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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53:05 作者: 我要成仙
    不讓她摘,她偏要摘,還要光明正大的的摘!

    於是就有了雨梅提著一籃子花跟在後頭的場景,仿佛還怕她被刺扎了手。

    「我記得御花園東邊不是種了別國送來的藍海棠嗎?明日你去告訴花房,讓他們移到我這來。」秦芮又看了眼地面,抬手比劃了下,「這一塊以後就種花,什麼別國送來的全給我栽在這。」

    雨梅何嘗不知道她的惡趣味,當下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如今宮裡就娘娘一個人,皇上又慣著娘娘,以後就更加沒人能治的住這位小祖宗了。

    正準備回去編個花環,可還未入殿秦芮就隱隱聽見廊下幾道說話聲,不由看了眼那邊的兩個宮女,然而宮女們並未察覺到她的注視,很快就忙著手頭上的事走遠了。

    見她坐在軟榻上看著外面發呆,雨梅不由好奇的看了眼滿籃子的花,「您不是說要編花環嗎?」

    這時霞色剛退,天際一片昏暗,許多記憶如走馬觀花一般從腦海中閃過,可最終秦芮只是苦笑一聲。

    從始至終都只是利用而已,若是自己再晚點看清這一切,如今將軍府不知是何下場,所以她不該去同情對方,對方也不值得她同情。

    「賀臨是不是回來了?」她慢慢開口。

    雨梅怔了怔,不明白她是從何聽到的這個消息,定是剛剛那兩個宮女多嘴被她給聽見了。

    看著自家娘娘的神色,雨梅緊張的道:「前些……日子就有消息說廢太子掉落山崖不見蹤跡,可今日又傳來消息,說……說帶回來了一具屍骨,經證實……正是廢太子。」

    她以為秦芮多少會難過,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情誼,然而見她臉上並無什麼反應倒鬆口氣,這樣也好,若是被皇上發現娘娘還想著其他人肯定會不高興。

    秦芮是有過一霎那的恍惚,可一想到對方的所作所為,還有她爹被陷害入獄的一切,曾經的回憶便都成為可笑的畫面。

    所有人都為了權與利不擇手段苦苦算計,但只有衍哥哥才不會因為這些而利用自己。

    她知道這是為何,因為幼時衍哥哥經常被人欺負,不受人待見,只有自己願意和他玩,所以肯定是在那個時候對方就認定了自己,然後誘哄著她說出以後嫁給他的話。

    這樣一想,原來對方打小就開始算計自己了!

    不過與此同時秦芮又很心疼,衍哥哥自幼沒有母妃,也沒有任何關心他的人,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人生活在這龍潭虎穴里,在邊關那些年必定是兇險萬分,可是這些她都不知道,甚至一度疏遠對方,那時候衍哥哥的心裡該有多難受呀。

    縱然摺子堆積如山,賀衍還是強行抽空回來陪小姑娘用膳,可剛一入殿,一道風風火火的人影就撲了過來,王公公差點嚇得喊刺客。

    緊緊抱住男人的腰,秦芮抬起頭認真道:「我還以為衍哥哥不來了!」

    王公公和其他人立馬退了下去,底下的人也陸陸續續上菜餚,一眼也不敢多看。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守信?」他笑著牽住女子的手。

    秦芮眉梢一挑,「你們男人說話沒一句是真的,哪怕我爹爹也是這樣,前頭說的話轉眼便忘,不過都是敷衍我和娘親的罷了。」

    男人的話信不得,哪怕是親生爹爹,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了。

    兩人相繼落座在長桌旁,秦芮正預備自己盛湯,可一碗湯很快就放在了她面前,盤子裡也相繼多出幾道她愛吃的菜。

    「今後我若騙你,便任由你責罰可好?」賀衍低頭輕語。

    秦芮連忙擋住盤子不讓他夾了,「這可是你說的,以後皇上若是騙人,那就再也不要踏進椒房殿一步。」

    內殿中並無其他人,賀衍一邊輕笑附和,一邊抬手拭去她嘴角的油漬。

    關於賀臨的事秦芮並未提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衍哥哥沒有說出來肯定也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事。

    她知道對方一定覺得自己還記掛著賀臨,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不懂情愛,所以才會這樣擔心。

    晚膳後賀衍並未急著離開,而是留下欣賞她編制的花環,又聽她說要把外面全種滿花也只是一笑而過,小姑娘的性子就是這樣,越不讓做什麼就越想做什麼,定是曾經偷摘御花園的花被發現了。

    「好看嗎?」

    秦芮帶著花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裙擺流動間很快就被拉進男人懷裡,「芮芮永遠是最好看的。」

    感覺他愈發愛說這些肉麻的話,秦芮眨著眼摘下花環然後戴在男人頭上,嘴角帶著偷笑,「衍哥哥永遠也是最好看的。」

    對於她的舉動賀衍並未制止,任由小姑娘在那裡憋笑不止,很快一道軟香柔玉都撲進了懷裡,耳邊響起道認真的聲音,「無論從前還是以後,我的心裡只有衍哥哥,從無旁人。」

    親情是親情,友情是友情,這些和男女之情都不一樣,或許旁人覺得她不懂,可其實這些她早就明白了。

    聽著懷裡那認真的話語,賀衍低頭對上那雙清澈的明眸,大手下意識攬緊了女子,也知道她話中所言何意。

    他一直在等,等她長大,等她明白這些,也害怕等她明白後會怨恨自己騙她,可這塊石頭直到此刻才徹底放下。

    摸了摸女子腦袋,他眸深似海,「我心亦是如此。」

    窗外明月皎潔,清風拂過,吹散一院花香,兩道大小不一的身影投在牆上,女子從一開始的嬌羞到最後的不忿,最終都淹沒在落下的燭影晃動的紅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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