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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這些學子都還年輕,對情感之事也都朦朦朧朧,聽後全都義憤填膺,「五十八歲老朽,豈不是即將入土,你那遠房表妹恐怕沒幾年就要守活寡。這母親也當真捨得。」
「太可憐了。」眾人為段清鴻表妹唏噓。
陸時秋心裡也同情這姑娘,大了四十歲,差了兩輩,這對父母是把閨女往火坑裡推啊。
段清鴻也連連嘆氣,「守寡倒是其次,只要對方肯放人,我自然會給表妹再尋一門好親。只是我心頭氣難消。」
就在這時,有位學子出主意道,「不知咱們作詩一首來挖苦他。也讓段兄消消氣。」
眾人都覺得這主意好。
大家以一柱香,誰作的詩最好,誰獲勝。
這首詩是新擬的題目,之前從來沒有人寫過,所以大夥都在思索怎麼寫。
陸時秋也不例外,他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十幾下,一柱香後,詩句成型。
有的人沒有靈感,只坎坎寫了半路,就功虧一簣。
當然也有好幾人,已經寫出來了。
大家一首一首念書來。
諷刺類的詩並不好寫。太過直白,會給一種尖酸刻薄的鋒利感,那樣就失了下乘。
一連幾首都犯了這個毛病。直到大家讀到陸時秋寫的詩。
雨濕輕塵隔院香,玉人初著白衣裳。
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妙!真是妙!尤其是這最後半句,一樹梨花壓海棠,用得太妙了。」
梨花是白色,海棠是紅色。白髮蒼蒼對紅妝,用來暗諷老年丈夫娶年輕妻子太合適不過了。
眾人齊齊向他行禮,「陸兄寫得太好了。」
段清鴻也齊齊恭維,「待我拿了這首詩去諷他一通,今日我作東,請大家吃好喝好。」
眾人齊齊道謝。
正好陸時秋想跟他打聽一事,「我聽人說天皇攻打金國,不知到了哪裡?」
段清鴻愣了一下,「你是從何得知?」
陸時秋笑笑,「幾月前,我從京城得來的消息。」
眾人也是一驚,「我們月國攻打金國了嗎?」
他們還真不知道。誰讓鹽儉縣消息向來閉塞呢。
段清鴻點頭,「是啊,我們月國研究出大|炮,一路勢如破竹,把金國打得哭爹喊娘。天皇很快就要班師回朝了。」
眾人面上全是不可置信,「當真?這麼厲害。」
其實也不怪大家不信,實在是月國已經一百年沒有打仗了。上次金國突然來襲,臨渝關的將軍都被金人殺了。雖說後來月國勝了,但許多人都說那是紅衣女鬼乾的。並不是他們月**隊把敵人擊敗的。
這會聽說天皇打到金國,就像聽天書一樣讓人驚奇。
「天皇果然勇武。」
眾人又以「戰爭」為題,作詩一首。
這次陸時秋就略顯不足了。他從來沒接觸過武藝,對排兵布陣更是一竅不通,唯一跟戰爭扯上關係的就是他會騎馬,還不怎麼熟。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其他人身上。
席間蔡文林提議,「我聽說蘇家馬場來了幾匹好馬,咱們什麼時候去試試吧。」
有人當即反駁,「八月就要院試了,你還有心情騎馬?」
其他人七嘴八舌反對,「是啊,咱們還是用功讀書,爭取在院試中取個好名次才是。」
陸時秋還頗有些興致,小聲問蔡文林,「蘇家馬場在哪?」
蔡文林小聲回他,「就在城北。幾年前,顧縣令讓城北百姓遷至城西,蘇家就把城北那片地買了,改種牧草,建了馬場,還引進許多好馬。」說到這裡,他加大聲音,「咱們讀書人不能只知閉門讀書,還得學習六藝。將來要是有機會去京城參加會試,必定要比拼這些,到時候一點都不懂,豈不是丟我們鹽儉縣的臉。」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臉色不怎麼好。
雖然六藝是君子基本技能,但是被蔡文林這麼說,好像他們就是鄉下土包子一樣。
陸時秋擔心大家吵起來,提了個折衷建議,「蔡兄說得也有道理。天天閉門讀書,壓力也大,咱們偶爾也要出來放鬆筋骨。樂意去的,咱們選個好日子。不樂意的也別勉強。大家千萬別為這麼點小事吵起來,有傷和氣。」
大家聽到這話,火氣消了大半。
蔡文林揭過這一話題不提。
詩會結束,大家全都散了。
第二日,陸時秋吃完早飯,繼續在家讀書。囡囡去隔壁上課。
大丫帶著二丫去給宏一和陸時夏送飯。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海貨價格便宜,買的人極多。兩人早上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急匆匆趕到店裡忙活。
木氏在房間繼續研究螺鈿。
這個活得要心無旁騖,陸時秋讀書聲音大,不敢打擾她,所以就站到院子裡讀書。
三丫站在院子裡,抱臂看著自己的傑作,不滿意,非常不滿意。
書架看起來不怎麼結實,晃動兩下,似乎要倒向一邊。
這可是她第一個獨立作品,整整做了三個多月,還是不成。
三丫氣惱地跺了下腳,丟下手裡的工具,氣惱地跑出家門。她要去找小石頭,讓他幫忙看看問題出在哪了。
陸時秋看著風風火火的三女兒,又側頭看了眼她的傑作,露出無奈的笑容。
就在這時,院門被人拍響,那聲音非常急促,一連串,一連串,好像發生十萬火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