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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37:35 作者: 清簡
路爵聽見這話,只感覺嗓子眼兒有點堵。
「你見笑了,我這人就是比較囉嗦。」白筠看他表情變了,以為他嫌自己問的太多,淡淡的笑了笑,眼角微微泛紅,「林烽這一走就是十年,音訊全無,我連他在做什麼都不知道,還挺著急的。你真的是他的同事嗎?」
路爵點點頭:「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白筠很想再繼續問下去,但還是嘆了一口氣,把話給咽進了肚子裡,轉過頭的時候,忍不住拭了拭眼角。
剛到林家客廳,林煦陽就要拽著路天和他一起打遊戲。
路天回頭看了眼路爵,得到首肯後才好奇的研究起了手柄。
路爵坐在沙發上打量了四周,房子的格局雖然小,但是非常整潔溫馨,能看出來女主人是個愛乾淨,並且十分講究的人。
對面客廳有一面牆,貼的全是照片。
路爵站起身,走到照片牆的面前,白筠主動跟他講解道:「這牆就是我們家的相冊,中間那張,是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路爵抬眼看去,照片的邊角的塑料紙都已經皺了,摺痕看起來有了些年頭。
照片上有三個人,中間那個就是兒時的林煦陽,笑得一雙眼睛都沒了,嘴角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像是盛滿了陽光。
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則是白筠,照片上的她依偎在高大的丈夫懷裡,笑得很是甜蜜。
而一手扶著白筠的腰,一手托舉著兒子的男人,就是林烽。
他那時候還年輕得扎眼,穿著迷彩外套,站立得筆直,挺拔得如同一棵小白楊。林烽的嘴角也有梨渦,薄唇上揚著,笑容和煦如沐春風。
看著這個笑容,路爵一下就想起他當年第一次見到林烽時的場景。
那些被塵封的往事,忽地被打開,陽光湧進來,照得人壓根無所遁形。
路爵看了白筠一眼,眯著眼睛,回憶了起來:「我和林烽是在部隊認識的……」
*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是十多年。
他認識林烽的時候,也不過只有十八歲。
正是少年一腔熱血沒地兒灑的年紀,他應徵當了兵,被拉到山窩子裡訓練,說要從他們一個班裡選出幾個人去到上面做任務。
也沒告訴具體是什麼任務,上面說不能泄密。
那時候滿懷著抱負的少年們都隱隱覺得,這事兒肯定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大到轟動聯合國組織,震驚太平洋半島的那種。
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十八歲的路爵,黑髮黑眸,眼神里有光,剛從家鄉青山鎮逃離出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體能訓練的時候林烽跟他倆人是站挨邊兒,個頭身量都差不多。晚上訓練完畢,休息拉歌的時候一個加強排,被分成了兩隊。
林烽跟路爵是對立的兩個隊伍,一群人裡面就數他倆唱得最響亮。一個伸長脖子可著嗓子嗷嗷,一個聲嘶力竭把拉/屎的勁兒都使上,還唱得旁若無人。
仿佛這場拉歌是只屬於他們兩個的演唱會,看得周圍人紛紛捧腹大笑。
到最後,倆愣頭青把嗓子都喊劈了也不服輸,非要再加賽,決出個高下。
最後班長起鬨讓他們比賽摔跤,路爵二話不說就走上前去應戰,結果被林烽兩下就扳倒了,一頭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好半天。
「哎,你沒事兒吧。」林烽嚇得立馬去扶他。
路爵趁他不注意,哧溜一聲從草地上矯捷的跳起來,一下就把林烽給摔了個底朝天。
林烽大方的笑笑,坐在草地上看著路爵說:「你身手挺好啊,快趕上我一半了。」
路爵拍了拍手:「你也很不錯,我再讓你一隻手,估計你就贏了。」
倆人相視一笑,嘿嘿嘿半天。
不打不相識,倆人晚上一起在食堂打菜時就開始勾肩搭背的聊上了天。
林烽國防生畢業後,本來是想念軍校來著,他女朋友被校領導兒子給調戲了,林烽揍了那孫子一頓,沒法子再回去,就被調到了這裡來。
「你呢?」林烽吃了口飯問路爵,「你也是被迫無奈吧?」
這地兒不僅偏遠,而且還見不著家人,訓練又苦得要命,以後命運堪憂,生死未卜。年輕的小伙子但凡能有別的選擇,估計都不會往這兒鑽。
「不是,我主動來報名的。」路爵大口的嚼著牛肉說,「食堂伙食真好嘿,我都忘了自己多久沒吃飽過飯了。」
林烽挺驚訝:「你家這麼窮啊。」
路爵默不作聲的點點頭:「我家青山鎮的。」
林烽聽見這個地名,沉默了一下,把碗裡的紅燒肉夾給了路爵說:「多吃點。」
路爵笑笑:「謝了啊,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青山鎮那地方太有名了,林烽沒辦法不知道,它是Z國著名的毒村。位於邊境地區,毗鄰大沖山,地理環境得天獨厚,群山連綿,氣候溫潤,是罌粟生長的溫床。
因為這片地方的人口構成比較複雜,有很多少數民族混居在那兒,原住民大多是雅庫族人,牽扯到民族關係,所以不太好治理。
Z國最大的毒/梟老莫常年盤踞在那兒,控制了青山鎮所有的居民,命令所有人把農作物給清理了,必須在土地上種植上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