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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37:35 作者: 清簡
    江恆又喝了口酒,深吸了幾口氣,白皙的臉上才逐漸恢復正常。

    然後,他用破碎的句子,給路爵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江恆跟齊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約定好考進同一所軍校。

    倆人一起訓練一起休息,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江恆從小就有點結巴,說話總是很著急,因此經常被人嘲笑,每每聽見別人的嘲笑,齊盛總會比自己受氣還要憤怒,動輒就把別人揍得鼻青臉腫。

    齊盛比江恆大了一個月,寵他寵得跟不要命似的,知道他愛吃栗子,每到周末閒著,齊盛都會去買好多栗子,徒手給江恆剝。但是那時候部隊裡還沒有冰箱,沒法冷藏,江恆就只能把所有的栗子,都硬著頭皮吃完。

    沒人逼江恆,但他從來都不捨得剩下,因為齊盛每次剝栗子,都會剝得指甲都禿了,流血長倒刺。

    江恆心疼。

    那時候,齊盛總說,部隊裡不能開小灶,等以後我們退伍了,我就天天給你做糖炒栗子。可甜可甜了。

    江恆笑得一臉陽光,光是聽齊盛形容就覺得快甜到心裡去了。

    可是後來,齊盛因為表現優異被調走了,說上級要秘密訓練他當臥底。

    江恆雖然很擔心他,但是也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齊盛一直都是個特別具有正義感的人,除暴安良是他從小的夢想。於是江恆就親自把齊盛給送上了列車。

    沒想到的是,這趟列車竟然通向天堂。

    齊盛的死訊傳來的時候,江恆甚至都不敢相信,那具被大火焚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就是他昔日的男朋友。

    曾經,齊盛是那麼挺拔高大,陽光帥氣。

    而且齊盛還說了,要天天給他做糖炒栗子呢,願望還沒實現,他怎麼能先走。

    江恆看著那具焦黑的屍體想走上前去摸一摸,但卻被一群人給制止了。

    他看著怪物一樣的齊盛躺在那裡,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齊盛他那麼那麼好,本來應該一生都平平安安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江恆不敢相信事實,直到看見法醫戴著面罩把齊盛抬走,強行掰開他蜷曲的五指,從他的手掌心裡滾落出來一顆焦黃色的栗子。

    齊盛在最後,都還是緊緊的握著這顆栗子不鬆手,就像是握住一個小小的執念。

    江恆的眼淚瞬間就止不住的往下淌,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吃過糖炒栗子。

    如果可以,他願意主動承擔所有的苦難和不幸,換齊盛一生平安順遂。

    一直過了好多年,齊盛的墳墓上都長滿了荒草。

    可是江恆卻再也沒法忘記他,每當憶起,不覺潸然。

    「如果,感情,能夠遙控,就好了。」江恆嘆了一口氣。

    那樣的話就可以,想進的時候就進,想退的時候就退,有一天真的累了,乾脆暫停好了。

    不像我現在,特別累,可還是沒有辦法停止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微博有小可愛在搞抽獎活動,抽的是《室友》的抱枕和周邊,人不多,中獎機率很大,大家可以試下手氣。微博ID文案上有寫。

    明天周二,不更新。

    第13章

    縱使灑脫如路爵,聽完以後也忍不住有些黯然神傷。

    以前路爵就最不愛看那些電視劇,虐心又狗血,沒想到生活竟然會比電視劇還狗血還虐心。

    說完之後,江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背對著路爵說:「別扶我。」

    行,不扶。

    還沒兩步呢,他那邊就栽了。

    路爵走上前一把將他攙住。

    江恆:「別扶我。」

    「行行行,不扶。」路爵一邊攬著他肩膀一邊往廁所拽。

    老羅看見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這孫子喝大了。」路爵嘴一努,朝廁所的方向指了指,「拉他去吐會兒。」

    「怎麼的?」

    「為情所困。」

    「嘖嘖。」老羅喝了口酒,「還是我手插口袋誰都不愛,這樣過得比較滋潤。」

    路爵扭頭看了他一眼:「還手插口袋誰都不愛呢,非主流。」

    老羅嘿地一笑:「我要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里。」

    「滾。」路爵這次連頭都沒回。

    江恆在廁所里吐了個昏天黑地,嘔吐物夾雜著酒氣,迎面撲來一股酸臭。

    味道實在不是很好聞,路爵用手遮了遮鼻子,看著江恆的背影。

    他這酒量本來就不怎麼地,再加上酒醉愁人懷,江恆今天真正是喝大了。

    廁所就只有一個坑位,有人在門口探了下頭,路爵很友好的提醒他:「有人。」

    看著江恆吐完,扶著牆在那兒喘氣,路爵從兜里掏出根煙,也不點著,就拿在手裡捏著菸頭,玩了一會兒才開口:「江恆,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你以前從來沒跟我說過,你還當過兵。」

    江恆幹活非常利索,是整理內務的一把好手,被子每天都會疊成整齊的豆腐塊,稜角分明。

    正常人壓根不會有這種強迫症,除了當過兵的。

    之前路爵沒細想,覺得江恆就是單純的愛乾淨,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感覺他的過去跟自己肯定是相通的。

    「我當了,五年兵,退伍以後,就在警局,當了醫助。」江恆含混不清的說,「後來,認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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