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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他翹了翹唇,「當然去!」
接下來,陸時秋便跟著沈青墨一起參加詩會。
前任狀元是新任狀元的先生。原先只是少許人知道,這兩人一起參加詩會,讀書人的圈子全知道了。
不少人開始向陸時秋請教學問。他通通來者不拒。
他學問是真的好,為人又懂得變通,問問題少有空手而回的。
科舉難考,名師更難求。許多人家為了培養孩子,可以說是耗盡全族心血。
陸時秋這個狀元師傅讓不少人家心動了。
當即就有人帶著孩子前來拜師。
陸時秋當即表示,「我這輩子的心愿是把育嬰堂辦好。之所以不當官選擇當先生只是為了掙錢養活這些孩子。」
這話一出,震驚四座。
讀書人視錢財如阿賭物,少有人當面提錢。偏偏陸時秋說自己當先生就是為了掙錢。
當然如果他沒說前一句話,別人肯定要罵他掉進錢眼裡了,庸俗不堪,恥與為伍。
可人家是為了辦好育嬰堂,你根本罵不出口。
育嬰堂是什麼?育嬰堂是免費幫別人養孩子。當今這世道,平時偶爾接濟一下家裡的窮親戚都能贊一句良善之家,更不用辦育嬰堂了。
家中缺錢的人家,聽到他的收徒條件,只能失望而歸。
家中略有薄產的,不死心,追問,「先生要多少銀子?」
陸時秋當即表示,「束脩不多。每月僅五兩。要是考中要付額外費用。考中童生一千兩;考中秀才一萬兩;考中舉人十萬兩;考中進士二十萬兩。」
每月五兩的束脩說起來並不貴。舉人先生,每月最低都是五兩起。更不用陸時秋還是教過狀元的狀元。
只是這後面的額外費用一出,驚得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剛才還說他這人不做作,但是沒想到他還能這麼直白,居然明碼標價。
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若是沒考中呢?」
五兩束脩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能勉強維持開銷。要是沒考中,他就虧了。
陸時秋不以為然,「沒考中自然不收。但我認為每個人都是可造之材。只要找對方法就成。」
這話就相當於說,這世上只有不會教學生的先生,沒有不成器的學生。
這句話傳出去沒多久,就惹怒不少先生。
頭一個跳出來批評他的人就是國子監祭酒孔詞。
國子監是朝廷最高學府,祭酒就相當於後世的教育部部長,是最高長官。
當初女皇還想讓陸時秋到國子監當教諭。要是他真去了,那他就是祭酒的下屬。
陸時秋這一句話,相當於把全天下的先生架在火上烤。
什麼叫每個學生都是可造之材。難不成學生不成材還要怪到先生頭上嗎?
沒多久,陸時秋就接到國子監教諭的帖子,這些人都是奉祭酒的命令,跟陸時秋打擂台的。
說打擂台那是粗魯點的說法,文雅點叫辯論。
陸時秋啼笑皆非,他沒辦法證明這句話是對的,那些人好像也沒辦法證明這話是錯的吧?
真有意思,還打擂台。
孔子的人性本善和荀子的人性本惡,至今都沒有定論呢。
陸時秋也不怵這些人,如期赴約了。
於是讀書人的圈很快傳出一條消息,狀元郎是辯論小能手。他腦筋靈活,思維活躍,涉獵極廣,你用這本書的論點辨倒他,他立刻用另一本的論點反駁你。
唇槍舌劍,打了幾回合,愣是把對方辯得啞口無言。
鬧到最後,就連女皇都知道這事了。
這天,她聽底下官員偶然間提起,孔詞要在狀元樓跟陸時秋打擂台,她靈機一動,來了個微服私訪。
女皇到的時候,這個論會已經歪到,陸時秋不堪為師這條上面了。
孔詞指著陸時秋的面門開罵,說他只是打著育嬰坊的名頭,在這裡沽名釣譽,為的是招搖撞騙榨取大家的錢財。
陸時秋當即反唇相譏,「雖然我教過的弟子不是個個出色,但都是謙謙君子。你現在空口無憑就想仗著你祭酒的身份否決我的過往,是不是太仗勢欺人了?你沒辦法抹殺我是個狀元,以及我還教出一個狀元這個事實。」
孔詞氣得臉都青了。他是國子監祭酒,走哪都受人尊敬,沒想到他居然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反駁。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是不給對方顏色瞧瞧,他還有何臉面當祭酒。
正當他暗搓搓想法子時,站在二樓的女皇眼見天都快黑了,兩人還沒辨出勝負,她打了個哈欠,雙掌相擊,緩緩下了樓。
眾人看到女皇現身,嚇得一個機靈,跪下就磕頭。
有那不認識女皇的人也在別人提醒下叩首,嘴裡喊著,「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眾人依言起立,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個個變得拘謹起來。
女皇似乎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反應。
她漫步走到場中,澄清一個事實,「孔愛卿,陸狀元要辦育嬰坊,前期資金是朕提供的。帳目也將由朕叫人查驗。你不必懷疑他的用心。」
孔詞嚇得渾身哆嗦,「是臣胡言亂語,請女皇恕罪。」
「不知者不罪。陸狀元為了籌建育嬰坊,連別人誤會他貪財都不在乎。朕對他的決心非常欣賞。孔愛卿是個教育大家,不知能否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