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6 11:40:25 作者: 蘇暖陽
打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四十了。書墨跑了一身汗。
等電梯的時候禾粒問:「今天開不開心啊。」
書墨大笑:「開心。」禾粒摸了摸她的頭。邵庭見她鼻尖有東西,拿紙巾頃身過去擦了擦書墨的嘴,這是電梯剛好到一樓。
誰也沒有想到裡面出來的人會是----宋佚。
禾粒也沒有想到,而且現在她和邵庭的姿勢有些……曖昧。下意識她就往後一躲。邵庭倒是沒有怎麼在意,擦完嘴自然的起身。
「宋總,好巧?」說著還攬過禾粒肩。
禾粒沒有想到,想掙扎,卻沒用。只能低著頭不看電梯裡面的人。
直到邵庭提醒她該上樓,禾粒才發現,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他……
從看見宋佚後,禾粒的心思就一直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回去洗完澡睡在床上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懵,從昨晚到現在。
似乎她還沒有清醒過來。
身邊的書墨已經睡著了。她卻沒有半點睡意。這個她剛搬進來一天不到的新房子,卻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開心了。想起來房租的錢還是他付的。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沒有睡著。禾粒起來倒水喝。
水剛燒開,就聽見有人在敲門。看了眼邵庭睡的房間,禾粒走過去開門。這麼晚了,除了是他,她想不出來還有誰了。
門一打開,鋪面而來的就是酒味。宋佚倚在牆上,眼睛裡像是溢滿一幽深譚的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禾粒怕吵醒邵庭,就關上門出去,站在宋佚邊上,低著頭看著腳尖,輕輕的問了句:「這麼晚了,有事嗎?」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聲音冷冽,好似她是他的仇人一樣。
解釋,她要怎麼解釋?她自己也不知道。
像是要把腳看穿了一樣,她的手卻緊急的握著,克制又告訴自己要冷靜。十幾秒之後,「那個房子的事情我還沒有謝謝你。謝謝你。至於房租,一共多少錢?我明天拿給你。或者----」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黑影就壓了過來,嘴裡鼻尖都是濃烈的酒味,就算禾粒很少喝酒卻也問出來酒的烈。禾粒站著沒有動,任由身上的人在她的嘴上掠奪。
這是她欠他的。
良久,久到樓道間的聲控燈已經熄滅了不知多長時間了,禾粒才得到新鮮的空氣。拼命的呼吸。男人卻還沒有離開她的面前。
禾粒想哭,卻忍住了。最後哽咽道:「宋佚,對不起。」
急促又燙人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對不起什麼?」說話的人咬牙切齒,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一樣。
她心裡難受的比沒有呼吸還要磨人,知道他再看著她,等著她給一個解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對不起。昨晚的事情你忘了吧。我也忘了。就當----」是老天爺給我最後的一點慈愛。
「禾粒。」
像是被拋棄的小獸嗚咽,叫著她的名字。在這麼幽暗又安靜的空間裡,禾粒的心被像是被人緊緊的抓住,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裂。可卻又不可能讓她解放。
「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你說啊,昨晚又算什麼?一夜情?還是對我的施捨?」每一個字都深深地扎在禾粒的心上。
「我結婚了。和邵庭。」像是被逼到絕境下突然又冷靜下來一樣。禾粒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平靜的說出來。
是啊,她結婚了。
早在四年前。
沒有人知道。
下巴猛的被捏緊,力氣大的她的覺得骨頭都要碎了,耳邊傳進像是恨透了的語氣,宋佚啞著嗓子不可置信的說:「你耍我?」
結婚?
呵。
是不是因為他太愛她了,讓她以為無論她怎麼糟蹋他,拋棄他,欺騙他,他都還不要臉的等她,愛她。
他心沒那麼大。他也有自尊的。人的心都是肉長的。可是似乎她不是。他現在真的想要將她的心剖開看看是不是石頭做的。這麼堅硬冰冷。
禾粒覺得是時候做個了斷了。她欠他的這輩子也許都還不清。
那就下輩子吧。
這輩子她願意做個壞人,做個他生命力獨一無二的壞人。那樣至少他還能記得,記得有那麼一個渺小的她,曾經愛過他。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只能放棄他。
宋佚,對不起。
那晚是一個無眠之夜。
對禾粒是。
對宋佚更是。
禾粒回到家後,卻發現邵庭也起來了。正坐在客廳。禾粒調整好心情,「怎麼,睡不著?還是我這個小地方你睡得不習慣?」她打趣道。
邵庭看著她,遞過去一杯水,「別笑了,你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禾粒能猜到他大概也了解一些了。
「你的那個學長就是宋佚?」
靜了幾秒,禾粒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那你當初為什麼離開他,他不像是不負責任的人?」邵庭不解的問道。
為什麼離開?
因為他太好了,好到她忍心讓他受一點苦。那些痛和災難就讓她一個人扛著吧。
禾粒無奈的笑了笑,「當初我那個情況你也知道,我不想要拖累他。」
邵庭了解,這些年相處下來,他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自卑卻又有著她自己的傲骨。對愛的人沒有自信,卻又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一分一毫不好的地方。
這樣的她,讓他怎麼不心疼。
伸手輕輕的抱住了她,「別難過,你還有我和書墨。」
禾粒埋進他的懷裡,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第39章 冤家路窄
一直到天亮,禾粒都沒有睡著。
眼睛腫痛的都不能睜開,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她想,這一次她再也沒有退路了吧。
天色微亮的時候,禾粒洗漱好起來,拿著包就出門了。
等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拎著早飯,上了電梯。
到了五樓,電梯開門。
禾粒走了出來。
等走到501的時候,她在門口站住,站了一會兒,一直沒有敲門。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緊緊的捏著。看了一會,剛伸手要敲門,門從裡面被打開。
顯然開門的人也是一愣。卻在看清門口站著的是誰的時候,眉頭緊緊的一皺。
禾粒看著他,他還是那個宋佚。一樣的那麼精神,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不像她。
心,揪在了一起。呼吸都變得困難,卻還要裝的她很好。
「有事嗎?」
看,果然和她看到的一樣。多麼陌生的口氣,就連表情都冷峻萬分。手中嶄新的棕黃色信紙被她捏的皺巴巴的。
深呼吸一下,將信紙送到他的面前,眼睛卻不敢對上他的,「這是房租,不知道你替我給了多少,這裡有五萬,如果不夠的話,你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