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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43:28 作者: 易楠蘇伊
    一行人到了飯館,夥計帶他們上了二樓雅間。

    這雅間很寬敞,布置清雅,美輪美奐,但陸時秋卻沒心情打量。

    顧永伯站起來,請他們落座,而後對夥計說,「上菜!」

    陸時秋有些鬧不明白他這唱得是哪一出,忐忑不安站起,「顧掌柜,你這是?」

    顧永伯招呼他坐下,「咱邊吃邊聊。」

    說著,他拿起旁邊的白玉瓷瓶給陸時秋倒酒,「這是咱們顧家飯館的佳釀雲中仙,也不知陸老弟有沒有喝過?」

    陸時秋瞅了一眼酒杯。酒色純澈,沒有一絲雜質,酒水盪起輕輕的細紋,酒香影影綽綽,醇馥幽郁。

    陸時秋之前不是沒打過這酒的主意,可惜這酒太出名了,帶來的利益太大,擔心把縣太爺惹毛,再給家人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放棄了。

    但不妨礙他品嘗,「小弟早就聽說過雲中仙的大名。聽說這酒還抓過一個江洋大盜。」

    「咳咳咳」顧永伯嗆著自己。趙飛要是知道自己劫貧濟富得來的俠盜之名被人說成江洋大盜,不知道會不會嘔死。

    顧永伯沒接這話,只是勸他喝酒,「陸老弟嘗嘗看。這酒可是今上欽賜的御酒。不喝可惜啦。」

    陸時秋確實是個好酒的,而且酒量極大。這酒比他以往見過的酒都要香。他剛剛還懸著的心終於受不住誘惑,端起來淺淺飲了一口。

    入口綿、落口甜、飲後余香當屬世間好酒,怪不得能被選為御酒。

    顧永伯又給他倒了一杯,而後招呼兩個孩子吃菜。

    二丫早就按捺不住,飛快吃起來。那速度驚得顧永伯都顧不上看陸時秋。

    大丫在旁邊勸妹妹吃慢一點。

    眼見酒菜要沒了,顧永伯立刻招小二繼續上菜。

    陸時秋不知不覺喝了半瓶酒。

    這雲中仙是林雲舒這個後世之人所釀的白酒,度數極高,哪裡是陸時秋尋常吃的那些低度酒。

    半瓶下肚,他的臉頰開始滾燙髮紅,猶如染上一層晚霞。

    大丫擔憂地看著陸時秋,小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爹,你怎麼樣?」

    陸時秋暈暈乎乎地看了她一眼,眼前大丫的人頭已經出現重疊。

    他晃了晃腦袋,醉眼迷濛,無力地擺了擺手,「顧掌柜,我有點醉了。」

    顧永伯給他夾菜,「吃些菜壓壓肚子。」

    陸時秋拿起筷子,哆哆嗦嗦夾了面前那個爆炒蛤蜊。放到嘴裡,砸吧兩下,「炒得不如我。」腦子有些沉,又趴下睡著了。

    顧永伯微微一笑,朝旁邊的丫頭看了一眼。這孩子從剛才開始屁股底下好像長了刺。

    顧永伯好心建議,「你要不要上個廁所?」

    大丫抿了抿嘴,有些猶豫。

    顧永伯笑了起來,「你爹在這兒沒事。你先去上廁所。順便讓小二做碗解酒湯來。」

    大丫想了想,點頭應「好!」

    二丫依舊在旁邊吃個不停。顧永伯把其他菜往她面前遞了遞,「別噎著。」

    二丫沖他咧嘴笑了下。

    這孩子是個憨傻的,不足為慮。

    顧永伯推了推陸時秋的胳膊,「陸賢弟,再吃些菜吧?」

    陸時秋再次醒來,又嘗了一筷子東坡肉。

    顧永伯問,「你知道這菜里都有些什麼嗎?」

    陸時秋打了個酒嗝,咧嘴傻笑,「當然知道。」接著,就把這個菜用了哪些調味料說得一絲不差。

    顧永伯越聽越心驚,又給他換了最近才研製出來的新菜,這道菜至今還沒售賣。

    陸時秋同樣說得一絲不差,甚至就連裡面的蛋清,他都能準確無二說出來。

    顧永伯已經不是用驚訝能夠形容的了。

    這新菜是他娘子才研製出來的。廚子可能會為了利益出賣他。但他娘子不可能啊。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他不信邪,又把其他菜也試了一遍,毫無意外答案都是對的。

    顧永伯讓小二照顧這三人,急急忙忙回了縣衙。

    林雲舒正在後院花剪花枝,旁邊兩個丫鬟幫她。

    顧永伯連說帶筆劃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林雲舒聽罷微微挑眉,「哦?他竟有如此本事?」

    「是!」

    林雲舒神色凝重了些,「你確定他真的只是漁民?沒有跟別人勾連?」

    顧永伯知道他娘說的旁人指的是信王。去年他們家把老信王給斗死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新信王恨不得咬死他們一家,找人來整跨他們家生意也不是不可能。

    顧永伯搖頭,「我使人查過。這人以前就是個混混。家裡幾代都是漁民,父親還是個裡正,他是娶了娘子,才開始變得勤懇。他應該沒有機會接觸到信王。」

    林雲舒點了點頭,掐著手指沉吟。

    「娘,這怎麼辦?」顧永伯是真的慌了。連新菜都能嘗出來。這怎能不讓他驚慌。

    林雲舒淡淡一笑,「怕什麼!自古民不與官斗。我上次給你的燒烤方子,你拿去跟他談分成。」

    顧永伯有些不情願,「那燒烤架好不容易打出來。我們店還沒開始賣呢。直接給他?」

    「對!」

    顧永伯沒有他娘這份大氣,肉疼得不行,「娘,你就一丁點都不怕?」

    「怕什麼!」林雲舒撥了撥花枝,「你都說了他只是個漁民,在縣城沒有根基,他最多就是看你四弟老實,才敢挑釁咱們店。你就是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跟咱家打擂台。先理後兵,要是他真敢得寸進尺,咱們再對付也不遲。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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