裡,裝的究竟是些什麼。」

    徐有年低笑著接口:「請陛下恩准由老奴再跑一趟,替陛下分憂,盡綿薄之力。」

    於是,老太監便又得了一個讚賞的眼神,他的心啊,簡直要飛起來了。

    勤政殿外,皇帝身邊最信任的大太監景德公公快步小跑著進來,可一進到殿內,立時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太大的聲音。

    恭敬見了禮後,景德公公稟報:「恩聖公主攜顧家大姑娘跪於勤政殿外,求見陛下。」

    皇帝面無表情:「來的倒是挺快。」

    皇帝不再開口,勤政殿內便長久的安靜下來。

    徐有年心裡有點著急,本想變著法的提醒一下皇帝,誰知他才一抬頭,瞧見的確實景德公公的一張大笑臉,對方雖然是笑著,可莫名的森冷,徐有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後脊背竄過了一股冷汗。

    景德公公動作自然的給皇帝換了一杯熱茶,之後便退回到龍椅一側,垂眸看著腳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皇帝翻看了一本奏摺,落筆寫下一行字,之後便隨意合上,抓在手中,盯著出神。

    那奏摺的表面什麼都沒有,皇上這是在看什麼?又是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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