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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這話說得本來沒有問題,可配上陸時秋的語氣,就顯得有那麼點陰陽怪氣,陸婆子也火了,「老三,你怎麼一回來就挑事。你要是不高興回來,就給我滾回去。」
陸時秋嬉皮笑臉地耍賴,「我不!我就不回去。我這次回來是有事要交待你們的。」
這架式還挺大。熟知老三性子的陸老頭也不吃飯了,撂下碗,抽出腰間的菸袋鍋子點上,吸了一口,「你說吧,啥事?吃個飯也不安生。」
陸時秋給陸老頭夾菜,「爹,咱老四不是考中秀才了嗎?他說不打算繼續考了,想回家教書。我不瞅著囡囡都四歲,該識字了,我就想著把她放在家裡,讓老四教她識字。你們平時幫著照看點。可別讓人欺負了。」
陸老頭鬆了一口氣,沖老三沒好氣道,「就這點事也值得你折騰全家都跟著不自在。」
陸時秋擺擺手,「不是。這孩子嘴有點叼。又被我從小慣壞了。她得頓頓吃細糧。我給她買,你得看著點,可不能讓旁人把她的口糧給吃了。要是餓瘦了,我可不答應。」
好嘛!原來話在這兒等著她呢。陸婆子氣急敗壞道,「放心吧。家裡不缺糧食,沒人稀罕你閨女那點糧。」
這話倒是真的。自打張氏嫁進來,他們陸家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首先張氏陪嫁的十畝良田,種的都是高產作物,足夠他們一大家子吃的。
其次,他們每年能剩下不少糧食用來養雞和豬。陸婆子年紀大了,不再出海,而是跟張氏在家專門侍弄這些家禽。她們兩人都是勤快人,養的家禽都好好的,沒有生過病。一年利潤也很可觀。
最後,就是老四考中秀才。他們家要辦私塾,宏四以後就不用去張家村讀書了。家裡少了兩個人讀書不說,還能多了一份進項。全家都有了盼頭。
陸時秋拍著巴掌,樂道,「娘,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陸婆子重新拿起筷子,瞪了他一眼,「行啦。吃飯吧。」
雖說被老三打了岔,但大家心情還是很好,尤其是這張飯菜真的很豐剩。大家吃得停不下嘴。
快吃完了,張氏想起一事,「娘,相公考中秀才,我們要辦流水席嗎?」
為什麼張氏會這麼問呢。因為陸時冬的先生當初考上秀才,就是辦了三天流水席。
陸婆子不敢做這麼大的主,看向陸老頭。
陸老頭擰著眉沉吟許久。
陸時秋卻慢條斯理道,好奇問,「辦流水席起碼得虧幾十兩銀子。咱家這麼富嗎?」
張氏臉色爆紅,有些不知所措。
陸時冬不當家,不知道辦個流水席要這麼多銀子,嚇了一跳,不停擺手,「不辦流水席。」
陸老頭眉頭也舒展開了,「流水席不辦。但是考中秀才給咱家光宗耀祖,怎麼也得辦一回。後天,咱們辦中午的酒席吧。」
流水席跟普通酒席不同。流水席是附近十里八鄉只要出點禮金就能吃。哪怕只給你幾個雞蛋,攜家帶口的都行。大喜的日子,你也不能把人攆出去。
辦酒席就不一樣了,請的要麼是親朋好友,要麼沾親帶故,出的禮金都得十文以上,不僅不會虧,還能小賺一筆。
家裡人全都高興起來。尤其是三個兒媳婦。
辦宴席,兒媳婦的娘家人就會過來,洪氏已經半年沒見過爹娘了,早就想他們了。
而陳氏,卻是想在娘家揚眉吐氣一回。
張氏跟洪氏和陳氏都不一樣。她娘家離得近,三不五時就回一趟娘家。她爹很疼他,她自然也不需要像陳氏那樣跟爹娘賭氣。她高興是因為她爹終於可以放心了。她現在是秀才娘子了。她爹再也不用擔心她懷了孕還要乾重活。她很快就可以要孩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木氏有些不明白,「吃飯時,你為啥要那麼說呀?」
陸時秋沖她翻了個大白眼,「我這叫提前講好。讓咱爹咱娘不能虧待咱囡囡。咱爹那人最是講信用。他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要是辦不到,他自己都能臊死。」
木氏擺擺手,「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幹啥要反對辦流水席。家裡人都沒說,就你說。你是不是傻啊?」
明擺著家裡辦不起,她相公還主動給挑明了。憑白得罪四弟妹,這麼蠢的事,她都不相信是她相公幹出來的。
陸時秋張了張嘴,背過身去,不說話了。
他就知道,只要老四考中秀才,他就不是他爹最寵的兒子了。至於他為啥反對。他嫉妒唄。
小的時候,他爹就是最喜歡老四。理由因為老四最耐得住性子,最聽他的話。
現在老四讓他爹長臉了,他又有了囡囡,他爹也不再對他愧疚,他爹肯定要疼老四了。
一想到,他一顆心就直冒酸水。
木氏可不知道他這心思,見他不想說,嘆了口氣,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為辦酒席而忙活,大部分人都被陸時秋派出去請客了。就連陸時秋也有事做。
他被陸老頭派去採買,陸時秋讓大丫幾個照看囡囡,就跟著二哥一起往鎮上去了。
陸時秋這一走,大丫幾個就玩瘋了。
鄉下能玩的東西可太多了,不像城裡,人多,地方小,父母擔心他們被拍花子擄走,根本不讓他們走遠。
鄉下就不同了,海邊,山上,田裡,到處都是玩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