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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37:35 作者: 清簡
一開始分級特別明顯,報團一樣,音樂生藝體生坐在前四排,體育生霸占後四排。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來往。
路天戴著耳機趴在桌子上睡覺,一睡就是一整天,跟人交往什麼的完全沒有什麼概念。
他只記得路爵交代自己的那些話,不能惹事兒,也不能隨隨便便的揍人。
林煦陽喜歡吃零嘴,時不時就往路天的抽屜里塞吃的,並且左一句「天哥」,右一句「天哥」的叫,叫得路天煩得夠夠的。
他不懂,這人為什麼這麼吵。
體育生一天只上四節課,上午兩節,下午兩節,剩下的時間都在體育場裡訓練。
學校發的訓練服,是全黑色的,路天喜歡把拉鏈拉上去,露出半張臉,坐在台子上曬太陽,然後再打個盹兒,坐在陽光下伸展著胳膊,就如同一隻懶洋洋的黑色大貓。
林煦陽拿著兩瓶礦泉水走過來,還沒走兩步就看見路天瞄了自己兩眼,然後就站起來走了,他穿的運動褲一隻褲腳松松的挽起,顯得整個人極其漫不經心。
路天掏了掏口袋,撕開包裝,拿出來一根磨牙棒放在嘴裡嚼,離遠看就跟叼了根煙似的。
「喂,那邊的同學,幫忙把球踢過來。」籃球場上幾個男孩子在揮汗如雨,累得氣喘吁吁,正插著腰看向路天腳邊的籃球。
路天沒聽懂什麼意思,徑直走了過去。
他在家裡這麼橫慣了,反正路爵對他一向是「有我罩著你,隨便搞」的態度,所以路天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這表情在那群男孩看來,就是裝逼,以及赤/裸裸的挑釁。
「哎,你什麼態度。」為首的那個男孩兒剃了個寸花頭,一看就是那種經常蹲在街頭攔人要錢的小痞子。
路天眯著眼睛沒說話,眼神冷冽,帶著點輕蔑。
「我操,你看什麼看?」寸花頭一下就被點著了,伸手推了下路天的肩膀。
他身邊幾個人也圍上來象徵性拉了拉說:「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你他媽再用那眼神看我一下試試。」男孩兒推開面前的人,指著路天的鼻子說,完事兒看他頭上的帽子挺礙眼,想要抬手給他摘了扔在地上。
但是寸花頭剛動手,還沒有碰到他帽子邊兒手腕就被路天給攥住了,狠狠向後一撇,「咔」一聲,骨頭錯位了。
頭可斷,血可流,帽子不能摘,路天鬆開手,穩了下頭上的帽子,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哎操,老子骨折了。」寸花頭嗷嗷叫道,「這人誰啊。」
「好像是體育部的。」
「日,明天帶著兄弟幾個去截他。老子非揍死他不可。」
*
周辭到黑色禁區來喝酒的時候,路爵剛把路天給從學校接回來。
周辭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隔著醉眼看路爵,微眯著露出一個笑容:「喲,爵哥,你也在呢。」
這就跟去到別人家,還反問別人,「喲,你怎麼也在呢?」一樣,傻逼玩意兒,路爵不想搭理他。
周辭脫下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搭,解開襯衫扣子,躺在沙發上。
他這幅樣子讓路爵想起,江恆上次喝醉,躺得好像也是這張沙發。
「我忙了這幾天,完全沒有什麼頭緒。」周辭撐著額頭笑著說,「草他大爺的,這方青崖的線索突然就給斷了。」
路天坐在一邊,喝了口可樂,在哪兒聽得周辭說話聽得挺認真,如果他帽子摘下來,那兩隻小耳朵肯定是保持著支棱起來的狀態,特別精神。
路爵搭上路天的肩膀問:「怎麼回事兒?」
周辭扯了扯領帶,解開精緻的袖扣說:「方青崖死得那天,有人聽見他在房間跳舞,並且死後有斷舌現象。根據種種跡象推理,方青崖很有可能是服用了最新的一種新型毒/品,人工化學合成的分離性麻醉劑。」
說到這兒,周辭沖路爵招了招手說:「周老師開始講課了,倒杯水過來,快,為師有點渴。」
「喝了那麼多,還渴?」路爵從桌子上拿下來一個方口玻璃杯,給他倒了杯冰水遞過去,挺好學的問,「這種毒/品跟海洛/因有什麼區別?」
「酒越喝越渴,不過你這個問題問得真是好。」周辭沖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此類毒品,主要就是化學物。海/洛因是半合成物,通過加工罌粟形成。兩種就對人體的傷害而言,還是前者較大。但是,禁毒圈,流傳著有一句話,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戒掉海/洛因,它就像是附身人身體內的魔鬼一樣,終生無法擺脫。」
周辭挑了下眉毛,看著路爵說:「不過,我認識一個人,他卻是個例外。」
路爵嘴角微抿:「誰?」
周辭不動聲色的盯著他看,喝了口水,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才答所非問道:「不過為了戒掉這玩意兒,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這麼難戒?」路爵問。
「我親眼看著他。」周辭舔了舔唇角的水,搖了搖頭說,「形毀人廢。」
「話題扯遠了吧,兄dei。」路爵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方青崖的線索怎麼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