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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37:35 作者: 清簡
    起名字這差事真是有點為難路爵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什么正經名字,指了指桌子說:「要不你叫桌桌?」

    重疊詞似乎太顯娘氣,路爵有點頭疼:「你叫燈泡可以嗎,要不然柜子?地板?吊燈?電視機?仨字兒的名字多洋氣,沒有哪個小朋友敢跟你重名。嗯?你不喜歡嗎啊?」

    領著人回家的時候,路爵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的名字,甚至連路邊上那隻狗的名字都被他借用了,愣是沒想出個滿意的。

    路爵絕望的望著天空,嘆了一口氣說:「要不你就叫小天吧。」

    狼少年嗚了一聲,聽不出來半點兒情緒。

    「路天。」路爵沖他笑笑,「嘖,這名兒有點好聽啊。」

    這幾天來路爵沒吃過好飯,晚上終於點了頓外賣,好好吃了一頓。

    狼少年路天連筷子都拿不好,學了半天沒學會,煩躁的用力一握,咔嚓一聲把一雙筷子撅成了兩半。

    嗬,脾氣這麼大啊。

    「我靠。」路爵起身給他換了把鐵叉子說,「您還是用這個吧。」

    路天壓根沒有伸手去接,臉上的表情也冷冰冰的。

    據說狼喜歡吃肉,路爵突然想起冰箱裡還有一塊生牛肉,取出來用水解凍了一下,放到了路天面前。

    路天立馬拿起來撕了一口,跟撕紙一樣利索,嚼都沒嚼就大口咽了下去,看得路爵一愣一愣的。

    你們狼真他媽的有點嚇人。

    路天吃完肉,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不過耳朵倒是愉快的抖了抖,他無意間伸出舌頭舔了舔兩顆小獠牙,滿足的嗝了一聲。

    他吃飽了,路爵也相當的滿足,坐在一邊看得很起勁。

    仔細一想,養貓不就是這樣嗎。

    我給它餵東西吃,養它長大。貓有的,我們小天也有啊,貓沒有的,我們小天也有啊。

    但是有一點可惜了,我們小天不會叫啊。

    路爵突發奇想,反正路天不會說話,我教他什麼他就得學什麼啊。

    臨睡之前,路爵對著路天喵了半天,路天冷漠的看著他的臉,似乎不是很懂眼前這個人類究竟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路爵起床的時候,看見真皮沙發被啃出了好幾個洞,路天就蜷縮著躺在沙發上睡覺,有一顆尖利的牙齒露在嘴唇外面沒收回去。

    本來想凶一下他的,但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路爵有點不落忍。

    於是路爵從房間抱了床空調被給人蓋在身上,幫他掖了掖被子邊兒,還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手。

    路天的手很修長,基本上沒什麼肉,全是筋骨。青色的血管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明顯,像是蜿蜒流淌的河流。

    他的手背上有幾個細小的痂,似乎是針眼留下的疤。

    路天敏感的察覺到眼前有人,於是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想要閃躲,但是當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是路爵時,突然又頓住了,眨了兩下眼睛。

    他竟然沒有立馬跳起來攻擊自己,路爵感到甚是欣慰。

    「睡吧。」路爵起了身說,「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待著。」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了,剛走兩步又退了回來,用手裡的手機指了指路天說:「不許再啃沙發了啊。」

    路爵上班的地方就是自己家開的那家小酒吧,地方雖然小,但是他自認為還挺有格調。

    酒吧門前的鐵質招牌上,用白色油漆刷了四個字「黑色禁區。」

    門口掛了個原木色警示牌,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未成年人禁止入內。」

    路爵銜著煙手裡搭了件外套,菸灰掉下來落在外套上,他用手彈了彈,吹了一下。

    正在擦玻璃窗的亮子看見他立馬打了聲招呼:「爵哥,早啊。」

    已經早上十點了,也不算早了。

    路爵沖他揚唇笑笑:「早,坐下歇會兒吧,別擦了。擦它幹什麼用。」

    亮子應了一聲:「哎,爵哥你人真好,我在別的地方幹活,老闆都恨不得拿我當牲口使,玻璃窗一天擦三遍都嫌少。」

    「擦玻璃沒什麼用,我們營造的就是一種破舊頹廢的氛圍。」路爵把煙給掐了,扔進了垃圾桶里。

    在早上中午,酒吧一般都沒什麼人,就只有幾個熟悉的老朋友過來坐坐,也不點什麼酒,就陪路爵嘮嘮嗑。

    路爵站到前台拿了只杯子,輕輕一掂往上扔了一下,杯子就穩穩噹噹的落在了他手上。

    亮子沒看清楚爵哥手上的動作,只見三個搖酒壺來回的在他手上轉圈,爵哥摁著最後那個搖酒壺,往桌上穩穩一扣,把調好的酒給倒進了玻璃杯里。

    亮子看得眼神發亮,盯著那杯暗紅色的液體看了半天。

    路爵用指節來回敲了敲桌面:「嘗嘗。」

    亮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覺得有點辣嗓子:「爵哥,這酒叫什麼啊。」

    路爵嘴角扯起一個不明顯的笑容:「毒/藥。」

    當天晚上,不少顧客都點了這杯毒/藥。

    來來往往的男女看著前台這個邪里邪氣的酒吧老闆,都有點想往前湊過去跟他搭訕兩句。

    路爵的長相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帥,眼角眉梢都帶著點不羈的野性。

    他把手裡的酒倒進杯子裡,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昨天半夜路天又蹲在陽台上瞎嗥,他一宿都沒怎麼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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