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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陸時秋壓下心頭的疑惑。那寫這書是幹什麼用的?

    張又睿似是知道他所想,壓低聲音道,「我猜是天皇想給女皇撐腰,寫書為她歌功頌德呢。」

    陸時秋張了張嘴。不會吧?天皇一把年紀還會幹出這事來?

    「女皇登基後,就下令『士大夫不以言獲罪』。哪怕女皇被那些言官噴得狗血淋頭,她都只能忍著。咱們京城那些書,只要不是明晃晃寫著要造反,女皇一概不追究。」張又睿嘆道,「這些官員就因為她是女兒身,就千方百計阻撓她。想想還真是見識短淺。」

    陸時秋定定看著他,張又睿以前可不是這麼想的。

    三年而已,他居然變化這麼大。看來女皇提高女子地位已經初見成效了。連張又睿這種大男人都尊重起女人來,真是難得。

    兩人閒聊一會兒,陸時秋就帶著書離開了。

    從張家院子出來,陸時秋轉道去了書肆。

    京城的書店拿書號比較近便,陸時秋這兩本書,從未有過。書店掌柜有些下不定決心。

    為了出書,陸時秋把自己狀元名頭都搬出來了。

    書店掌柜不敢怠慢,只是他也做不了這麼大的主,當即就道,「狀元郎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們東家來。」

    陸時秋點頭。

    書店掌柜立刻叫小二去請東家,陸時秋讓他介紹京城有哪些暢銷書。

    「要說最暢銷的,就是樓如先生的《我的女皇母親》,可惜這書已經賣完了。現在想買也買不到。」

    陸時秋笑了下,「還有呢?」

    書店掌柜從書架又取出幾本,要麼是大儒注書,要麼是歷年會試及殿試題目以及高分策論。

    陸時秋瞠目結舌,這些人也太牛了吧?居然連這些都能弄到。

    書店掌柜翻出一本,「這裡面還有您參加會試和殿試的策論。我們東家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

    陸時秋豎了下大拇指,「你們東家來頭不小啊?」

    書店掌柜笑笑,「也不算。是翰林院那邊公開叫賣。」

    陸時秋瞠目結舌,公開叫賣?

    書店掌柜見他什麼都不懂,便解釋起來,「翰林院以前就是個清水衙門。女皇念他們辛苦。允許他們把往年的好文章售賣給書店,所得錢款作為翰林院的獎賞。」

    陸時秋:「……」

    雖然他一直知道女皇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沒想到她這麼貼心。

    「翰林院那伙人不懂得做生意,他們就把京城的書店叫過去叫價。誰出價最多就賣給誰。」

    所以這書店拼得不是關係,是錢。

    陸時秋哭笑不得,以前他們總覺得翰林院都是些清貴子弟,沒想到也食人間煙火啊。

    兩人說笑間,書店東家到了。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著一身青布長衫,面容儒雅,臉上掛著恰到好處地笑容。

    兩人寒暄一陣,陸時秋得知對方姓晏,名三奎。

    「請陸狀元到二樓雅間說話吧。」

    陸時秋點頭。

    二樓雅間,小廝奉完茶盞,退了出去。

    晏三奎正在翻看這兩本書,他動作不急不徐,眉峰緊鎖。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才清了清嗓子開口,「我聽聞陸狀元擅長寫詩,會試時寫的詩膾炙人口,是難得的佳品。不知您有沒有詩作,我們書店可以為您效勞?」

    陸時秋放下茶盞。的確,他寫的詩就連天皇都叫好。可是詩作固然好,卻不是他的志向。

    陸時秋轉了轉手指,「你是看不上這兩本?」

    晏三奎搖頭,「陸狀元文采斐然,才華橫溢,名不虛傳。只是這兩本內容新穎,我們書店要冒極大風險。而您的詩非常有個人特色,粗通文墨的人都能看懂。要是能刊印,絕對賣得出去。」

    任何一種新事物在剛開始的時候,都要冒大風險。

    要是爆款,他們書店能賺得盆滿缽滿。若是不成,他們估計連本都收不回。

    尤其陸時秋還是狀元,就沖這個名頭,他的潤筆費就不可能低。

    陸時秋敲了敲桌子,「如果我連詩作一塊刊印,你們能出多少潤筆費?」

    晏三奎見他心動了,彎了彎唇角,「首印一千本。樓如先生潤筆費是千字三百文,我們給您翻倍。若是加印,還會給抽成。」

    他比劃了下手指。

    陸時秋笑了起來,「千字六百文?的確不低。」

    陸時秋的詩都很短小,他這些年作的詩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字。滿打滿算也才十二兩銀子。

    他缺這十二兩銀子嗎?

    陸時秋摸了摸下巴,「錢多錢少,我不是很在意。」

    晏三奎坐直身體,轉了轉眼珠子,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原來您是想揚名?」

    陸時秋也不否認,「錢財哪身外之物,只要有名聲,我就能收到好弟子。」

    晏三奎明白了。人家不在乎錢。

    晏三奎是商人,求的是財。對方只想要名,兩人要是合作,各取所需,多好的事兒。

    他也真心為陸時秋打算起來,「既然陸狀元找上我們書店,我晏三奎素來敬仰陸狀元的才華。既然您想揚名,晏某出幾個主意,您可以聽聽。」

    陸時秋點頭,「願聞其詳。」

    晏三奎輕了輕嗓子,「第一個主意:就是搭售法。陸狀元的詩再加上您的名頭,再加上會試這個節骨眼兒,合了天時,地利,人和三條,絕對可以賣出去。一本詩集售價三百文。若是再兩另外兩本,只需六百文。我們只掙一本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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