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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眾人吃完飯,各自去騎馬。

    陸時秋騎了半個時辰,有點口渴,到之前吃飯的地方喝水。正巧碰到蘇場主在跟一個男孩說話。

    那男孩大約十五六歲,瘦瘦高高,穿著一身青衣長衫,頭戴方巾,典型的學子打扮。

    陸時秋走進來,蘇場主聽到動靜,忙迎上來,「陸童生,可是有什麼需要?」

    陸時秋點頭,「有點口渴。」

    蘇場主讓下人去端水。陸時秋坐在椅子上等候。

    蘇場主把兒子叫過來,「這是陸童生,今年府試案首,你之前不是讀過他的文章嗎?現在見到真人,好好向人家請教才是。」

    蘇沫陽眼睛一亮,上前拱手行禮,「小子蘇沫陽對陸童生神交已久。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陸時秋站起來還禮,「蘇小兄弟太客氣了。」

    就在這時,下人端茶過來,蘇沫陽眼急手快,幫忙遞了過去。

    陸時秋總覺得這小子太過殷勤,只是想著對方可能是讓自己指點功課,也沒放在心上,接過來,啜了一口,。

    兩人談話時,陸時秋才知蘇沫陽已於前年考中童生,也是府案首。

    陸時秋有些窘迫,原來人家也是案首,而且還比自己早兩年,他尷尬得咳了咳,贊了一句,「蘇小兄弟真是少年英才。了不得。」

    蘇場主擺手一笑,「哪裡,他只是僥倖而已。陸童生的文章就連周知府都讚不絕口,他哪裡比得上。」

    蘇沫陽也點頭稱是。

    陸時秋知道這是謙虛,可他不想把時間都用來客套上,岔開話題問,「蘇小兄弟今年會參加院試吧?」

    蘇沫陽點頭,「是。去年名落孫山,今年再戰。」

    陸時秋心裡一個咯噔?什麼?案首都落榜?

    那之前自己縣試取中四十七名,袁先生哪來的底氣說他有可能考中秀才?明明差得很遠好不好?

    要知道,通過府試就是童生。有朝廷正式頒發的文書。三年兩回,每年都有不少人折在院試上,這麼些年積攢不少童生。

    拿去年來說,報考的童生足有兩千人,卻只錄取四十人。也就是說五十人中才取一人,機率比縣試和府試低多了。

    陸時秋心裡更緊張了。

    蘇場主又道,「聽聞陸童生鄰居就是舉人。也不知能否為我兒引見?」說著還送上一個橢圓形蘇家馬場的玉牌,「憑藉此牌可以免費過來騎馬甚至是租賃。任何時候都行。」

    陸時秋恍然,原來這人是想得袁舉人指教?

    是啊。鹽儉縣舉人那麼少。如果能得袁舉人指點,絕對比關門造車強。

    陸時秋低頭看了眼這令牌,環視四周,這蘇家馬場的馬都是頂級好馬,這玉牌極為貴重。蘇場主為了兒子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陸時秋倒也沒有推辭,「等我回去問過袁先生再回二位。」

    蘇場主眼睛一亮,沖他拱手行禮,「多謝陸童生。」

    說著又把玉牌往前遞了遞。

    陸時秋擺手拒絕了,「無功不受祿。」

    「只是一個小小玉牌。事成之後,蘇某必定攜重禮相送。」蘇場主格外豪氣。

    他只是鹽儉縣的商人,平時接觸舉人的機會不多。就是想給兒子找名師都沒有人脈。這次難得有個好機會,當然要抓住。

    陸時秋看了眼蘇沫陽,小小年紀就氣度不凡,終於還是點頭收下了,「也罷。陸某必定竭盡全力。」

    蘇場主和蘇沫陽齊齊拱手行禮,一臉感激。

    陸時秋回去後,就問了袁舉人,對方得知此事,沉吟片刻才道,「可以。」

    而後,陸時秋寫信讓人送到蘇家馬場。

    第二日,蘇場主就帶著蘇沫陽來陸家。

    袁舉人教完課,讓孩子們自行學習,抽空見了他們。

    袁舉人考教過蘇沫陽,這孩子不僅記性好,天資聰穎,最難得的是性子沉穩。

    唯一有點不好就是他沒什麼閱歷。

    人的閱歷用什麼來形容呢?

    沒有經過事的人寫出來的文章就會帶著點稚氣未脫的天真。就像過家家一樣。

    而經過事的人就不一樣了,字裡行間全是真情實感的現實。也許文章未必精彩,但它會很現實,很犀利。

    無論是哪種主考官都不可能選第一種。

    因為他們選的是官,不是才華。

    袁舉人給蘇沫陽推薦了幾本書。這些書都是他自己總結出來的。除了他的弟子,還沒有人看過。

    蘇沫陽當即就給袁舉人行了半師禮。

    之所以不是正式拜師,是袁舉人自己拒絕了。他現在畢竟是顧家西席,收弟子得經過顧家允許。不能隨意收徒。

    但即始如此,也足夠讓蘇家父子歡喜。

    賽完馬,陸時秋不再參加詩會,而是閉門讀書,輕易不出門。

    就連新任縣令到來,他也沒能出門觀看。

    倒是在飯桌上,木氏喜滋滋道,「哎喲,沒想到咱們又能輪到一個清官。」

    陸時秋吃著飯,一言不發。

    囡囡白天在學堂念書,沒能出去看熱鬧,聽到娘說這人是清官,很是好奇,「娘怎麼知道?」

    她之前聽爹說過,這個縣令好像是被天后貶到這邊來的。

    木氏給她夾菜,「他剛到任,就貼出告示,只征人頭稅,財產稅,田稅和漁稅。別的苛捐雜稅全部免除。咱們又有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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