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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想到這兒,陸時秋臉色一板,「什麼事?」

    段清鴻支支吾吾,期期艾艾道,「是這樣的,那個你得罪過嚴老爺。」

    陸時秋奇了,「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他?我怎麼不知道。」

    他連嚴老爺的面都沒見過,談何說得罪呢?

    就算他之前開海貨鋪,搶了對方一點生意。但嚴家那麼有錢,生意遍布全國,能把一個小小海貨鋪放在眼裡嗎?

    段清鴻被他問得發毛,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那個……三叔,你以前寫過詩嘲諷他。」

    陸時秋更奇了,「我什麼時候寫過詩嘲諷他了?」

    他喜歡寫反諷詩不假,但是大多數都針對的是一個群體,而不是個人。指名道姓的不超過三篇。

    段清鴻臉上訕笑,給他提了個醒兒,「就是那個五十八老漢納十八小妾的那首。」

    陸時秋臉上的驚訝一收,動了動身體,「不是……你是說那五十八老漢是嚴老爺?」

    火辣辣的目光射到段清鴻身上,段清鴻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點了下頭。

    陸時秋抄起茶杯就想砸過去,段清鴻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嘴裡大喊,「三叔饒命。」

    陸時秋氣到說不出話來,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摜,「好哇。段清鴻,我拿你當好兄弟,你居然這麼坑我。」

    段清鴻見他沒扔過來,眼睛透過胳膊交匯的縫隙望了過來,一臉心虛,「我當時也就是氣不過。為我那遠房表妹抱屈。」

    說到這裡,他小小聲辯解,「也許他不認得你呢。畢竟你也沒指名道姓。」

    陸時秋一腳踢了過去,「你還說。」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他又不是傻子。他在鹽儉縣那麼多鋪面,手底下那麼人,怎麼可能沒人告訴他。」他指著段清鴻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成心害他呀。

    【宿主,後世有一個詞叫宰熟。】1111樂出聲來。

    陸時秋更氣了,這什麼破系統看他吃癟,它就特別開心。純粹拿別人當樂子。

    哪怕知道嚴老爺可能對他不滿,陸時秋還是拿著帖子到嚴家老宅求見。

    他沒敢提自己是陸時秋,只說自己是張家親戚,求見嚴老爺。

    管事一聽他是張家人,二話不說就請他進了客廳,而後去請示嚴老爺。

    沒一會兒嚴老爺就來了。

    明明已經快到花甲之年,嚴老爺卻精神矍鑠,體型也不是富商特有的大腹便便,而是精瘦從容。

    他似乎保養極好,整個人瞧上去格外年輕。別說五十九,說四十九都有人信。

    陸時秋收回視線,行了個學士禮,「在下陸時秋,是位秀才。」

    這話一出,管事立刻蹙眉,嚴老爺也微微有些驚訝,坐到主位上,沖陸時秋抬了抬手,「坐吧。」

    陸時秋拱手,「多謝。」

    嚴老爺抬了抬下巴,眼底冒著精光,「你冒認張家親戚特地找到我嚴家,怎麼不在家好好溫習功課,特地找到我府上來罵我了?」

    這一句話,倒把陸時秋說的臉紅,「不,那是個誤會。」

    嚴老爺作洗耳恭聽狀,「什麼誤會?」

    陸時秋訕訕,「我不知道那人是嚴老爺。」他站起來沖嚴老爺施了一禮,「在下多有得罪,還請嚴老爺海涵。」

    嚴老爺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知道那老漢是我,你就不會寫了那首詩挖苦我了?」

    這話背地裡的意思是在試探陸時秋是不是欺軟怕硬的人。

    陸時秋卻是搖頭,「那時的我年輕氣盛,就算知道,恐怕還會照寫不誤。」

    管家怒了,「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嚴老爺卻絲毫不見生氣,「那時?我記得這信也就寫在去年吧。怎麼這才過去幾個月,你就老了?」

    陸時秋笑笑,「老了倒不至於,但比以前懂事一點了。這不,我這剛得知寫的是您,就給您道歉來了。」

    嚴老爺把玩手裡的玉扳指,涼涼道,「別把事情說的那麼好聽。你今兒登門難道不是為了你的蛤蜊?」

    艾瑪,這人消息可真靈通啊。

    陸時秋見瞞不住了,便也順勢岔開剛才那令人尷尬的話題,「是。之前三個月,我們家的蛤蜊賣給了段家。我想多尋一條出路。不知嚴老爺有沒有興趣?」

    嚴老爺定定看著陸時秋,調整下坐姿,「你和我妹妹什麼關係?」

    陸時秋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具,只能耐心解釋一遍。

    嚴老爺想了想,「看在親戚的份上,我要十萬斤蛤蜊干。價格就按四文來。」

    陸時秋心裡一喜,剛要再勸,不如多要點。

    卻聽嚴老爺道,「你要是沒寫詩罵我,說不定你的蛤蜊我全包了,但是現在我一看到你的臉,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一甩袖子,沖管事道,「送客。」

    陸時秋到了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出府的路上,陸時秋打了下自己的嘴。

    他這嘴真是賤的慌。瞧瞧,一首詩讓他損失幾千兩銀子。他咋那麼欠呢。

    只是他再懊悔也沒用了,時光也不能倒流。

    陸時秋望向掌柜,有心說了幾句好話,「嚴老爺真是大人有大量哈。」

    管事嗆他,「那當然。我們老爺可不像某些人,仗著自己會寫詩就隨意挖苦別人。納小妾,花的也不是他的銀子,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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